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在挖着,店铺在谈着,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反倒是匪寨那边先来了消息。
这天,李三刀找上了周粥:“姑娘,那些新来的山匪我感觉不太对劲。”
“怎么了?”
李三刀道:“我们的人跟了他们一段时间,发现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周围的村子他们都去了一趟,还伪装成过路人跟村里人搭话,但是也没做什么。”
“你们跟村民打听过吗?”
“没有。”李三刀摇头,“那几个人身手还不错,丁义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敢远远地跟着。看见他们跟村民交谈的时候几乎已经到尾声了,没聊几句就走了,他们担心跟丢,就没敢去问。”
“那他们人呢?到周围村子逛了一圈就回去了?”
“嗯。他们转了一圈就回山寨了,我昨天也去盯了一天,他们好像没什么事做,就在寨子里吃喝聊天。”
“奇怪。”周粥听完,一点想法都没有,“如果是山匪,踩点应该不是这么踩的吧?总不能所有人都在寨子里,什么都不准备,就等首领一声令下,倾巢出动?”
“那应该不会。我找汪大毛问过了,他们过去打猎也是要做足准备的。这附近僮人居多,彪悍无比,如果他们不做好准备,被反杀也是常有的事。”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找几个人伪装成路过的商队,去他们去过的那几个村子打听一下,看看他们都打听什么了。”
这么多人,手里有武器,也不像山匪,那能是什么?
总不能是海盗吧?
可海盗不应该住在海边吗?
而且这个时代有海盗吗?
周粥不确定。
李三刀闻言离开了,周粥则是站在关着山耗子的笼子前一边逗弄着耗子,一边想着有没有遗漏的细节。
三只耗子目前状态都还算不错,两只食物中加了过量盐的耗子除了喝水频繁了些,没有出现什么别的问题。
周粥决定养到年底,如果到那个时候吃她弄出来的盐的耗子都没有出现问题,那这盐应该就能吃了。
中午,去跟杂货铺老板谈购买店铺的丁大忠也回来了。
“姑娘,谈妥了,只要七十两,铺子连着后面的小院都给我们。我进去看了,那小院挺大,后面有三间屋子,包括前面的店面都能住人。而且他那院子里本身就带得有地窖,咱们就不用专门挖了。”
“非常好。”
别看岭南这鬼地方地广人稀,环境复杂,但县城的店铺价格其实也不便宜,地段好的地方,同样的铺子,没有一百五十两拿不下来。
这间杂货铺也就占了个面积,但因为位置不行,平日里几乎没什么生意,只有邻居会偶尔照顾一下。
但杂货杂货,并非家里常用的东西,邻居买了一次,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买,有时候一天到晚都不会开张一次,再加上掌柜的孙子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他才会想着把这店卖掉。
“不过,你上次去问的时候他不是咬死要一百两吗?怎么七十两就下来了?”
丁大忠笑了笑:“其实我也没讲价,这不是姑娘您说不着急吗?那次问了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谁想那掌柜的以为我们不买了,之后一直后悔来着,这次我去还没到店里,就被他拉了进去,是他自己降的价。”
“这应该是实在价了。”
周粥确实听说过有这种自我攻略的人,没想到他们就遇上了。
“嗯呐,那掌柜的确实是个实在人,这铺子比边上的铺子价格差不多,但后面的院子可要大出不少来。也就是那掌柜的家里还有几十亩地,不然也不能这么爽快。”
周粥沉默不语,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去首都培训的时候的不好的回忆。
那天,她和同事吃完宵夜打车回住处,结果就遇到了一个晚上跟老婆吵架,不想跟老婆共处一室便出来跑夜车的大叔。
她俩明明什么都没问,那叔就把自己家里几口人,首都几套房,租金多少钱叭叭叭地说出来了,完事还向她们倾诉感情上的曲折,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
她们还没到地方就把钱扫了过去,下车谁也没提这大叔,默默地过着牛马的生活。
而这个掌柜……
桂平县一亩地差的三两银子,良田十到十五两,几十亩……完全算得上是小地主了,难怪卖得这么干脆呢!
也罢,她不跟这些人比。
他们这里有人有闲,地也垦出二三十亩了,上百亩那是迟早的事。
虽然是集体财产,但好日子可是大家一起过!
丁大忠不知道周粥怎么突然兴致就不高了,在他看来,他们现在的日子那是千金不换的,根本想不周粥真正emo的原因。
他想了想,又跟周粥说了他此行在县城听来的消息:“对了,姑娘,我听人说,江南的叛乱已经被平定了,泽南军、潞水城全部都被朝廷的大军拿下了。”
“当真?”
“应该是真的,县城里都传遍了。听说岭南这边经常有人造反,如果不是这次江南起义影响过大,这边人都不怎么在意的。”
之前送王鹏飞离开的时候,周粥就听旁边的两个镖师说过,没想到消息竟然是真的。
“确实,毕竟连朝廷平叛的大军都敢伏击,没点名声都说不过去。”周粥认可道,“只是可惜楚公子了。”
这次江南生乱,倒霉的除了当地百姓,估计就只有楚凌骁这个倒霉鬼了。
本来是个妥妥的立功的机会,结果遇到二皇子贪墨赈灾的钱粮,差点没被杀人灭口不说,千辛万苦回去把消息告诉老皇帝,又被护犊子的老皇帝扣了顶大帽子,给贬到了岭南。
啧!
比起楚凌骁来说,她穿越过来到现在好像也没那么惨?
“说起来,这次顺利平叛的将军还是邓元吗?”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有听人提过。”
“不重要,我也就随便问两句而已。”
当初那个邓元本事差就算了,还强征流民当什么剿匪民夫,如果这平定江南的功劳还是他的,那可真是天道不公了。
思绪收回,周粥又问:“对了,价格谈妥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交易?你之前弄的那个路引会不会太新了点?”
“姑娘你就放心吧。”
丁大忠从怀里取出他前几日伪造的路引递给周粥过目,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崭新的路引竟然已经出现了毛边,像是揣了很久一样,上面还出现了黑黑的指印。
“这路引也不是越旧越好的,毕竟是重要的凭证,无论是商人还是镖局,都会好好地存放起来,到这种程度就刚刚好。我跟那掌柜约定后日去县衙过户,他同意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