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唇瓣动了动,刚想再说句什么,就看到闫骏三人走了进来。
看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人,闫骏眉头一皱,不悦在眼底一闪而过。
“呀,闫哥,你的位置被新来的占了。”冯毅笑眯眯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傅乐身边的少年起身喊了声闫哥,就坐下了,继续看看书。
而其他人也停止了交谈,朝着这边看过来,一一打招呼,最后视线都落在了傅乐身上。
“这是新来的?胆子真大的,也不问问谁的座位就乱坐。”
“不是说不来了?怎么又来了?”
“谁知道呢?看着很普通,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
“怎么了?这是?到点了都。都站着像什么话。”
“依依姐,这新来的把闫哥的座位占了。”
袁依依看向傅乐的位置,蹙了蹙眉,傅乐与之对视,以为女生会呵斥她站起来,但,“闫骏,怎么着?凳子上刻你名字了?别的凳子配不上你该贵的屁股啊?”
“嗤……哈哈哈哈哈……”冯毅的笑声在教室里扩散开去,有同样被逗笑的,赶紧转头偷笑,他们跟这位闫少关系可不及冯毅。
闫骏黑着脸,咬牙,“袁依依!!”
“怎么了?我说错了?大家都是孙佬的外门弟子,谁比谁高贵?要装,回去装,外面装,别在穿楼装!这里是学习的地方!!”袁依依说起话来带着尖刺,闫骏气的连连深呼吸。
刚想说什么,身边的周棱扯了扯他的衣袖,“大家都是同学,这不是平时坐一起习惯了嘛,消消火,消消火啊,袁公主。”说着就拽着闫骏往里走。
冯毅意犹未尽的看了眼始终沉默的傅乐,眼底都是兴味。
袁依依对着傅乐点点头,就回到了前排。
大家都落座后没多久,孙教授便姗姗来迟。
走近教室,看到傅乐,孙教师严肃的面孔顿时露出笑意,“乐乐啊,你来啦。”
傅乐站起身,恭敬的道,“教授,早安。”
“好好,早安。”
孙教师对傅乐的特别关注让周围均是一静,多道目光看向她所在的位置。
“好,大家上课了,收收心。我今天要将的……”
一节课两个小时,上午四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傅乐听得入了神,直到教授说下课,还有些意犹未尽。
“怎么样?跟得上吗?”孙教授端着茶杯走到傅乐身边,笑盈盈的道。
“嗯,还行。”傅乐把笔记本递给孙教授。
孙教授翻开看了看,边看边点头,“不错,我上次给你的书,看的怎么样了?”
“看了一本,记下来了,不过还有很多内容没有融会贯通。”傅乐如实道。
虽然她在冰河末世也跟着大佬学了几个月,但中医博大精深,十年都不一定出师,她目前不过是门外汉而已,只懂得照本宣科。
“好,我知道了,下午放学你别急着走,跟我回老宅。”
“好。”傅乐笑着道。
“蜂蜜不错,哈哈……”教授下楼了。
下午两点才上课,这会儿才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大家可以选择回家吃,也可以自带饭,这边有热饭的小厨房。
大家都一窝蜂的出了教室,没多会儿大厅就空了下来。
傅乐住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干脆懒得回去,从书包里实则是芥子空间掏出一兜子肉干,还有一大盒草莓,这就是她的午餐了。
“哈罗,傅乐,你也带饭了啊?”一道爽朗的女声在门口响起,是拎着饭盒的陆依依。
傅乐抬头,勾唇一笑,“嗯,不想跑。吃了还能休息会儿。”
“你就吃肉干嘛?我这里有蜜汁鸡翅,刚送过来的,尝尝?”陆依依回到自己座位,打开几层装的饭盒,然后端着一只小碟子走过来。
“谢谢。尝尝草莓,我这肉干也不错。”
“好哇,谢谢你,傅乐,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陆依依。”
“我知道。”傅乐笑道,对于这个爽朗的首都大妞,她的印象很好。
“等等,我把桌子搬过来。”陆依依的性子风风火火,立马回去搬桌子,跟傅乐拼桌。
社恐傅乐:……
很少跟同龄人一起吃饭,多个伴儿,貌似也不错。
“乐乐,你尝尝我这个,红烧排骨,我妈做的,真的超级好吃……”教室里不时响起两个女生友好的交谈声。
“唔,好吃,你这草莓为啥这么甜?感觉跟市场卖的不一样,市场上的酸死了,就是表面红彤彤的,肉干好鲜美啊,呀,好吃……”
“嗯,喜欢就多吃点。”
一顿饭吃了四十来分钟,还要说话,袁依依果断吃撑了。
看袁依依扶着肚子靠在椅背上,傅乐有些好笑,“我这里有消食的山楂丸,要不要?”
“要啊,我都快撑死了,乐乐,你这肉干真好吃啊,你自己做的吗?唔,好撑啊。”接过傅乐的山楂丸塞嘴里,一边吃还一边嘟囔。
“自己做的。”傅乐笑道。
“诶,乐乐,你是哪里人?我听你口音……”
一个中午过去,两人的关系拉近很多,分享美好的食物,是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优解。
有人发现袁依依跟傅乐聊的火热,不禁有些惊奇,“袁公主,你跟新来的这关系突飞猛进啊,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关你屁事。”
其他人:……
冯毅看看袁依依,又看看傅乐,啧……不错啊,这么快就把他们的脉门给抓住了。
袁公主家里,可比闫哥还要略胜一筹。
再看看闫骏发黑的俊脸,冯毅悄悄乐开花。
哎呀,生活终于不是一盆死水了哦!
一下午,又是满满当当两节课,有的人听得昏昏沉沉,有的则是越听越兴奋。
傅乐便是后者。
放学时间一到,不少人的视线都冲着傅乐去了,因为他们都记得教授让她留堂。
这是要开小灶啊!
教授很喜欢她呢!难不成是啥子天才人物?
“乐乐,晚上给你电话啊,我先走了。”袁依依特意过来跟傅乐打招呼。
“嗯嗯。”傅乐点点头。
有了袁依依带头,其他人也不再端着了,有好几个也过来跟傅乐做自我介绍后才离开。
傅乐并没有排斥大家这样,总归,都是同学,不远不近的处着就行。
闫骏三人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眼傅乐,然后潇洒离去,那姿态,那叫一个高高在上啊。
傅乐:几个高中生,戏还挺多。
袁依依是大一的新生,比她大半岁多,读的是隔壁的医科院,与中医药大学齐名。
……
傅乐跟着教授回了老宅,再次用了饭,这次倒是没有见到孙麟。
吃完饭,歇了会儿,就跟着教授进书房了,直到九点,王力开车过来接。
“老板,老爷子醒了,还从床上下来了,高兴地很,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下午。”王力在车里就开始报告邹军的情况。
对于自己老板三天治疗三次,让病人躺了两天半,然后让一个摊床上十来年的通风病人痊愈的事实,王力表示,他接受良好。
在他看来,老板就是天上的神仙,他理解不了的事情,肯定是他蠢。
“好。”
晚十点。
邹志国已经睡了,突然听到电话铃声,看到是傅乐,顿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傅乐?!!”
不会是他爸出事了吧?这样想着,心脏狂跳起来。
“过来接人吧,我明天有事要出去。”
“是我爸这边……没事吧?”邹志国有些心焦,本来想问,是不是他爸没法治,但觉得太直白又有些冒犯,毕竟人家是一片好心。
“活蹦乱跳的。你自己给他打电话,手机给他了。”之前为了装,傅乐是收了手机的。
“真的?!!”邹志国差点在电话里发出惊叫。
瘫痪十多年的人,活蹦乱跳了?这跟天方夜谭也差不多了吧?
“煮的。”
嘟嘟嘟嘟声传来,邹志国一点不介意,抄起衣服就出去了,他要去接他爸。
星耀居。
“傅医生,谢谢您,您让我重活了一回。”邹军红着眼跟傅乐道谢,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这样舒服过了。
此时的他全身轻松,没有任何疼痛,就连呼吸都是如此舒适,他不仅能够生活自理了,他甚至可以到处走动,像个人一样活着呢。
明明三天前,他还是重病缠身,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这样高超的医术,眼前的傅乐,必然是世界第一人。
“邹爷爷,签个保密协议吧,我给你治病的事,十年内,不允许跟你和老妇人,之外的人提起。”
“好。”邹军自然能够理解傅乐的顾虑,十年内,她的羽翼未丰,若是被有心人惦记,只会给傅姑娘带来麻烦。
傅乐掏出一份协议,让邹军看完后签了名,无关乎就是若十年保密期内泄露,他的病便会卷土重来,她怎么给他治好的,就怎么回来。
签好协议,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邹叔来了。”傅乐笑道。
看看手表,才十多分钟,来的很快啊。
当大门打开,当邹志国看到他身形消瘦,却精神烁立的老父亲,站得笔直,他外露的双手和双脚,无一不是正常人模样。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爸!!!”
傅乐上了二楼,把空间让给父子俩。
直到下面哭声渐歇,这才拎起一兜药丸下楼。
红着眼的邹志国看到傅乐,直接上前鞠躬。
傅乐微笑而立,受了他的礼,然后伸手将人扶正,“邹叔,签个保密协议吧。”
……
邹志国带着父亲走了,拎走了一兜子补元气的药丸。
“爸,妈会高兴的晕过去的。”车里,邹志国玩笑道。
想到以后他父母都能好好安度晚年,邹志国心里就饱饱涨涨的,他心里的那块巨石搬开了。
“我跟你妈,准备明天回老家养老。”邹军开口道。
“为什么?”邹志国一愣,有些不理解。
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傅小姐羽翼未丰,现在不是出风头的日子,你不会以为那保密协议是白签署的吧?我病了这么多年,别人除非眼瞎才会看不到。”
“好,我知道了,我请假送你们回去。”邹志国大概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往后,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他会在傅乐需要的任何时候,尽一切可能助她一臂之力。
虽然他不懂为什么她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再要他介绍其他更有权势的人。
“老板,你要的人到了。”王力接完电话,便上了二楼。
“嗯,让他进来,票准备好了吗?”
“嗯。”
“好,让他吃点东西,半个小时后出发。”她要去广市。
祁连玉,是周寒介绍过来的,与他同期的兵,因为一些私事,在巅峰时期退伍了。
据周寒所说,是个能力不输于他的人。
傅乐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位皮肤黝黑,面容俊朗,眉眼锋利的男子,这是一个有着狼一样眼睛的男人。
祁连玉连夜坐火车赶到这边,没想到老板直接让专人专车来接的,说真的,这待遇好的不真实,要不是这是周寒介绍的,他说不定会认为入局了。
看到傅乐下来,王力站起来,“老板。”
祁连玉显然也是有些没想到,那个在周寒嘴中运筹帷幄的老板,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女人。
他站起来,“您好,我是祁连玉。”
傅乐笑道,“吃饭了吗?”
“吃完了。”
“王力,带他去客房换一身行头,从头到脚,手表一起。”
“是。”
再次出现的时候,祁连玉已然是气场强盛的职场精英模样。
“会开车吧?”
“会。”
“行,那就走吧,有事路上说。”
“好。”
祁连玉的全部行李就是一只军绿色的大背包。
傅乐的是一只银色的小行李箱。
王力拎起行李送傅乐上车。
“看好家。别忘记修炼。”
“是。”
祁连玉:修炼?
车里。
“你打黑拳,应一场多少钱?”
车里气氛瞬间僵滞了,祁连玉没料到就连这事,老周都跟她说了。
“三千。赢了才有。”
“每个月打几场?”
“两场。”
“加上工资和奖励,一个月能上一万吗?”
“差不多,有时候会超。”
“家里有病人?”
“是。”
“谁?”
“我女儿,肾衰竭,换肾也不行了,现在只能养着。”说到这里,车里的欺压更低了。
“孩子在这边?”
“是,跟我一起来的,已经安排进院了。”
“你一个月想要多少工资?”
“三万。”
“你觉得,你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