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窃窃私语间,硕和北堂张扬的举着一方精巧的机关木盒立在殿堂中狂妄大笑。
“本王子以举国之力也解不开此物,本王子就想知道此物是否能解?”
“若此物无解,本王子也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们尊贵的南阳王殿下会如何收场!”
硕和北堂此时的嚣张,便是认定了手中之物无解!他想看南阳王如何收场,便是想当着大徽文武百官之面,当场坐实大徽南阳王失信于羌族的流言!
百官看到此物皆露迷茫之色,交头接耳讨论热烈。硕和王子心中有了底气,神色越发嚣张。
瞧着硕和北堂手中的机关木球,沈蒹蒹心里了然,刘祺的机关之术并不在她之下,今日这硕和王子怕是会输得情义两空,再是难看不过——
可惜硕和北堂不知其中厉害,见上位者不受自己言语所动,继续咄咄逼人。
“南阳王殿下以不解之物为信,可有想过今日局面?”
“南阳王殿下若不愿履行承诺,只管言明便是。殿下这般戏耍我羌族,就不怕连累大徽皇帝落下一个言而无信的骂名,惹得天下人耻笑么!”
听闻此话,徽文帝坐立难安,对身旁的常公公小声吩咐道:“这羌族蛮夷忘恩负义实在嚣张!你速去告知方爱卿与子季,对待此等宵小只管乱棍轰走,不必与他客气!”
“诺,老奴遵命——”
想必方大人生来便不知嘴下留情是何意!讨伐起硕和北堂来那是妙语连珠,毫无顾忌可言!
“硕和王子对南阳王的救命之恩,我大徽以三年雪中送炭相抵,我大徽与南阳王何曾亏欠过你羌族!本大人只听说过你羌族穷困潦倒,却不知你硕和王子是这般贪得无厌,狼心狗肺之人啊!”
“天下人人皆知“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羌族这些年从我大徽借走的财力物力还少么,你们何曾想过归还!”
“据本大人所知,你们羌族已经到了衣不蔽体之地!你们不想着如何强国固本,你们借兵作甚?你们是想打着我大徽的旗号在外兴风作浪,陷我大徽于不义么!硕和王子这般精于算计,可有想过自己是在自掘坟墓,自寻死路!”
大徽与羌族如履薄冰的微妙关系,今日算是被方大人毫无情面敲得粉碎!
见硕和北堂被方景禹怼得怒目而视,无力反驳。
徽文帝顿时满意的眉开眼笑。“哈哈…看看,看看,论吵架,还得看方爱卿啊!”
常公公连忙恭维,“陛下说的是呢!”
硕和北堂心生怨恨,借题发挥。
“依方大人所言,便是验证了南阳王确实有失信我羌族之意么!”
方大人冷声一哼,“听闻你羌族长年冰冻三尺,高冷刺骨!不知你羌族的冰寒可有你硕和北堂的脸皮厚!”
“你——”
方大人的犀利言论顿时惹得大徽百官放声大笑,羌族人见此状,气急败坏得纷纷拔刀相向!
方景禹冷嗤道:“硕和王子如此自不量力,可知在陛下面前放肆的后果!”
硕和北堂不甘示弱,“若大徽真是戏耍我羌族,我羌族男儿今日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向大徽讨个说法!”
两兵对阵之际,上位者只身行至堂中。
“硕和兄可曾想过,羌族大难刚过,此时不宜外战。羌族若能休养生息,做到真正的国强民安,方可一劳永逸!”
硕和北堂痛声大笑,“我心意已决,多说无宜!殿下若是顾惜当年的患难之情,便该成全我的心愿!”
“本王正是顾及与你当年的兄弟之情,不忍见羌族自取灭亡。”
硕和北堂固执如此,癫笑道:“南阳王殿下与我早已不再是木塔尔河畔相遇相知的有缘人!若要我相信殿下,除非有人能解开此物,方可证明殿下不是消遣于我!”
沈蒹蒹看戏之余也为南阳王莫名担心,此物若能轻易解开,刘祺便不会用它来为难这羌族王子!
可纵观这大殿之中,又有何人能够轻易解开此物?
众人交头接耳之时,这位南阳王惯是大言不惭。
“此物对羌族来说或许是不解之物!但此物在我大徽人人能解,不过小儿玩物!”
此话一出,殿堂中哗然一片!
这南阳王想借此敲打硕和皇子,也不必夸下如此骇人听闻的海口啊!
沈蒹蒹一度怀疑这些姓刘的是不是都有口出狂言的臭毛病!
沈二哥身边的官员小声提醒大家道:“南阳王这话倒是叫我等为难,此物我等闻所未闻,这该如何破解?”
那官员心惊胆寒,默默地摸了摸脖子。
“今日若是坏了南阳王的大事,会掉脑袋么?”
众观之下,大臣们纷纷吓得面色难看,皆已开始缩紧脖子,低下眼眸,生怕成为替死的首选羔羊!
想到什么,沈从对身旁专心嗑瓜子的沈蒹蒹道:“蒹蒹可认识此物?”
那官员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对呀!听闻沈大人的房屋搭建得不错,想必沈大人对这机关之术也有见解吧?”
沈蒹蒹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掉脑袋的危险之事,谁都别想来害她!
像她这样无忧无虑嗑着瓜子,吃着果子不香么!
她为何要去趟浑水!
做的好,那刻薄之人又不会感谢她!
做的不好,那冷血之人定会迁怒于她!
她又不傻——
硕和北堂被南阳王的大言不惭激得面红耳燥,不屑的指向惶惶不安的百官狂妄发问。
“谁能解开此物?是他们么?哼,今日若有人能解开此物,我硕和北堂二话不说,立即启程回羌族,再也不会向你大徽提借兵之事!”
那人不动声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硕和兄可敢与本王击掌为誓!”
“有何不敢!”
硕和北堂胸有成竹,他羌族最有智慧的国师都断定此物为不解之物!他倒要看看南阳王夸下的海口要如何圆回去!
沈蒹蒹看得明白,这硕和北堂的得寸进尺怕是已经消耗了刘褀的全部耐心!
此物乃羌族牵制南阳王的唯一信物,今日此物若解,恩义全无!
只可惜这硕和北堂心魔已生,再也无心顾及其他——
沈蒹蒹事不关己,专心啃着果子,磕着瓜子默默为硕和北堂的愚蠢直叹息。
一道不容拒绝的威严之声越过层层人群赫然朝她迎面砸来。
“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