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百货大楼,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多,推搡来推搡去的,顾北川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护着沈亚兰,不让她被别人挤到。
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后,沈亚兰给家里人,顾家也在其内,都买了新衣服新鞋子。
虽然花出去很多钱,但和今年收到的红包相比,她还是赚了的。
临走前,沈亚兰还拐去售卖糕点的柜台,将最后两斤茯苓糕包圆了。
沈亚兰走在前边,后边跟着的是拎包小弟顾北川,二人出众的颜值,引的路人频频回头。
有人光顾着看人了,忘记看脚下的路,一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大槐树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周围人的目光让顾北川很是不喜,但是他也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小姑娘太如意了。
别说路人了,就连他自己,每次见面都把控不住。
但转念一想,小姑娘是他一个人的,心里的那股怒火瞬间消失了。
妻子的美貌,丈夫的荣耀。
回到家后,沈亚兰把今天逛街的战利品给众人发了下去,收到新衣服新鞋子的众人都很开心。
当然,顾家人是最开心的。
孙媳妇,逛街能想到他们,这比路上捡钱还让人高兴。
大年初一的晚上,顾北川掌勺做了一桌子的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有的,桌上都有,但大多数菜都是沈亚兰喜欢吃的。
其他人将顾北川的偏爱看在眼里,笑眯眯的一句话也不说。
沈父沈母对顾北川这个女婿,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饭桌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内心空旷了好多年的沈亚兰,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围在一起过年。
之前还在现代的时候,是爷爷奶奶陪着她一起过年的,再后来他们走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宅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过年。
以后的日子,她大概是不会孤独了。
高兴过头的沈亚兰俨然忘了自己这副身体的酒量,央求着顾北川给她倒了一小杯酒,然后一口闷。
喝的太急,再加上酒量不好,沈亚兰醉了,左右摇晃的她用手指着顾北川:“怎么会有……两个顾北川……”
“兰兰,你喝醉了。”
沈亚兰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没醉……我很清醒……顾北川……你是坏人……”
“对,我是坏人。”
“嘻嘻,你承认了。”
醉酒的沈亚兰是有几分可爱劲在身的,众人见她真的醉了,也顾不上吃饭了,纷纷跑来她身边。
“兰兰,妈妈带你回屋里睡觉,好不好?”
“好,睡觉觉。”
醉酒的沈亚兰靠在沈母的怀里,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甚至还能听到她轻微的打鼾声。
在众人的帮忙下,沈亚兰被送回了屋里。
顾北川主动说道:“奶奶,你们去吃饭吧,我来照顾兰兰。”
沈母说道:“那行,兰兰要是醒了,你去外边喊我。”
等人都走光后,顾北川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熟睡的沈亚兰,嘴角荡起笑意。
沈亚兰醒来已是半夜,口干舌燥的她下意识的起身下床找水。
一直守在她床边的沈母被惊醒:“兰兰,是不是渴了?”
嗓子干到冒烟的沈亚兰点点头。
沈母赶紧去倒水。
“兰兰,你酒量不行,下次可不能喝酒了,尤其我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更不能喝酒。”
“妈,我喝酒……没说什么吧……”
“倒也没说什么,喝了一点酒就睡着了,北川那孩子在床边守了你好久,我看天色太晚,就让他回去了。”沈母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兰兰,你酒量不好,以后尽量少喝,就算喝酒,也要有人在旁边陪着,要不然,我和你爸不放心。”
在听到自己没有胡言乱语后,沈亚兰心安了不少,只是宿酒醒来后头晕恶心,难受的紧。
沈母看出她身体的不适,连忙去厨房熬了醒酒汤。
沈亚兰将那满满一碗醒酒汤喝完,就睡下了,脑子快要炸掉的她暗自下决定,以后再喝酒她就是狗。
过年这段时间日子过的飞快,眨眼间,沈亚兰又要回乡下了,顾北川和沈家两口也要归队上班。
另一边,严明谦在得知沈亚兰明天要回乡下的消息,按耐不住内心冲动的他来到沈家。
站在大门口的他犹豫不决,迟迟迈不开腿进去,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沈母往外倒洗脚水,发现了门外的他。
“严家小子,你是有什么事么?”
“沈姨……沈知青……在家么……”到最后,他还是没忍住。
即便离开了红旗大队,她如今也嫁人去了部队,可是……他还是放不下心里的念想。
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的他只是想知道婚后的她过的好不好,那男人有没有欺负她。
见他吞吞吐吐的,沈母就知道他有心事,把他邀请进家里,又回屋里将刚躺下还没睡着的沈亚兰叫起来。
“你们坐着,我还有事没忙完,晚会儿再过来。”沈母知道她们有事要说,随便扯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在这关键时刻,鹌鹑严明谦突然临阵退缩,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冰雪聪明的沈亚兰瞅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知道他为何事所来,只见她沉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说实话她挺看不起严明谦这副窝囊样的,当初朱如意追他追的死去活来的,是他自己懦弱无能将人弄丢的,现在又搞这副死出给谁看。
但是一想到失去朱如意的他,竟然终身未娶,又觉得他有种,至少她做不来这么有种的事。
在她看来,世上男人千千万,实在不行天天换,为了一个人要死要活不是她的作风。
“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大冷天的陪你在这干坐着,我快冻死了,”
见沈亚兰要走,严明谦急了:“她……她给你寄过信么?她现在过的好么?那男人对她好么?她……有没有受欺负……”
一连串的问题抛向沈亚兰,砸的她小脑袋瓜嗡嗡的,直到将思绪理清,她才开口:
“听顾北川说,她男人调回了东北,她跟着一起去了,其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东北二字,严明谦眼神有些错愕,第一反应就是两地距离较远,可是晃过神来的他,嘴角勾起一丝嗤笑,像是在嘲讽自己的自不量力。
“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往后的日子要学会朝前看。”
这是沈亚兰对好友的最后一次劝告,至于严明谦能不能做的到,就要看他自己了。
想来是不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