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秦山点头。
汪老脸色更加红润,他想要再行大礼,秦山见状连忙看向汪织锦。
汪织锦有些没反应过来,顾炎武见状急的狂打眼神。
而后在顾炎武的提醒下,汪织锦才反应过来。
慌忙帮着秦山将自己爷爷扶起来,随后汪老居然先对着秦山拜了拜,随后又对着汪织锦拜了拜:
“多谢汪大人。”
看着自己不过是得到秦山认可,自己爷爷居然也对着自己行了礼,汪织锦的脸上满是错愕与震惊。
而汪老借着汪织锦搀扶他握手的机会,用力将汪织锦向秦山这边推了过去。
直到眼见汪织锦也站在了秦山身后,这才欣慰的收回眼神。
而后就是看着大事都已办毕,汪老这才带着一点小心,略有试探的开口:
“若是伯爷没有什么吩咐,那小民这便告退。”
不敢多留,而秦山看着汪老,想了想,居然指了指一旁座椅。
“还真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看着秦山示意自己坐下,汪老不敢拒绝,又是半边屁股坐在秦山对面。
而后带着一点忐忑的看着秦山,不知道秦山会有什么事会需要自己这些商人?
汪织锦与顾炎武也是带着一点好奇看来,不知道秦山要说些什么。
等着汪老坐好,秦山这才开口:
“我这一趟只是顺路,也没时间深入南方,但眼下北方疲惫,我有意从南方招募大批工匠,尤其是那些掌握西洋技术的匠人,不知道这件事,汪老可能帮忙?”
汪老忐忑等着秦山说完,直到最后看着秦山居然只是招募工匠,再没有其他要求,这才微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伯爷的需要,那小民回去这就发动所有商号,必为伯爷收来每一个能收到的匠户。”
看着汪老没有太理解自己意思,秦山又摆了摆手:
“不仅是匠户,而是技术人才。”
“若是能找来几个懂技术的西洋人,当然更好。”
秦山开口补充,而这一次终于明白秦山意思的汪老,连忙是拱手复述了一遍:
“知道了,匠户和技术人才。”
秦山点点头,随后汪老看着秦山没了其他吩咐,这才放心的告辞离开。
随后不带半点犹豫的下山,准备去完成秦山交代的任务。
而后秦山又带着顾炎武和汪织锦接见了一下外面候着的江浙官员,随意客套几句后,便正式启程返回长江北岸的大营。
而后便是在天下关注下,停驻多日的六万秦山军团,正式起航沿着长江水道,西返川陕。
看着大军终于行动,各路谍探疯狂行动,将消息不断传回。
朝廷是终于松了口气,紧张多日的江浙也是把心重新放回肚里。
关外满清有些可惜没打起来,河南的张献忠和罗汝才争夺闯王名号之余,也是一边可惜,一边松了口气。
打了这么久,秦山终于要引军西返了。
而在诸多目光中,其中一队哨探,却疯狂打马返回了山西太原。
随后进入空旷许多的晋商大宅,一个商队伙计模样的人,来到了大宅最深处的密室中。
此刻晋商大宅密室。
原本的祭祀神坛,多了许多新鲜出炉的牌位。
而在牌位下,则是几个衣着简单的老者,皱眉闭眼的分坐两排。
烛火微微晃动,带着西北砖石厚重的墙壁,微微闪动着暗黄灯光。
一串念珠握在一个老者手上不断晃动,低声呢喃中,隐隐传来一阵祈福的佛号。
“好了,退下吧。”
一声疲惫苍老的声音打破沉默,从南直隶一路跑回来的伙计不同以往,并没有得到赏赐。
这一次他只是在这声疲惫下,默默告退。
伙计的脚步顺着密室楼梯不断向上远去。
直到整个密室内再无其他声音,只有佛珠波动的清脆,其中一位老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晋商遍及整个北方,关内关外都有他们的足迹。
秦山虽然斩了龙头,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一阵混乱后,是在原本的晋商大宅上,重新建立起来的新的晋商总会。
此刻现场的几位老者,便是晋商新选出来的当家人。
最先睁眼的老者看着身边人都没人表态,终于是带着一点无奈,轻轻打破了沉默:
“连皇太极都退了,秦山已不是我们所能撼动的存在。”
“大伙要放下心中成见才行。”
说完,这老者看着周围人还是不给反应,于是又默默补了一句:
“要说的赶快,毕竟那群徽商,可不会干等着我们。”
这句话终于在这片沉默中泛起了点点涟漪。
拨动佛珠的清脆戛然而止,原本室内不断晃动的烛火,也伴着一阵剧烈晃动后,猛然平静下来。
而后,是其余老者带着不甘又无可奈何的神情,慢慢睁开了眼睛。
几人对视,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此时此刻望着就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牌位,众人还是半天开不了口。
最后还是最先睁开眼睛的老者,无奈出面打破了这股沉默。
“事已至此,一切当以商会为大。”
“若是还要一意孤行,这数百年的积累,恐怕真要折在我们手里。”
再次阐明事实,在座的老者终于是盯着无奈看了牌位一眼,随后默默闭了一下眼睛。
而后等着再睁开,老者们的眼中终于没有了感情的影响,只剩下商人那种只讲究利弊的算计。
这一回,不再需要他人来打破沉默。
一个左侧上首的老者率先开口:
“我们不能再全靠着关外了。”
右侧下首老者附和:
“对,眼下局势虽然还未完全明朗,但原本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鸡蛋,得拿出来一些,放到另一个篮子里。”
说完,这老者扫视人群一眼:
“尤其是要把关外的鸡蛋,多放些回关内。”
其余人点头,而后有一个老者开口:
“那是放在关内那呢?”
其余人白了这人一眼,看着这人不想表态,又想捡便宜的明知故问,纷纷涌现出一点恼怒。
而后到底还是有胆子大的,他直接无视了那人的算计,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家世代做着关内买卖,诸位如何安排我管不着,但从出了这个密室起。”
“我平阳商号,只认秦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