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这不是也防着点吗?”
唐安语带调侃,想把话题轻飘飘掩过去。
成刚没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然后随手提了杯茶,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
与此同时,沈明终于接到了申国涛的电话。
他听着电话那头冷冷的声线,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轻轻松懈下来。
“动作不变,目标是那批货。”
申国涛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温度。
沈明强压着心底的兴奋,语气却尽量表现得谦逊。
“明白了,申老板,这次的事您放心,我一定配合到位,不会出半点岔子。”
电话挂断后,沈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他攥紧拳头,嘴角挑起了阴狠。
这次机会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如果能把唐安和成刚同时拖下水,那他沈明以后在申国涛面前,就能更多话语权!
“沈三——”
沈明猛地扬声喊了一句。
屋外的沈三小跑着冲进来:“沈哥,您吩咐!”
沈明冷冷地看着他:“今晚你盯紧外头所有来往的人,尤其是申叔那边安排的人手,我不想出任何纰漏。”
沈三连连点头:“明白!”
……
夜色渐深,在这一夜,同样有人不得安眠。
唐安看着茶杯里的波纹,脸上的表情随波而动,忽明忽暗。
屋里静得过分,只阵阵茶香萦绕。
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成哥,今天那批货,是不是可能会有麻烦?”
成刚的眼神从窗外移回到唐安身上,里面带着试探。
“照你这么说,麻烦是怎么来的?”
唐安的指腹在茶杯沿轻轻滑了两下,琢磨着措辞。
“最近可能会下发一条新规,这种私下售卖的货物,怕是会被人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这些话一出,成刚眯了眯眼,倒是露出点兴趣来。
“哦?你消息倒是灵通,这事哪来的风啊?”
他这话一边说着,一边悠悠地端起茶杯,好像就是在等唐安的回答。
唐安心中暗骂了一句,这问题可实在讨厌。
他总不能直接翻牌告诉成刚自己是重生过来的吧?
万一说漏了,他别说出不来茶馆了,恐怕连村都回不去了。
眉头稍微蹙了一下,脸上却迅速转换成平和笑意。
“成哥您也知道,我回村前跑过些地方,打听点消息是常有的。“
“再说,这规矩可不是一天两天,全县都要抖三抖的事,偶尔听一耳朵,也不算稀奇。”
成刚盯着唐安,沉默了一瞬,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有意思,那倒是要多留点心。”
正当唐安打算岔开话题时。
赵虎大步走了进来,径直打破这几分微妙的气氛。
“成哥,都安排下去了。”
赵虎声音一贯响亮,然而话锋突然一转,压低了几分。
“不过底下人发现个事儿。”
成刚放下茶杯,不慌不忙地问:“发现啥了?你一口气说清楚。”
赵虎瞟了唐安一眼,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
唐安挑了挑眉,心下奇怪,总觉得这事八成和自己有些牵扯。
“他们说,发现溪水村的沈小子,沈建国家那窝囊废,在和申国涛搅在一块。”
赵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带着点微妙。
扭头看了唐安一眼,带着点八卦的意味。
“沈明?”
成刚眉头微皱。
“那不是沈家那个真……”
他说到一半,顿住了。
唐安听到这话,也不用赵虎继续,自行就把后续填补完整了。
“搭上申国涛?”
他心里冷笑,那废物倒是会找门道,可惜找错了队伍。
成刚这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唐安,神色不多,但暗里藏着观察的锋芒。
他转头对赵虎说:“哦,既然这样,那这么着吧——你问问唐兄弟,他想怎么处理。”
这一瞬间,屋里的气氛再次集中到了唐安身上。
赵虎的目光也看向他,有点懵,成刚居然把决定权交给了唐安?
唐安却没急着回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放下,才抬起眼。
“处理?根本不用处理。他沈明啊,这是自寻死路。”
话音一落,赵虎愣了愣。
“自寻死路?这话啥意思?”
唐安嘴角一勾,语气里透着冷笑。
“我简单给你们说吧。沈明这人,自以为有点聪明,可在申国涛手底下,他连玩具都算不上。这老狐狸翻手之间都能把他放平了。“
“申国涛招揽他,不过是看着有点用处,等没用了,准得吃了骨头吐口渣。”
“沈明这狗脑子啊,蹦不了几天。你们就等着看吧,那俩人,迟早狗咬狗。”
赵虎半信半疑地看着唐安,但仔细一回想,倒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他挠了挠头:“那咱就真不管了?”
成刚轻轻一拍桌子,茶杯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唐兄弟的话,有理。这事,咱们就当看戏。”
唐安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微微低头,再没说话。
赵虎听了唐安的分析,认同之余还是皱着眉头,一副心里憋得慌的模样。
嘴巴动了动,像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成哥,这么置身事外,万一申国涛搞事,那咱这边是不是也得踩点晦气啊?”
“晦气?”
成刚眼角一挑,伸手捏了捏桌上那只还温着的茶杯,笑了笑。
“赵虎,我说你啊,脑袋里都是装的啥?唐兄弟眼里看得远,你可别杞人忧天,沈明……”
成刚顿了顿,嘴角浮起冷意。
“沈明那种不顶用的废物,你说他搅到申国涛那老狐狸面前,可能有个啥结果?早晚是自爆的料。”
赵虎怔住了,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觉得成刚说得有道理,只能挠了挠后脑勺。
“说得是,这小子蹦跶不了几天,可要是真出点岔子呢……”
成刚却没再理他,低头啜了口茶,一副懒得多费心的模样。
而唐安呢,坐在那,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看似随意,实则透着一股子冷意。
他心里另有盘算:沈明那点伎俩,他不早就看透了吗?
再说,有他这重生的底牌在手,不管申国涛算得再精密,都掀不起什么浪花。
这时,屋外忽然刮起一阵风,门边的木帘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