看着谢绝尘生气离去的样子,白纪有些过意不去。“不是吧,难道那玉佩对他很重要?”
回到成衣铺,老板娘上前一把搭上谢绝尘亲昵道:“哎,谢公子回来啦。走,我带你去这一个月住的地方。”谢绝尘脸色冷淡地推开老板娘,客气道:“敢问老板,方才那件金色华服多少钱?”
老板娘不解道:“怎么了谢公子,那件华服不是已经送给你了吗?接下来只需要你待在我们店试衣就好了呀。”
谢绝尘脸色不好道:“抱歉,我并无此意,您看下价钱,我想直接买,另外将我的玉佩还给我。”
老板娘不乐意道:“这怎么行,谢公子,就算你长得俊,也不能拿我寻开心吧。做生意就得按规矩办事,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如若毁约,罚金五百两!你看着办吧。”
躲在一旁的白纪,看着脸色愈加不好的谢绝尘,顿时后悔不已。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吐槽道:“这可怪不得我啊,我也不知道这玉佩对你这么重要啊,再说了,我又没弄丢,卖身一个月不就能拿回来了吗,咋这么死脑筋呢。”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际,一道悦耳的男声响起:“瑾瑜兄,你怎么在这?”
老板娘冲段裕卿道:“主人。”
段裕卿:“怎么回事?”
似乎察觉到眼前的公子与其主人的关系不简单,老板娘避重就轻道:“回禀主人,谢公子之前与属下签订了条约,如今想撤销条约,属下正与公子讨论条约撤销之事呢。”
段裕卿:“什么条约。”
老板娘双手捧上。段裕卿看都没看,便将条约撕掉,不以为意道:“好了,条约作废。”老板娘识趣附和道:“是,谢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您的东西。”半句不提毁约罚五百两银子的事。
段裕卿笑道:“瑾瑜兄,没事的话待会儿一起喝酒啊。”谢绝尘脸色依旧不太好,只冷淡道:“毁约的五百两银子,我会想办法偿还。”
段裕卿:“瑾瑜兄说笑了,你我什么交情,无需计较这些。”谢绝尘:“不过喝了几次酒,谢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闻言,段裕卿脸色微变。
老板娘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便见里面躺着一块墨绿色的润泽玉佩,上面还写了一个尘字。“公子,您的玉佩。”
谢绝尘只一眼,便将玉佩收入怀中,朝着段裕卿拱了拱手,“多谢。”
段裕卿笑道:“瑾瑜兄客气了。”说罢,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哎呀,瑾瑜,怎么一会的功夫,你跑这来了,刚不是说要去城南狩猎吗,快走吧。”白纪不知从何处冒出,抱着谢绝尘的胳膊道。
看着一头白发,身着夸张金色华服的白纪,段裕卿笑道:“瑾瑜兄,这位是?”
白纪自我介绍道:“哦,我是瑾瑜的朋友。” “仆从。”谢绝尘与白纪的声音一同响起。
白纪尴尬道:“啊哈哈哈,瑾瑜真是会开玩笑。”谢绝尘并不理会白纪。
白纪只得转移对象:“这位是段公子吧,听瑾瑜听过,你是他的酒友。”
段裕卿笑道:“既然是瑾瑜兄的朋友,那边是段某的朋友。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白公子尽管开口。”
白纪笑道:“哈哈,多谢段公子,不过没什么要帮忙的。”
段裕卿:“我看公子身上这身衣服似乎是我家去年的存料,要不我让红娘带白公子看看今年的款式?”
白纪嘴角抽了抽,而后笑道:“这是瑾瑜送我的,款式我很喜欢,也许我俩跟常人不太一样吧,只管自己喜欢就好,并不太在意流行还是不流行这些。”
这会轮到段裕卿眼皮跳了跳,看了看谢绝尘,又看向白纪,笑道:“是段某唐突了,不曾想白公子与瑾瑜兄一样皆是性情中人。”
白纪一脸大度道:“没事没事,毕竟你跟我们交情不多。”
段裕卿:“呵呵,白公子说得是。”
白纪:“走吧,瑾瑜,趁着天色尚早,多猎几只兔子给我吃。”谢绝尘朝段裕卿点了点头,便随白纪离去。段裕卿眸光深沉地看着白纪的背影。
“阿嚏!谁这么想我。”白纪一脸不爽道。又看向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谢绝尘,白纪忍不住停下等待道:“谢绝尘,别这么
小气好不好,看在我方才替你解围的份上,别生我气了,我也不知道那玉佩对你那么重要啊,不知者无罪嘛。”
“喂,谢绝尘,我说这么多,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吵。”看着谢绝尘神情严肃的模样,白纪小声道:“怎么了?”
只见谢绝尘朝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便拉着自己疾驰。
停下后,白纪才问道:“怎么了,有人监视我们啊,我怎么没察觉到。”谢绝尘吐槽道:“除了吃,你能察觉什么?”
白纪难得没反驳,笑嘻嘻道:“谢绝尘,不生气了吧。”谢绝尘冷哼一声,扔下白纪朝前走去。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啊。”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丛林中,白纪忍不住道:“兜了这么久,你在找什么?”
闻言,谢绝尘停下脚步,看向白纪,白纪莫名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听闻龙族是百兽之首?”“那是当然。”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谢绝尘,白纪慌张道:“你你你,你想干嘛!”好看性感的薄唇愈加靠近,白纪吓得忙闭上眼,就在自己脸红心跳之际,只觉手指传来一道刺痛。
睁眼,只见谢绝尘捏着自己破口的手指,鲜血落了两滴到一块雪白的手帕上,角落还绣着一朵桃花。
“你干嘛!”白纪心疼地看着自己出现血点的手指。“五百两换你两滴血。”
白纪自知理亏,只悻悻道:“好吧,我有错在先,你消气就行。”“不过你要我血做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白纪撇撇嘴:“切,不说拉倒,本太子又不稀罕知道。”
接下来一个月,白纪在城中吃遍美食,却不知道谢绝尘去了哪里,只是偶尔才看见他风尘仆仆地回来。这天深夜,窗户传来吱呀一声,白纪睁开眼,便见谢绝尘出现在屋内。与往常不一样,白纪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谢绝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闭上。
白纪见状,鞋也顾不上穿,径直跑到谢绝尘身边,才发现谢绝尘身上鲜红一片。“怎么伤得这么重!你快坐下,我给你疗伤。”
谢绝尘声音有些嘶哑道:“不用。”白纪又气又急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还嘴硬!”一边说着,一边将人往床上拉去。
灵气缓缓送入谢绝尘体内,过了一会,白纪才反应过来谢绝尘说的不用是什么意思。“你这伤怎么回事,为什么灵力没用?”
谢绝尘:“咳咳!”白纪:“算了算了,你先别说话,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白纪提了一桶热水回来,却发现谢绝尘昏睡过去。“谢绝尘?谢绝尘?”喊了两声没反应,白纪没好气道:“也不知道你是心大还是傻。”
“本太子居然要为一区区凡人端水擦身。”说着,一边伸手去解谢绝尘的衣服,一边吐槽道。然而直看见谢绝尘胸口那道鲜血淋漓,狭长入骨的伤口,白纪才蓦然止声。
“这,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冷。”谢绝尘慢慢卷起身体道。“冷?”白纪忙用灵力将房间烘暖,却发觉谢绝尘伤口处的血流地更多更快了,又急忙停下灵力。
谢绝尘皱眉道:“冷。”
“再忍忍,一会就好了。”白纪连忙拿起一旁的热毛巾,轻声安慰道。虽然说是这么说,但白纪拿着热毛巾的手却不知如何下手。“哎,这怎么弄啊,我又不是医师,有了,我去给你找医师。”白纪给谢绝尘压好被角,便跑出客栈,然深更半夜,哪有人家做生意,费尽口舌才叫来一位郎中。
回来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医师:“你逗我玩呢!”说罢,愤然离去。
看着床上残留的血迹,白纪急得团团转,“受了这么重的伤,能去哪。”
段裕卿一脸阴郁地看着谢绝尘胸口上的伤。
“主人。”“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主人,关于公子身上的伤,应该是神兽青阳所致。至于公子身边的男人,属下未曾查明。”
段裕卿冷哼一声。“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人责罚。”沉默了一瞬,段裕卿继续道。“神兽青阳会让人伤口不愈?”
“古籍不曾记载。不过也许是公子自身原因,属下已经派人去接李神医了,最迟两个时辰后就能到达。”
段裕卿一甩衣袖,影卫便悄然离去。坐回床边,看着谢绝尘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段裕卿忍不住抚了上去。触手却像坠入万丈寒冰,冰冷刺骨。令人忍不住怀疑床上的人是否是冰做的,好看的双眸满是心疼。
一个时辰后,一位年轻公子出现在房内,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木箱的侍从。段裕卿忙起身道:“李神医,您快给他看看。”
李木辰来到谢绝尘跟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会儿,又牵起谢绝尘的手把脉。
段裕卿注意到李木辰在触碰到谢绝尘手的那一瞬便皱起了眉,顿时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如何?”李木辰放下谢绝尘的手,低头思索了一瞬,开口道:“嗯,这位公子身体冰寒,脉象虚却平稳绵长,倒像是。”
“像是什么?”李木辰顿了顿,继续道:“日常如此。”
段裕卿皱眉道:“日常如此虚弱?”“嗯,老夫猜测这位公子也许心脏或是肺脏等重要部位曾受过重创,因此留下的病根。”
“那该如何疗治?”李神医摇了摇头,道:“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恢复。”
“有劳李神医了,奔波劳累,不着急走的话不妨住下,您之前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李木辰:“好。”送走李木辰,段裕卿一脸阴沉地坐回谢绝尘身旁。
“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副模样?”看着谢绝尘苍白的脸,段裕卿忍不住伸手触碰。不料谢绝尘忽然睁眼。
段裕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语气自然道:“瑾瑜兄,你醒了?”
谢绝尘:“段兄?”
段裕卿:“哦,今天我外出的时候,看见白公子在路上四处求医,担心你出什么事了,才将你接了过来,希望瑾瑜兄不要介意。”
闻言,谢绝尘便欲起身。段瑜卿忙阻止道:“瑾瑜兄,你还有伤在身,何不在我这休养。”
“我没事。”
段裕卿还想说什么。谢绝尘只道:“段兄,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罢,谢绝尘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深沉的段裕卿。
来到院落,谢绝尘侧目看向一旁的草丛,嘴唇无声动了动,便朝外走去。出了段府,谢绝尘才从怀中拿出一颗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兽丹。若不是旧疾复发,自己也不可能被抓伤,不过能让白纪入府调查也是好事。
两个月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莫修染正拿着扫帚清扫着后山去冷泉这段石阶上的落叶,忽听到冷泉传来轻微的水声。
莫修染内心一喜,师尊回来了?莫修染扔下扫帚便朝冷泉飞奔而去,然入目情景却令他如坠冰窖。只见他师尊背对着自己,身上挂着一个人,正是那日从他师尊房间走出的白纪,白纪一头白发被水打湿,随意粘黏在二人身上,显得暧昧又禁忌。
感受到前方的目光,白纪缓缓抬头,与莫修染四目相对,嘴角微勾,一脸挑衅地看来。莫修染忍受不住,转身逃离原地,一路跑回自己的明尘院。内心的钝痛苦闷萦绕心头。“师尊有道侣陪伴,我不是应该替师尊感到高兴吗,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难过?”莫修染摸着胸口不解道。
“够了没有?”谢绝尘略显不奈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