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拎出整套屠宰工具,砍刀、刮毛刀、绳索一应俱全,堆在猪旁边。
“准备动手。”
“什、什么?!”
“动、动手?动哪儿?”
“难不成是——杀猪?!”
石梦秋原地跳起来:“不行不行,这个真的不行,我连个鸡都没杀过,杀猪更不行了。”
“真的,我从小到大都没宰杀过动物!”
林天抬眼,对着石梦秋的眼睛,突然,嘴角勾起微笑。
林教官挺爱笑的,在训练之外,哄得女兵们眉开眼笑。
可现在,遮住他的嘴巴,整个上半张脸都散发着冷意,石梦秋打了个哆嗦。
所有女兵都不敢发出声音,看着林天的动作。
林天直接上前,提起石梦秋的胳膊,把砍刀塞进她手里。
“别动。”他把她的生生掰到刀把上,“你要是敢把刀扔了,我明天就敢把你们带到屠宰场。”
“当兵当久了多没意思,当刽子手肯定会有新意。”
石梦秋的手都在发抖,刀尖悬在半空中,迟迟落不下去。
她咬着牙,眼睛都红了,身子打着颤。
终还是闭着眼,一咬牙,手一沉,刀尖扎了下去。
动作生疏又迟疑,猪挣扎了动了,它动了!
她吓得睁开眼。
卢晨在旁边看得牙痒痒:“啧!你给猪挠痒痒!朝脖子捅,捅进去啊!!”
他急得直跺脚,恨不得冲上去自己来。
在卢晨眼里,跟他有过一天友谊的新朋友,现在就是标准意义上的硬菜,冒着热气的那种。
“快点动手!等它反应过来你们就真杀不了了!”卢晨忍无可忍,扯着嗓子催。
石梦秋咬牙,心一横,闭着眼把刀往脖子方向用力送。
这次刺中了,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按住!快按住!!”
有人扑了上去,抱着猪的后腿死死摁住,有的跟着石梦秋一起,抡起刀,笨拙又胆怯地往脖子方向补刀。
“我嘞个病急乱投医啊。”卢晨叹气,对着林天说:“还好队长今天不在,要他看见咱们训成这样,明天就得回炉重造。”
林天嗤笑:“你们怎么就那么怕他,他又不能把你吃了。”
卢晨摇头,你不怕是你的事,以后出了事也别找我。
石梦秋闭着眼睛,狠狠握住刀往下刺。
猪的挣扎慢慢变小,喘息也渐渐微弱下来。
女兵们脸上全是冷汗,手都在发抖,动作生硬又杂乱,但没有一个人松手。
终于彻底没了动静,几秒后,不知道是谁哇地哭出来了。
紧接着,抱着猪腿的、捏着刀柄的,蹲着喘气的,女兵们个个眼圈发红,手上、袖子上全是鲜血。
副队长就是副队长,时露强忍着恶心,主动提起大砍刀。
“别怕了,反正都杀了!能杀就能剖!”
说完,撸起袖子,招呼身边的人:“你们按着头,我来开!”
跟石梦秋形成天壤之别,手很稳,眼里没有胆怯,在肚皮上捅进去,之后拧手。
猛地一剜,结果剜得太深,猪肚子里咕哒涌出一大摊血水和内脏,味道冲上来,几个女兵当场原地呕吐。
时露住手,一把提起身边离得最近呕吐女兵,把刀交到她手里。
“我已经把肚子破开了,现在,所有人,必须用刀把内脏都弄出来!”
她的脸上是猪溅开的鲜血,手里拿的是血流成河的大砍刀,脚下已经被鲜血染红。
眼里全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女兵们看着副队长,镇定了。
叶心首当其冲,把刀捡起来,朝着敞开的猪肚子伸了过去。
刀刃刺进去,内脏像泄了气一样塌了下来,随后更浓的腥臭味弥漫开。
其余女兵看着这一幕,再也不敢犹豫了。
她们捂着嘴,红着眼睛,一个接一个扑上去。
有人揪着猪肠子,拿着破盆接,有的拿着小刀,小心翼翼地割着筋膜,有人捂着鼻子,趁乱捅上几刀。
每剥开一层器官,拽下一块脏器,地上的血水就溅得更远,鞋底吱吱作响。
空气中充满了铁锈味、脂肪味,还有胃酸味。
开始还有人憋着不吐,忍到后来,真有人干脆一边干一边狂吐。
这个真的不能怪士兵,经常杀猪的朋友都知道,猪是杂食动物,内脏弄开是很臭的。
这种臭味就是血腥里缠在着腥味的臭,纯纯是生理性的呕吐。
吐完又被时露一脚踹回去继续干活。
“哭什么哭?吐什么吐?!不是你们自己说的,要能吃苦、要能拼命吗?”
时露冷着脸,“今天谁敢停下来,明天就滚蛋!明白没有!”
“明白!”女兵们嘶声应和,嗓子沙哑。
那边林天已经点起烤炉,给自己浇自制小烧烤了。
卢晨在边上张望着,眼里有关切,他怕有什么闪失。
转头看林天都吃上了,也坐下来,“你坐的真稳,手下的兵都这样了还不去看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副队长还可以,有军官的样子。”
卢晨看时露有模有样的指挥队伍。
林天头都没抬,“这有什么好看的,又没让她们杀人去,要是解剖人我肯定在边上眼都不眨。”
说着他顺手抓起烤菠萝塞进嘴里,咂摸着味道感叹:“烤菠萝不错,要是再来点小啤啤就完美了。”
卢晨吃不下去,看着女兵那边不松眼:“以前没发现,现在看来,其实没有咱们,时露...副队长也能把这个队伍带起来。”
时露替代了卢晨的位置,对不敢下手的女兵耐心又不失威严地催促着。
林天还在这跟螃蟹打架呢。
边动手边咕哝:“嘿——不听话?乖乖跟着我,等会儿烤了你吃。”
螃蟹张牙舞爪,不甘示弱,冲他叫板。
林天冷笑,一巴掌呼了过去:“敬酒不吃吃罚酒,小伙儿,你很狂啊!”
等这些女兵把猪肉清洗干净,林天边上的螃蟹壳都堆成小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