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时念真，事不过三，她不应该给秦空第三次留下的机会，应该趁现在把话说开的机会，断绝往来。
无论是秦空似真似假的喜欢，还是他总是惹恼她的行径，都在阻止她答应秦空留下的请求。
但情感上，
秦空确实替她挡了一箭，又是她埋错了地方，才导致秦空落到幽冥之主手里。
否则，现在秦空也不会有机会。
加之秦空并没有让她受到实质性的损伤，再往前，她也给了他几巴掌……
算了，她也没吃亏……
时念真哼了一声，“别以为替我挡了一箭，我就会感动。”
“不敢奢求感动大小姐。”秦空从善如流。
“你让我生气的事，我可都记得牢牢的。”时念真说。
秦空只拿眼瞅着她，等待她的裁决，“那我可以留下了？”
“看你表现。”时念真说。
秦空笑着点头。
黑甜梦的效果被回春丹解除了，秦空现在状态回满，又得了许可留下，笑成一朵菊花。
他看看红海底那层如镜面的薄血，问时念真，“大小姐绑定红海了？”
时念真正看着远处深不见底的深渊发呆，闻言回神，深深看他一眼，“你原本就打算带我来绑定红海？”
秦空笑眯眯点头，眼中满是欣赏，“不过大小姐不用我提醒就绑定了，真是优秀。”
“绑定的时候，法则说我回来了，还说终于等到我……这是什么意思？我以前也绑定过红海？”时念真问出心里的疑惑。
秦空点点头。
时念真顿了一下，“是上辈子的事？”
“算是吧。”
秦空红宝石般的眼睛在看她，又像透过她在看很久远以前的谁。
时念真：“那这么说的话，老板也认识以前的我？”
秦空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时念真想。
深渊主宰之前说感受到她强烈的求生欲，才跟她交易……但显然不是谁的求生欲，都能召唤深渊主宰的。
别的不提，光末世里，求生欲强的人肯定不止她一个。
如果深渊主宰本来就在关注她，那感知到她的强烈求生欲，跟老朋友交易一把，就很合理了。
“在想什么？”秦空问。
时念真指着前面大地上深不见底的超级大裂缝，“我在想，前面是不是封印了深渊主宰的深渊。”
“是啊。”秦空一挑眉，“怎么，现在就想试试能不能把封印破了？”
时念真眸光闪了闪，点点头。
秦空挑眉看她，领头往深渊去了。
没了幽冥之主的阻碍，他们很快就到了深渊边上。
时念真站在边上往下看。
炼狱的光线并不比地狱的更亮，胜在有些火光，时念真可以看到深渊边上，都是直上直下陡峭的岩壁，光滑如冰，漆黑如墨。
天上的火光照进去一点，很快就消融于黑暗。强得几乎能把人吹飞的罡风，从里面不断刮出来，时念真只伸头看了一眼，脸上就出现了一道伤口。
“嘶～”她摸了下脸，“这地方好厉害，怎么我见老板的时候，下面却很安静，没有这些风。”
“深渊这么长，你确定老板在下面？”
秦空看着她脸颊上的细小伤口，微微皱眉递过来一方手帕，“他只想待在离红海最近的地方。”
“为什么？”时念真问。
秦空看着她没说话。
时念真突然明白了什么，问：“红海以前的供养者不会是莉莉丝吧？”
秦空眨眨眼，笑了。
“那，那不就是说……”
她，时念真，就是莉莉丝？
那深渊主宰跟她前世？
如果这样的话，那深渊主宰派秦空过来，秦空之前又那么骚扰她，还跟亚当争风吃醋地打了一架……还有之前火车上……
已知，秦空的声音跟深渊主宰的一样，还有红眼睛……黑龙说红眼睛成了深渊主宰后才变的……
那之前她对秦空做的所有事，那不就等于是对深渊主宰做的？
时念真看着秦空，眼神空洞地瞳孔地震。
秦空见她眼睛里山崩海啸，仿佛三观被震碎，笑了，“这么惊讶？”
时念真闭上大张的嘴，扭头看着深渊，一字一顿，“确实挺震惊的。”
“不过，我现在是时念真，这点毋庸置疑。”
她想了想，补充道：“轮回之后，就真的新生了，前世就真的成了前世，什么都不记得了。”
身旁很安静，只有深渊里罡风呼啸的声音。
时念真不用转头也知道，秦空在看她。
但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今生老板变前世孽缘。加上深渊主宰也没挑明，她就当什么都没猜到吧。
“直接跳下去，会被风切成肉片吗？”时念真转移话题。
“不会，最多摔成肉饼。”秦空淡淡回道。
“……”时念真抿了抿唇，“这也没什么区别啊。”
“还是有区别的，没那么碎。”
“……我记得之前老板说他出来，会被他的敌人会察觉，那打破封印也会吗？”
“当然了。”
时念真想了想，掏出佩内洛普来，发信息给深渊主宰——演戏演全套，她可还没察觉到秦空就是深渊主宰哦。
“老板，我在深渊上方，现在如果解开封印，你能打得过你的敌人吗？”
“当然。”深渊主宰秒回。
时念真状似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秦空。他没有在用手机。她跟深渊主宰发信息时，果然是本体在回她。
“怎么？”秦空挑眉。
时念真立即找了个问题来问他：“老板说他能打得过敌人，他这么厉害，怎么还会被封印住啊？”
“这有什么难猜的？”秦空看着她，眼神里有复杂的情感涌动，“困住他的一向不是别人的封印。”
时念真困惑地看看他，低头给深渊主宰发了一条信息，“我们俩的交易里说的破开封印放你出来的封印，指的是深渊的这个封印吗？”
“不然呢？”
“怎么破呀？”
“用之前插在我胸口的那把剑，被你收走了的那把。打碎封印结界就行了。”
时念真这才想起，她拔剑融龙血那天，她的血滴在那把剑上，剑变成一道光进入了她的身体。
当时忙着处理龙血带来的后续问题，剑就被她忘在了脑后，后来再也没想起过。
“怎么拿出来？”
“你已经获得新生法则认可，感应法则之力，用意念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