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下旬,气温又骤然下降不少,各地都有注意防寒保暖的预警,就连终端上,都出现让驱噬者们多加注意的告示。
不过,身处如今科技发达的城区之中,不管何人倒是都不感到寒冷,和往常一样温暖如春。
至于城外的战场,虽也有雪,但该是沙漠戈壁景象的地方,却是毫无变化,好像游戏般不讲道理,炎热酷暑的沙漠,与严寒凛冬的雪原相临。
神奇的是,雪没有化,沙漠仍然炎热,相互之间犹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一点没有过界的迹象。
在经过一上午的训练后,从终端头条上看见这神奇报道的学员们,多是有些兴趣,但不感到震撼的神色。
不为什么,只是见怪不怪了。
从小到大这些年,他们不知从终端上看见多少这样的所谓奇观,如果要是身临其境的话,说不定他们会精神头多一些。
在所有就地而坐的学员中,属一组人最为特殊,他们一共五人,一位是各项第一,一位粉雕玉琢,一位干脆就是普通人,余下两位性格各有千秋是亲兄妹。
那对兄妹中的妹妹洛水衡,一手搭着下巴,那张清秀的脸上略显无奈,“每到冬天,非得有一条是说这个的,他们是真不烦?”
杨凯搭着话茬:“估摸着是找不到其他爆料,没办法又重复吧,毕竟不是每天都很新奇。”
洛水衡略微叹息,满脸都是对那头条责编的谴责。
相比之下,孙琦媛静静地看着,辰启和洛承俩人讨论,倒是愈发的不同。
“唉,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实战演练呢?”说着说着,辰启忽然感叹,仰天长叹。
洛水衡张了张嘴,“说的什么话?步子总得慢慢迈,又不是谁都会飞!”
孙琦媛笑着说道:“是呀,该来的总会来,首先得做好准备工作,到时才不会手忙脚乱的。”
辰启略一点头,算是回应。
他脚步神速的事,兄妹俩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就在旁边的两个家族子弟,他就没多说了,秘密得尽量避免外泄。
眼瞅着,训练室里几波人离开,五人也起身准备去食堂,现在这时间是差不多刚刚好,不早不晚,吃得上热乎却不烫嘴的饭菜。
“进阶训练虽然步入尾声,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蒙混过去的,就辰启同学这慢悠悠的速度,恐怕没资格期盼吧?”
正在这时,一道嗓音传来,蕴含讥讽与不屑,仿佛出声之人高高在上,有着蔑视一切的手腕与心气。
辰启头也不抬,盯着地面,淡淡说道:“有没有资格,谁说了都不算。”
不用看都知道,来人必然是陈荣,面色戏谑,身后一群跟班大摇大摆,还学了那个有些恶心的称呼。
孙琦媛起身,面色不善,道:“你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看看这位曾经的各项第一,如今是怎么样的闲暇生活,会不会心有不甘,奋起直追呢?”陈荣这言语很明显,就是针对少年来的。
只是辰启内心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淡然处之,仿佛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十分超然。
这做派的意思也很简单,摆明了就是无心争夺名利,谁进步谁退步都一样之类的平等口号,可谓是将一个人温和谦让的做派,做到极致。
可惜,面对这般姿态的是陈荣,是个一有机会必然落井下石,肆意嘲笑的玻璃心二世祖,他可不管其他什么,逮住机会便狠狠羞辱。
“哎哟,不抬头,不多说在这装清高呢?那你怎么之前就不知道收敛一点,非要想压本少一头,结果现在这样好了吧?何必自取其辱,找不痛快呢?”
陈荣双臂展开,一番话语说得是慷慨激昂,抑扬顿挫,仿佛他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夺回本该他的荣耀,而对面是谋权篡位的小人,被他痛击过后打落神坛,撕扯下虚伪的面具伪装,丑陋与不堪完全暴露在他人眼前。
这令他兴奋难耐,多有仰天大笑,饮酒登高的畅快想法,只是知晓当下不可能去做,埋藏在心。
不得不说,陈荣不愧为一位二世祖,那种“只有自己可以,别人一定不行,就算做到也是投机取巧,必然不是他对手”的神奇观念,根深蒂固,是他自信的来源。
当然,要是被痛击过一次,只需要一次,这个二世祖会即刻癫狂,做出他人无法理解的行为,然后陷入自我怀疑,逐渐消极,逐渐堕落。
辰启虽然不是多么了解这个人,但是他清楚有人骂上门来,有能力反击回去却不做的是蠢蛋,当即就张口呵斥。
“赢了一次就沾沾自喜啊,要不想想之前你败了多少次?体能,契定率,举武。哪一项你不是拍马难及,跟在后面吃灰发疯的?”
“呵,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也就失败者还耿耿于怀,强者都是放手眼前,着眼当下的人,现在是我强你弱,你反驳不了!哈哈哈!”陈荣咧嘴大笑,气焰嚣张。
杨凯面露不屑,道:“一时成败罢了,启哥不过是让让你,怕你被压得抬不起头,连挑战的信心都没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狼心狗肺,果然不愧是陈家!”
陈荣怒道:“连契定测试都给你了的废物,没资格在这胡说八道,你也就是给别人当当狗腿子的份,不然哪有你出面的机会,本少可不待见一事无成的废物!”
杨凯蹙眉,内心自是有怒,但眼下他们这一方确实处在下风,他又是平常人一个,哪怕沾着家族光环,也是作用不大。
家族弟子对家族弟子的战斗,只要背景相差不是特别悬殊,那么看的自身条件。
很显然,平常人杨凯不如驱噬者陈荣,但要是从道德品行,与人相处方面入手,前者的顺利,毫不费力,甚至犹如喝水吃饭般稀松平常,不值一提。
孙琦媛道:“太过得意忘形了,不会有好下场的。”
陈荣呵呵笑道:“好过契定率不如本少,只能依附男人拯救的千金大小姐,恨不得马上贴过去,嘘寒问暖!”
这话本听不出问题,可那拉长的语调,以及此人的表情与作风,甚至引人遐想。
在此话出口之时,周边有些学员面色就变了,满脸通红,有的是怒目圆睁,气得通红,有的却是鬼鬼祟祟,不敢直视孙琦媛,只敢用眼角瞥着那靓丽的少女,目光怀着歉意。
孙琦媛大怒,连着骂了三个词,咬牙切齿,“肮脏,龌龊,无耻!”
“哈哈哈,这有什么,世上谁都这么过来的,本少不过是讨论一番生命起源罢了。”陈荣话锋一转,“但孙大小姐反应这么强烈,不会是心虚了吧?”
孙琦媛美眸怒瞪,“贼喊捉贼!”
陈荣却是大笑,“如若是同学,哪用得着整天跟着,鞍前马后,好像人小女朋友似的,身为大族之人,可不会这么没有分寸啊。”
经过这几个月的迎来磨砺,陈荣常常被气到七窍生烟,但是嘴皮子功夫明显有所上升,跟咬了臭鼬的黄鼠狼一般,滑溜又恶心。
只是,毕竟宝剑锋从磨砺出,万一这磨刀石实在耐不住寂寞,或者没那个磨剑的心,可能一把将宝剑敲断也说不定。
辰启此时便是这个想法,身为这些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骂战的第一坚守者,他打算张嘴了。
“姓陈的,别自己心里脏,就一点看不得他人干净,我们就是纯粹的同学朋友,你爱信不信!”
出口既是雷霆一击,直扎对方话语间的漏洞,顺带扣下顶大帽子,抬高自我。
可以说,辰启这骂人的技术,无形中又提升几分,不仅是让对方面红耳赤急得跳脚,自身还云淡风轻的悠悠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