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有准备,故作神秘地说道:“白先生,那树干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拿不出来。”
男人眉头微皱:“哦?此话怎讲?”
唐安故弄玄虚地说道:
“那树干所在之处,颇为隐秘,而且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我得回去准备一下,才能带您去取。”
男人眯起眼睛,盯着唐安看了片刻,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最后,他笑了笑,说道:
“也好,那我就等小兄弟的好消息了。不过,我得派几个人跟着你一起去,毕竟这金丝楠木价值不菲,我得确保万无一失。”
“没问题,白先生尽管派人跟着便是。”
唐安说道,“不过,我得先回去准备一下,过几天才能动身。”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男人站起身来,
男人伸手要和唐安握手,唐安却迟迟没有动作,反而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白先生,那个……你看这金丝楠木的主干毕竟是稀罕物,可遇不可求,我这一来一回的,万一您要是反悔了,我岂不是白跑一趟?您看,能不能先给点定金?”
白先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唐安,仿佛要把他看穿。
片刻后,他重新挂上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哦?小兄弟想要多少定金?”
唐安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两千,白先生,您看怎么样?”
唐安心里其实也没底,两千块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他本以为白先生会拒绝,甚至会因此翻脸,毕竟三万的生意,两千块的定金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没想到,白先生哈哈大笑起来:
“小兄弟真是谨慎!两千块就两千块,我白某人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失信于人。”他走到身后的保险柜前,熟练地转动密码盘,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沓厚厚的“大团结”。
唐安看着那一沓至少有几万块的现金,心里暗自咂舌,这白先生果然是财大气粗。
白先生数出二十张大团结,递给唐安:
“小兄弟,这是两千块,你点点。”
唐安接过钱,仔细地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
“白先生真是爽快人!那就说定了,我回去准备一下,过几天就带您去取金丝楠木的主干。”
白先生点点头: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不过,小兄弟,我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
他眼神一冷,“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唐安连忙保证:
“白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耍花样的。三天后我还来这到时候您叫人跟我取货就行!”
离开白先生的店铺后,唐安长舒了一口气,手里紧紧攥着那两千块钱。
他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三万的巨款,两千块的定金,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揣着两千块钱,唐安心跳如擂鼓,这笔巨款在他怀里灼烧着,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拐进黑市一条隐蔽的小巷,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老熟人,换了些精米白面,又咬牙买了一小罐猪油,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家走。
回到家,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唐安的父母,陈小燕和唐建国正坐在昏暗的屋里唉声叹气。
“安子,你咋才回来?跑哪儿野去了?”
陈小燕一见儿子,立刻站起身,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唐建国也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这都晌午过了,也不说一声,你妈都担心坏了。”
唐安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赶紧把门窗关好。
他把米面和猪油往炕上一放,“砰”的一声,又从怀里掏出那沓厚厚的“大团结”,甩在炕上。
两千块钱,在这个年代,无疑是一笔巨款。
红彤彤的钞票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眼,瞬间照亮了陈小燕和唐建国呆滞的脸。
“这……这哪来的?!”
陈小燕颤抖着声音问道,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唐建国也愣住了,他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沓钱,反复翻看着,像是在检查真伪。
唐安看着父母震惊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一把抱住陈小燕,又抱了抱唐建国,激动地说道:
“爹,娘,咱们的好日子来了!有了这钱,咱们就能盖个新房子,再也不用住这破屋了!”
唐建国的眼眶湿润了,他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四处漏风,这破败的景象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长叹一声,拍了拍唐安的肩膀,哽咽道:
“安子,你有出息了……”
陈小燕也红了眼眶,但她很快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唐安的手,急切地问道:
“这钱……你到底干啥了?可别是干啥犯法的事儿啊!”
唐安知道瞒不住父母,于是便把在山里发现金丝楠木,然后卖给城里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听完唐安的讲述,唐建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就……就那破木头,真有人花这么多钱买?”在他看来,木头就是用来烧火做家具的,怎么可能值这么多钱?
“爹,那可不是破木头,那是金丝楠木!城里人就好这口!”
唐安解释道,“人家说了,这可是好东西,值大价钱!”
陈小燕还是有些担心:
“安子,这钱来得太容易了,娘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娘,你就放心吧!这钱是正经买卖,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怕啥?”
唐安安慰道,“等咱们盖了新房子,日子就好过了!”
陈小燕依然忧心忡忡。
“安子啊,这钱……娘还是觉得不踏实。万一……”
唐建国重重地叹了口气,接过话茬:
“你娘说得对啊,安子。这郑老屁,整天跟苍蝇似的盯着咱们,就盼着咱们出点啥事儿,好捞点油水。这要是让他知道咱们突然发了财,还不得扒咱们一层皮啊!”
他狠狠地吸了口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更加愁苦。
唐安心头一凛,是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