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同意,自然也有人胆小不愿意的,但此事如同造反,必须要一地世家豪族相互联合,沆瀣一气才能成事。
真的事情摆在了面前,辽东哪怕有豪族不愿意,却也只能小心提出:
“当初辽西世家有些动作,段尘可是直接屠灭的,如果这疯子再行如此之举,我等恐怕难抵锋芒。”
此话刚一出,众多世家便相继反驳,都到了现在这等地步,那段尘收税都收到他们身上了,怎么可能停下来:
“卢兄何必担心,去年那曹操对兖州逼迫太甚,兖州叛乱,您可见曹操能对那些世家如何?”
“那段尘确有武勇,可这辽东郡不似那辽西,土地人口一半尽在吾等之手,他难道不害怕另一个公孙度吗?”
“想必那段尘也不可能为了此事,牵扯太大,他要南下,少不得我们的支持。”
一番话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落脚到了段尘不敢牵扯太大罢了。
一说到这些,众人心中激动:“对付段尘,他们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辽东郡陷入了沉睡之中。
然而,在城外的各个农庄里,只见那些精锐的部曲们身着黑衣,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集结到了一起。
他们个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带着精良的武器装备和充足的粮食物资,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大车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东部山林缓缓驶去。
此时正值冬季,辽东大地早已被厚厚的冰雪所覆盖。
在以往,由于积雪深厚且难以清理,这片土地在冬天常常变得寸步难行。
但近些年来,随着一批先进的扫雪车投入使用,情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如今,主要的水泥路段每天都会有人清扫,即使是在晴天,路面依然保持着干燥状态,行走起来并不算困难。
尽管如此,时至深夜,这段路程还是显得颇为短暂。
而那些急于赶路的世家大族们,终究还是露出了些许破绽。
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其实早就落入了徐庶的眼里。
此刻,徐庶正手持着一叠刚刚拍来的照片,全神贯注地在一张展开的辽东郡沙盘中标注着敌人的位置。
就在这时,关羽迈着大步走进了房间。
他看到徐庶正在忙碌,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局势。
徐庶对于关羽的到来似乎毫无察觉,依旧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中的工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过了很久,关羽才询问道:
“军师,东边的防线已经布置好了,世家周边也安排了游骑兵作为眼线,我想也是到了时候。”
关羽和徐庶是老搭档了,这次自然配合默契。
却见徐庶还是摇摇头,转身说道:
“云长,这些世家相比中原的那些手段差的远了,表露的如此明显,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了,不如再等等,倒是看他们能够牵扯起来多少。”
此话说完,徐庶面带冷笑,望向了沙盘北方,抽出了手中短剑,用手抚摸:
“辽东的这些官吏,终究不是完全向着我们的,特别是那些北境的,来时主公曾说杀鸡敬猴,却不知这鸡太多太肥,一时间让我找不到这猴子了。”
关羽走上前,也是面色凝重:
“元直,有我们在,这辽东乱不起来,他们要是听话还好,如若真的不能,那就不能怪我们了,主公是何等人物,岂能因此事妥协?”
徐庶听后,收剑入鞘,又是一笑:
“哈哈,云长所言,正是我之所想。”
以往,像是他这等改革者,最终只会被献祭出来,代替主公扛住压力,成为其刀刃。
而段尘不一样,辽东人都明白,有事情这位辽东王会真的顶上去,为他的臣子出头,为他的臣子背书。
很多事情,他们不敢干,甚至不敢提出来,如今跟着段尘,好似这一切都能做到了。
····
不知不觉,徐庶来到辽东已经过去多日,一切好似都非常平静。
徐庶并没有直接开始丈量田亩,清算人口登录户籍,而世家好似也并无动向。
但远遁东部山林中的高句丽残兵,却在辽东世家的支持下蠢蠢欲动。
早先高句丽早已经被关羽打残,金城耀灰溜溜的退出探索者队伍,仅剩下部分高句丽回到山中当野人,近乎组成不了任何反抗力量。
可是最近些时日,源源不断的粮食被送往山林,大批的铠甲武器装备,饶是高句丽最强盛的时期,都没有见过。
甚至接连有多名武将参加,为首的竟然还有几名三流武将,由此也可见辽东世家隐藏之深。
又是一夜,山林边缘,三支人马聚集一处,仔细一看,每一支竟然都有万人,并且基本能达到精锐。
为首皆是三流武将,在这个时代,能够组建一支三流武将带头3万精锐反叛力量,无论放到哪里绝对都足以让人头疼。
郑云作为一军之首,此时正在擦拭自己的狼牙棒。
这支郑家传承的玄铁之器,见证着郑家在辽东的崛起,早先成为郑家多为武将的武器。
而如今,临行之前,族长亲自将这狼牙棒交到了他的手中,郑云能够感受到其中代表的意义。
“唉!”
叹息一声,他转头望向后方,其中有世家精兵,有豪族佃户,有高句丽人,也有不满段尘移民逃离的乐浪豪族残兵。
“几天时间,挑挑拣拣,整训出这3万精锐已经不易,又还能奢求什么呢?”
郑云心中明白,辽东军的实力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那是绝对的精锐,哪怕仅仅5000铁骑,便能将他们全部冲散。
但他这次并不是来和辽东军作战的,他们代表的是一种武装的威慑,是一种隐匿暗处的威胁。
他们要的是趁着辽东无暇顾及之时,迅速的出现咬上其一口,然后再迅速解散掉。
谁都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但并不是谁都有能力将这全部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