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幽暗的房间内,巫师正在研磨药粉,不料下一秒,寒光剑影,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巫师浑身一抖嗦,抬头就看到一张邪气凛然的面容,“王,王爷…?”
秦昭慵懒勾唇,慢悠悠的挑眉,“躲在这,真是让本王好找。”
“本王最烦找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了。”
巫师吓得吞咽口水,一动不敢动,“王爷,不知您找草民有何贵干……”
“喝茶。”
秦昭散漫的收回刀剑,直起身子,遮挡住了屋子里仅存的光亮。
巫师疑惑瞪眼,“喝茶…?”
话还没说出口,刀剑突然砰的一声,直接扎在了桌子上,惊的巫师一身冷汗。
扭头,就看到刀剑锋利的停在他的手指缝中,若位置偏一点,这两根手指就废了。
巫师吓得差点昏死过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巫师浑身发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
他绞尽脑汁的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个阎王爷了。
秦昭阴冷的掀开眼皮,声线寒凉,散漫的很,却瘆人的很,“解药在哪,老老实实的说。”
“不然,剁了你喂狗。”
解药?
巫师错愕抬头,他明白定亲王要什么了……
他慌乱从衣袖里掏出药方,“王爷,这,这就是。”
秦昭拿过来,邪气锐利的眸子浸染着杀意,“还少一味药,是什么?”
“是,是毒槿。”
秦昭明白了,谢云谏的提示果然是真的!
不过药方上说的药引子,谢云谏说他有办法。
秦昭收敛神色,转身往外走。
跟着的暗卫们也都迅速离开。
巫师本来要松口气的,没想到突然一把速度极快的刀剑从秦昭手中丢了出来。
砰的一声,直扎巫师身子!
刹那间,他被刀剑的力气卷起,重重的撞到了墙壁上。
刀剑扎在身上,却避开了要害。
他得活着,因为眠儿还没脱离危险。
但是害眠眠儿这口气,秦昭咽不下去。
萧影见惯不怪,主子杀人一向如此,人可以杀,佩剑不能丢,所以他迅速拔下刀剑,跟了出去。
秦昭在院子里止步。
国公府的下人看到他,都是恭敬又畏惧,恨不能到他跟前就遁地离开。
冷风吹动他的劲袍,秦昭冷淡的接过萧影恭敬递来的刀剑和帕子,面无表情的擦拭血迹。
看他收回刀剑就要离开,萧影立刻追上去,“主子,您不会是要去万古山谷吧。”
秦昭眼底冷然,“就凭宫里那些御林军,一群酒囊饭袋,何时能拿到毒槿。”
萧影不解,只在乎自己的主子,“可万古山谷九死一生,说不定连命都要搭在那里了。”
秦昭根本不在乎,冷冽的面容透出寒戾,“本王争这天下霸业,怎能少得了她,她得安然无恙。”
萧影面容纠结,“属下实在不懂。”
“你不需要懂。”
……
侯府,书房内。
探子快步进来,“世子。”
谢云谏脸色有些苍白,他冷声问,“定亲王那边如何了?”
探子抬手回话,“回世子,定亲王已经去万古山谷了。”
谢云谏强忍着不适点头,“你退下吧,盯着宫里的消息。”
“是!”
等探子离开,谢云谏的喉咙才猛然收缩,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宣纸。
这上面还有他素日里爱画的玉兰花。
玉兰不是季节了,已经枯萎了,但是被血染红的玉兰,却格外鲜活。
“世子!”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从快进来,白发苍苍,神色凝重的扶住了虚弱的谢云谏。
这时,他遮挡在宽大衣袖下的手臂才露了出来。
冷白的皮肤下,透着青筋,有一个虫子正在血管里拼命蠕动!
忠伯红了眼,“世子,您这是何苦呢!”
“这个草蛊前阵子寻来的时候,那个蛊师就告诉您了,在您没有服用金丹丸的前提下,用身体来养草蛊,您就活不过四十岁了!”
“到底是何人,值得您如此不要命……”
谢云谏本就冷白矜贵的面容,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前世他突发疾病死在救灾的归途,就是因为草蛊当年的毒素侵入心脉所致。
可当年她在后宫被人暗算,只有五日时间能活命,前世就是晚了一步,才让她差点没了命,便连生下的二皇子,也是带着隐疾病症。
因二皇子体弱,登基后也无法独揽大权,所以她做太后时,才会那样步步维艰。
这一世,就当提前护着他们母子了。
即便他依旧会如前世那样早逝,也能尽力去改写她后半生的不安和不宁了。
值了。
谢云谏身体内的草蛊反应更大了,他脖子青筋暴起,抓住忠伯的手交代,“让人接应定亲王,子时他若回来,帮我放血引蛊!”
忠伯红着眼点头,“奴才明白!”
……
入夜,瑶华宫内。
温云眠的身子在这两日内已经明显更加虚弱了,就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这个毒,当真厉害。
她刚想起身,忽然听到殿外有动静。
怕被人察觉她并非真的昏迷,温云眠只能艰难的躺下,重新闭上眼。
忽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紧接着,便看到一个衣着玄色暗纹劲袍的男人走到了殿内。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他眉目中浸染着血腥煞气。
高挺的鼻梁连带着脸颊处,被划出一道血口。
将那双邪气的厉眸衬得更加犀利寒凉。
玄色劲袍上有不少的破损和血痕。
高大挺拔的身子遮挡住光线,只是走过来时,刀剑的尖锐之处正在往外滴血。
仔细去看,是手臂顺着指缝,流到剑柄上的血。
秦昭走到床榻边时,力气已经耗得差不多了,这一路他都没有能喘气的机会,这会撑着剑,虚弱的单腿跪到了床边。
看到月色下,床榻上面容憔悴苍白的温云眠,秦昭杀人的心都有了。
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想伸手去摸温云眠的脸,却忽然注意到自己手上带着血。
不想弄脏她,便只能收回了手。
秦昭的伤口深可见骨,但他将怀中夺来的毒槿保护的很好,小心翼翼的放到床边。
“眠眠,我帮你寻来解药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和解药一同拿出来的,还有一个黑色瓷瓶。
秦昭凌厉的俊容闪过疲惫,他不能在这久留,只能深深的看了眼温云眠。
在无人的殿内,他俯下身子,珍视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个报酬,我自己先拿了。”
一身伤,一个吻。
他觉得值了。
秦昭起身离开时,只能硬靠着刀剑的支撑,勉强站起来。
高大的身影遮挡住面前的光线,床上,温云眠睫毛微动。
是秦昭帮她找到解药的吗…?
这时,一个白色毛绒绒的身影突然窜了出来!
秦昭眼中掠过杀意,警惕的看过去。
就瞧见一个雪白的狗跑到了他跟前。
秦昭的鼻梁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更衬得他面容凌厉,令人生寒。
但是雪小狐却试探性的跑过来。
秦昭蹲下身,伸手。
小狐凑过来,轻轻舔了下他掌心的伤口。
秦昭勾唇,看了眼床上的温云眠。
原来这是眠眠养的狗。
一只漂亮的猫,养了只可爱的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