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
这是看热闹将自己给搭进去了么!
四目相对间,沈蒹蒹这才发现她好奇心太重,忘了学旁人低头躲避祸事,只顾伸长脖子看热闹,这才被刘褀逮了个正着。
不是,她只是单纯的来凑个热闹而已!
这人算计她是怎么回事呢?
那日在建章宫他可是信誓旦旦地向徽文帝保证对此事已有应对之策!
难道自己也是他应对之策的一部分?!
这女娘举着手中的果子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着实为难!
硕和北堂见状,冲她大声嘲笑道:“喂,那边那个啃果子的,就是你,看什么看?你赶快放下手中的果子上来与本王子决一死战!”
姜族人听闻此话,不屑的纷纷放声大笑——
沈从吓得脸色苍白,担忧的朝沈蒹蒹望去。
“蒹蒹,这可如何是好?”
沈蒹蒹恶狠狠地咬一口果子,朝沈二哥夸张的挑一挑秀眉,大言不惭。
“二哥放心便是,若要决一死战,今日这硕和王子非死即伤!”
“……”
拍拍官袍上的瓜子壳,沈蒹蒹不慌不忙的在百官同情的目光下昂首挺胸的正步朝殿堂中走去,骄傲的活像一只目中无人的孔雀——
葫芦崇拜的默默看着她大摇大摆的离去,心悸而担忧地小声嘀咕,“三姑娘这是,这是吓傻了么?”
看着眼前毫不起眼的沈蒹蒹,硕和北堂斜眉冷目,极是不屑。
“这个营养不良的小矮人是何人?你大徽若不是人才匮乏,寻不到一位相貌堂堂的官员出来应战,哈哈哈……”
在硕和北堂轻视狂妄的嘲笑中,这其貌不扬的小矮人眉眼弯弯的冲他一乐。
“下官只是大徽官员中最不起眼的一名小官!但下官认为解开此物,有下官一人便足矣!”
“呵,个头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今日若是拂了你们南阳王的面子,本王子怕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徽国土辽阔,何愁安身之地!下官能为国捐躯,死而无憾!”
这小个子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倒是让硕和北堂有了几分赞赏之色,“倒是个不怕死的!”
趁她伸手来接木球时,上位者目光沉沉的吩咐。
“为国捐躯自有人在,你要做的是为国添光!”
默默望向此人浸过冰霜的寒眸,沈蒹蒹心里暗沉。
奇了怪了,这人莫不是知晓她深谙机关之术?!
来不及多想,她连忙哂笑,“小臣尽力而为。”
见这女娘捧着木球如研究天外飞物一般无从下手,硕和北堂越发不屑。
“嘁,装模作样,本王子倒要看看你们大徽人有什么好本事!”
在硕和王子无尽的嘲弄声中,他眼中不堪重用的小个子故意戏耍人一般,竟然片刻功夫不到,手法眼花缭乱地解开了手中之物——
在众人大片的惊叹声与唏嘘中,沈蒹蒹朝硕和北堂捧着一手的零件碎片无关痛痒地评价。
“喏,解开了!一点都不难啊!”
“……”
身旁的某人侧目而来,颇是不满。
这人果然如她料想的那般颇是刻薄,根本不会感谢她的助攻之恩!
硕和北堂震惊的连忙俯身来看,“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就是这样,这样,然后这样,这样,再这样,这样便好了啊!”
这女娘倒是大方,亲自给硕和王子演示一遍不说,一个说话的功夫又将手中七零八落的碎片重新完整的拼好。
“硕和王子看懂了么?还需要小臣为硕和王子重新演示一遍么?”
“……”
硕和北堂满面羞色,张了张嘴一言不发——
这小个子惯会往人心口捅刀子,硕和北堂不语,她将小手一摊,说得一脸认真。
“南阳王殿下方才已经说过,此物不过一小儿玩物,在我大徽人人能解。是硕和王子不信,非要找人验证的!啧啧啧,这下好了吧,硕和王子尴尬不?”
“……”
羌族人悲愤交加,怨声连载!
大徽百官喜笑颜开,喝彩连连,更有甚者迫不及待的出言嘲讽。
“羌族尽举国之力,最后连我大徽的一女子都不如!硕和王子还有何话可说?”
“硕和王子连一女子都不如,还有何颜面在此叫嚣?”
“硕和王子丢人至此,还是该早日返回羌族才是!”
“硕和王子自取其辱,怕是回到羌族不好交代啊,哈哈哈……”
硕和北堂大惊失色,盯着眼前的沈蒹蒹满眼疑惑。
“他们此话是何意?”
沈蒹蒹为难不已,硬着头皮拱手一拜。
“实不相瞒,小臣乃女儿身!”
硕和北堂挑剔地将她从上往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硬是不敢相信的使劲摇头。
“你是女子?你怎么可能是女子?你不可能是女子!不不不,你长成这个样子,你绝对不是女子?”
这个样子是哪样?
这话太欺负人了不是!
她除了长得瘦弱些,衣袍穿的宽大些,女娘们该长的她是少长了哪样不成!
沈蒹蒹气不过,在硕和北堂的喋喋不休中出人意料的取下朝冠与固定长发的骨钗……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顿时如柔柔的月色倾斜而下,美得不可方物!
“硕和王子看清楚了,我就是女子!我们大徽的皇帝陛下深明大义,爱惜人才。女子在大徽当官不足为奇!硕和王子孤陋寡闻,实在肤浅!”
说来也是奇怪,这女子束发戴冠时,举手投足间自有儿郎的玉树临风之态;她散下满头的青丝时,一撇一笑间又全是女娘的千娇百媚之姿!
硕和北堂看得入迷,张口结舌,满眼惊艳。
“你,你竟真是女子!”
沈蒹蒹得理不饶人,高傲的仰着下巴反击。
“对呀,我是如假包换的女子!硕和王子眼比天高,以貌取人!到头来却连我这小小的女子都不如,实在可笑!”
“……”
这女娘杀人诛心,硕和北堂深受打击,如被万剑穿心般捶胸顿足,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这女子的几番言论如同一把利剑将人活活捅死,再强行将人救活,再重新将人捅死!
如此循环,乐此不彼,实在残忍——
硕和北堂忍了又忍,口吐鲜血,狂放大笑。“大徽人才济济,本王子心悦诚服,心悦诚服啊……”
这硕和北堂不会被自己活活气死吧!
想如此,沈蒹蒹按着心口颇是不安——
刘褀不动声色地将她挡在自己身后,不悦道:“自作主张,还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