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玢面色铁青,心头羞愤难当,咬牙切齿地从管家手中取出一沓银票,重重拍在桌上,冷声道:“此乃十万两银票,甄某愿赌服输!”
吴玄安看了看银票,嘴角微微一扬,并未推辞,坦然收下,淡然道:“甄公子爽快,吴某便不客气了。”
甄玢脸色更加难看,眼神怨毒,狠狠看了吴玄安一眼,袖袍一拂,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他带着随从,愤然离去,背影仓皇,毫无方才的傲然之气。
宴席继续,众人仍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对吴玄安更是敬佩不已。
知府大人频频举杯,笑道:“吴解元才学卓绝,今日一战,怕是要传遍整个金陵士林了。”
吴玄安举杯轻抿一口,笑道:“大人谬赞,晚生不过侥幸。”
宴席至此已近尾声,吴玄安自知此地已无留恋,遂向知府大人拱手道:“承蒙大人厚爱,吴某今日也算尽兴了,天色不早,便先行告辞。”
知府微微一笑,点头道:“吴解元请便。”
吴玄安起身,整理衣袖,步履从容地走出宴席,踏上夜色中的金陵街头。
此夜,他的名字,已然传遍整个金陵士林。
吴玄安回到院中,天色已然不早,屋内却仍亮着灯火。刚一推开门,便见元春坐在桌前,正微微侧首望向门口,见他回来,忙迎了上去,轻轻接过他手中的折扇,关切道:“郎君回来,宴席上可还顺利?”
这玩意儿是他拿来装逼的,平常也用不着。
吴玄安含笑点头,一边解下外袍,一边随意道:“不过是些文人间的学术交流罢了。”
顿了顿,他抬眼看向元春,眼神带着几分狡黠,“今日宴上倒是发生了一件趣事,你且猜猜看。”
元春见他神情轻松,心下稍安,边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边笑道:“郎君何必卖关子。快与我细细道来。”
吴玄安也不再逗弄,便将宴上甄玢挑衅之事,以及后来的斗诗、对对子,乃至甄玢最终认输磕头的情形一一道来。
元春听得兴致盎然,待听到甄玢输了之后,竟留下十万两银票,顿时忍俊不禁,掩唇轻笑道:“这甄家公子,倒也算是个爽快人。”
说罢,她又想起甄家在江南的势力,不禁收敛笑意,蹙眉道:“郎君可曾想过,甄家既输得如此狼狈,恐怕不会就此罢休?江南甄氏虽不及京中勋贵,却也根基深厚,怕是会暗中报复。”
吴玄安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道:“甄家确实不会甘心,但他们也不是无脑之辈。此事不过是文人意气之争,若真因此大动干戈,岂不是坐实了甄家心胸狭隘的名声?再者,甄玢在文坛之中虽有些名气,但甄家主事者却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明着与我翻脸。”
他顿了顿,目光微敛,沉声道:“再者,甄家若真想动手,那也得掂量掂量,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
元春望着他眼中那一抹沉稳自信,心下稍安,轻叹道:“但愿如此……”
旋即,她忽然想起宴上的对对子,眼中浮现几分好奇之色,笑道:“郎君方才所言,宴上你出的三联绝对,那甄公子一个也对不出来,可我却不知这三个对句的下联,郎君可愿解我之惑?”
吴玄安闻言,笑道:“这有何不可?”
说罢,他端起桌上温好的茶水,轻抿一口,而后缓缓说道:“我出的第一句为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乃是问天地博弈,谁能执掌乾坤,其下联便是地为琵琶路为弦,哪个能弹?”
元春轻声吟诵,细细品味其中意境,点头道:“妙哉!天作棋盘,星辰便如棋子落定,而地为琵琶,世间道路纵横交错,宛如琴弦,恰与上联相合,对仗工整,意境深远!”
吴玄安微微一笑,继而说道:“第二句的四海为家,何处无风月?”
“既问天地之间无处不可栖身,也有几分洒脱之意。此句下联为九州同乐,哪家不读书?”
元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之色:“四海为家者,寄情于山川风月,而九州同乐者,则言天下之人皆以学问为本,二者一纵一横,既有浪漫潇洒,又不失文人雅志,果然高妙!”
吴玄安轻轻点头,继续道:“至于最后一句的水底日为天上日,眼中人是镜中人。”
“乃是言虚实相生,真假难辨,其对句便是池中月是天边月,心上事非梦里事。”
元春轻轻念了一遍,脸上露出惊叹之色:“郎君这对得更是巧妙至极!池中月与水底日同为倒影,而心上事与梦里事又暗合前句的虚实对比,果然是神来之笔!”
她越想越觉有趣,不由得轻轻拍掌,笑道:“若是甄玢当时听到这三句对句,只怕会羞得无地自容了。”
吴玄安淡然一笑,抬手为她倒了一杯茶,轻声道:“对对子本就是考究才思敏捷,他对不出,也未必真是才学不济,或许只是仓促之间未能想到罢了。”
元春看着他淡然的模样,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敬意。她自幼在荣府长大,见惯了贾家子弟争名夺利、计较输赢,可吴玄安才学卓绝,却并不骄傲,反而能从容对待胜负,实在难得。
她心中暗叹,觉得自己能随侍在吴玄安身旁,实乃幸事。
屋外夜色沉静,偶有风吹竹影婆娑,映在窗上,如水墨丹青。
元春执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嘴角带着几分浅笑,缓缓道:“郎君,如今你已是解元,离殿试也不过三年光景,接下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吴玄安沉吟片刻,缓缓道:“九月中旬吧,你不是是要拜会一下你的姑父林如海吗?正巧在他家耍个年关来年春从扬州直接上京城!”
“好啊,妾身都听你的。”
“那可不,对了,我给你带了一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这个得去房间才能看。”
“啊?卧室?”
“答对了!”
吴玄安拦腰抱起元春,不得不说元春的身姿越来越丰满了,细腻如凝脂的肌肤,每次他都爱不释手!
元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失了方寸,衣衫微微凌乱起来,而后被送至鸳鸯帐中!
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