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头也不抬,只是朝门的方向指了指,“把门关上,我布了结界,能暂时屏蔽追踪。”
我关上房门,这才发现门背后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绘制的复杂图案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微微蠕动。
房间里的空气异常沉重,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缩,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说苏小姐是保护碎片的。”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质问道,“但你没告诉我地狱通信管理局也在追捕她!”
我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不安。
老陈终于缓缓抬起头,左眼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可怖,宛如一条盘踞的蜈蚣。
“年轻人,我卖的真实情报,那可是要付费的。”
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三件事:第一,管理局已经标记了你的灵魂;第二,你手上的符文不是装饰;第三......”
他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苏玲儿一眼,“孟婆大人没告诉你全部真相。”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
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符文标记,和路由器里的一模一样,只是小了许多,此刻正隐隐发烫,仿佛有一团小火苗在皮肤下燃烧。
“这是什么?”
我惊恐地问道,声音都变了调。
“阴阳晷认主的标记。”
老陈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架子前,取下一个古旧的木盒,“看来碎片选择了你,有趣,哈哈哈!”
他的笑声干涩而诡异,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我放眼望去,发现盒子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却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够了,老陈!”
苏玲儿迅速飘到我和老陈之间,她的裙摆无风自动,眼神警惕,“我们想知道其他碎片的下落,开个价吧。”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老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在烛光下泛着森白的光。
他缓缓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羊皮纸,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地图。
“这是阴阳晷碎片分布图,价格嘛......”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我手腕上的符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一次血液样本。”
“不行!”
苏玲儿厉声制止。
我发现,此时的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仿佛预见了可怕的后果。
老陈摇头一笑:“孟婆大人,你要知道,我惹想卖这份线索,相信你知道不难!”
苏玲儿面色一沉,周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息,“你不知道那有多危险,而且......”
“可以!”
我打断了她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决绝,毅然伸出胳膊,“抽吧,反正已经被标记了,不在乎再多点风险。”
老陈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迅速拿出一根银针和一个小瓷瓶。
当银针缓缓刺入我手腕的符文时,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骨髓里搅动,又像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被从身体深处强行抽离。
瓷瓶中的液体在接触到我的血液后,瞬间变成了淡金色,微微发光,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完美!”
老陈的喉结剧烈滚动,枯瘦的手指像蜘蛛般紧紧攥住瓷瓶,浑浊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他将泛黄的羊皮纸推过斑驳的桌面,指节重重叩击着纸面:\"三块已知碎片的位置 —— 你家路由器里藏着一块,南山古寺的铜钟内沉睡着一块,最后一块......\"
他故意拖长尾音,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我们紧绷的脸,\"锁在地狱通信管理局的保险库深处,那可是连阎罗王都忌惮三分的禁地,所以,我祝你们好运!”
苏玲儿的裙摆骤然翻涌,半透明的手指死死抠住木桌边缘:“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宛如寒夜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老陈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墙上的符纸随着他的动作沙沙作响:“生死簿上的墨迹,你都能改,何况是阴阳晷的碎片?”
他突然凑近我们,左眼的疤痕在烛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提醒一句,那些西装特派员不过是探路的野狗,真正的恶狼......”
他故意停顿,用匕首在木桌上刻出三道血痕,“还在地狱深处磨爪子呢。”
“用你管?”
苏玲儿冷了他一眼,之后把目光投在我手中的羊皮纸。
我展开羊皮纸,陈旧的纸张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地图上三个红点如同血滴,而边缘那些模糊的墨迹让我瞳孔骤缩 ——\"天庭\" 二字旁边画着破碎的锁链,\"轮回\" 下方则是扭曲的阴阳鱼图案。
此时,窗外的晨雾不知何时漫进屋内,在羊皮纸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仿佛是某种古老存在的眼泪。
我扭头问苏玲儿:“苏小姐,我们确实要去拿这两处地方的碎片?”
“谷先生,让我想想?”
苏玲儿盘坐在地上,闭目沉思。
不久后,她抬看向我,“谷先生,我们走吧!”
言罢,她转身离开。
我追了上去,问道:“苏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苏玲儿头也不回:“先去找个地方休息,等天亮了再说!”
......
我们躲进废弃仓库。
生锈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合拢,惊起一群灰扑扑的老鼠。
苏玲儿飘到我面前,半透明的指尖划过地图上南山古寺的标记:“谷先生,我觉得,我们先取这块比较好。”
她突然顿住,发丝在无形的气流中诡异地倒竖。
“然后呢?直捣黄龙?”
我踹开脚边的空罐头,有些无奈,“就凭我们?上次那群特派员差点把我做成符咒!”
苏玲儿背过身去,月光穿透她虚幻的身体,在水泥地上投下破碎的影子:“其实还有个选项,这样对你来说就没有任何危险。”
她的声音有些低落,“你只要把路由器里的碎片交出去,就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我不语,低头看着手腕,暗红色符文正在血管上游走,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许久,我问道:“我把阴阳晷的碎片交出去,那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