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守门的侍卫只顾好奇观战,并不制止。
沈蒹蒹大声喝道:“这些羌族人在我大徽的地盘有恃无恐,欺辱同胞,各位当真要袖手旁观?”
侍卫们面面相觑,刚有异动,一道熟悉而刺耳的声音不怀好意道:“干什么,硕和王子与南阳王乃生死之交!硕和王子的事情你们也敢管,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定神看去,落井下石之人正是被贬职的姜元武。
“姜侍卫身为大徽人,却吃里扒外,与外族蛮夷同流合污!这事若传到陛下耳里,姜侍卫可知该当何罪!”
一名侍卫提醒道:“沈大人言之有理啊,这羌族人若是在此处惹下乱子,我们恐怕不好交代!”
姜元武怒呸一声,恶狠狠地吼道:“出了何事自有南阳王担着,关你何事?”
沈蒹蒹大声道:“南阳王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们这是狐假虎威,恬不知耻!南阳王若得知你们伙同外族人欺辱我大徽同胞,你们终究难逃罪责!”
“你们有谁看见硕和王子欺辱过我大徽同胞?硕和王子明明在此管教滋事的小人!”
姜元武余威尚在,众侍卫受他压迫,面露难色,敢怒不敢言——
硕和北堂满意道:“姜侍卫果然是办大事的人!姜侍卫深得本王子之心啊。”
姜元武连连恭维,“硕和王子满意便好,日后还请硕和王子帮属下在南阳王面前美言几句才是!”
“哈哈…好说好说……”
沈蒹蒹气不过,朝二人吐着口水大骂。
“呸,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恶心!”
硕和北堂不以为然,冲她露牙乐道:“本王子最爱看你这副疾言厉色的样子,当真比那狼崽还要厉害几分!啧,有趣极了!”
“呸,不要脸——”
“谁说本王子不要脸!本王子这张脸在我们羌族畅通无阻,金贵非常,你随本王子回去一看便知!”
“痴心妄想,谁要同你回去!”
硕和北堂朗声道:“本王子心悦于你,此番自然要带你一同回羌族!实不相瞒,本王子已向你们的大徽皇帝表明了联姻的态度,你很快便能随本王子一同返回羌族!”
“……”
沈蒹蒹被当头一棒打得头晕目眩,她放弃毫无意义的挣扎,惊恐道:“你,你方才胡说什么?”
似乎非常满意这女子的反应,硕和北堂心情大好。
“本王子今日进宫便是与你们的大徽皇帝商讨娶妻之事!你马上便是本王子的王妃了,你不高兴么?”
“……”
姜元武幸灾乐祸的冲硕和北堂拜道:“属下在此恭贺硕和王子,此乃天大的喜事!”
“哈哈哈…还是姜侍卫会说话,同喜同喜……”
沈蒹蒹在两人沆瀣一气的笑声中反倒平静下来。
“硕和王子怕是高兴的太早了些,就算看在硕和王子当年对南阳王的救命之恩上,陛下即便答应与羌族联姻,也绝不会牺牲大徽的有用之才!”
“硕和王子不妨去打听打听,小臣每年能为大徽创造的财富不可估算。像我这样的肱骨之臣陛下尤为爱惜,怎会舍得让我去联姻!硕和王子怕不是在青天白日做大梦吧!”
硕和北堂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逐渐阴沉到狰狞!
沈蒹蒹轻嗤出声,邪魅而不屑,明白自己猜中了硕和北堂的痴心妄想。
看向一旁满肚子坏水的姜元武,她笑靥如花的提醒。
“听闻羌族土地贫瘠,满天黄沙,若我大徽的女子去到羌族,那可是生不如死呢!”
“既然与羌族的联姻总要牺牲一人,这城中的适婚女子岂不是皆有可能!”
“我若记得不错,姜侍卫的家妹也是待嫁年华呢!这桩姻缘若是落到姜姑娘的头上,姜侍卫与硕和王子还真是同喜同乐呢!即是这样,我可要先行恭贺姜侍卫与姜姑娘了……”
“你,你胡说,你怎知陛下会让宁儿去联姻?”姜元武心性不稳,差点气到吐血。
“咦,让姜姑娘与硕和王子联姻不好么!”
姜元武头晕脑胀,张口便道:“好个屁!”
沈蒹蒹嫌弃的在鼻子前连连轻扇,夸张的直咋舌。
“哦,原来硕和王子在姜侍卫眼中就是一个屁啊!原来姜侍卫并不想与硕和王子联姻啊!原来在姜侍卫心中也是顶看不起这群连个屁都不如的羌族蛮夷的啊!”
经过沈蒹蒹好心对姜元武这个“屁”的深切解读,姜元武算是彻底傻了眼——
羌族的国师怒道:“岂有此理,怪不得大徽皇帝拒绝王子的请求!如今连这小小的侍卫都敢瞧我们不上!”
姜元武面如死色,紧张的连咽口水。
“没有没有,属下绝对没有此意!硕和王子千万不要相信这女子的鬼话!她这是挑拨离间!”
“呵,就你们这智商,也值得本大人挑拨离间?”
“你——”
姜元武眼露凶光,对心神不宁的硕和北堂怂恿道:“硕和王子不必苦恼,这大徽女子最看中的便是贞洁。既然这女子不识好歹,硕和王子不如先斩后奏!待到硕和王子与这女子有了夫妻之实,到时还怕她不听话么!”
沈蒹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原地爆炸。
“姜元武,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敢算计本大人!本大人今日就算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硕和北堂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撒手,再不撒手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这女娘心烦气躁,趁其不备一口咬向硕和北堂的手背。
“嘶……你还咬人!”
“咬你怎么了,你今日胆敢欺辱本大人,本大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沈蒹蒹呲牙咧嘴,比狼崽还要凶狠几分!
看向硕和北堂手背上的咬伤,姜元武倒吸一口凉气。
“君子动口不动手,亏你穿着一身官袍,你怎么下得了口!”
“呸,像你们这样的卑鄙无耻之徒也配在本大人面前提君子?你们先动了手,本大人动口怎么了!”
“……”
姜元武目瞪口呆,第一次知晓“君子动口不动手”还能如此解释?
硕和北堂手疼,转手将沈蒹蒹交给两名羌族侍卫看管起来。
正在此时,一阵阵哒哒的马蹄声突然由远及近的响起。
看到来人,侍卫们面露惊慌,连忙放下武器拜礼。
羌族人受来者凛然的气势若逼,纷纷退到一旁避难。
唯有沈蒹蒹被羌族侍卫在慌乱中丢弃在路中央。眼见危险逼近,她却毫无察觉,只顾抱着头上快要掉落的朝冠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