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的大夫自言他的师父曾在宫中当过太医,如果不是他们运气好,他们绝对找不到愿意跟他们出诊的大夫。
还说如果他们以后有需要,随时可以去找他。
等王鹏举把人送回去后,周粥才知道这个大夫并不是王鹏举一开始想请的人,而是自荐跟过来的。
他们一行人当时匆匆忙忙来到医馆,便想请老大夫出诊,但那大夫看他们穿着简陋,而且还因为淋了雨,一个个看着像落汤鸡似的,不仅不愿意出诊,还不想给他们看病,生怕他们拿不出钱来。
就在王鹏举准备将带的银两拿出来,让大夫先给他们带来的症状较轻的那个病人看病时,一旁突然出来个看热闹的年轻人,说他能治他们的病,也愿意跟他们回去帮忙看其他人,王鹏举这才放弃劝说医馆里的大夫。
将这大夫带回来前,王鹏举留了一人在县城打听这年轻人的来历,不过费了一些功夫,等王鹏举将人送走的时候,他才回到这里。
“姑娘,我打听清楚了。那人是个孤儿,确实是被一个被贬到这边的老太医收养,只不过那老太医好像没教他医术,在县里靠坑蒙拐骗为生。这段时间那老太医身体好像不太好,为了给他买补品,他借了人不少钱没还,连衙门都拿他没办法,你们还没吃他开的药吧?”
这人说完,见大家都看着他不说话,愣了愣,又问:“难道我回来晚了?不应该呀!熬药应该没那么快吧?”
“没事,药正在熬着,不过那年轻人看起来不像是不懂医术的样子。”周粥道,“他刚才给王叔他们扎了针,扎完针之后,他们的症状确实减轻了不少。”
“那咋整?这药还喝吗?”
“喝吧!”丁大忠道,“我刚看了,都是常见的草药,应该喝不死人。不过,姑娘你问他道观做什么?您可别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走镖时遇到的道士大多数都是骗子。什么徒手下油锅,什么黄纸血字,那都是骗子的手段,给我东西我也会。”
周粥笑了,没想到这丁大忠的反诈意识还挺强。
“我当然不信那些,但我要找的东西只有道观有。”
“您想要啥?说不定我能弄来呢?”
“绿巩油。”
“绿巩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说弄来了,他们甚至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周粥解释道:“你们不知道也正常,这是炼丹炼出来的一样产物,我需要用它来做另一样东西。”
“炼丹?那不是皇帝才用的手段吗?”
“我咋听说是用来治病的?”
“我听说百越有种能治百病的仙丹,我姑的小姨子的丈夫的姨妈的表外甥就得过重病,请了好多大夫来看都看不出来,最后还是跑到百越,跪了三天三夜,这才重金求到了一枚仙丹,才把孩子治好。”
周粥听他们越说越离谱,急忙道:“丹药炼制的初衷确实是那些道士想要得道成仙,但是实际上丹药却没有那些效果,反而因为他们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成了毒药。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能治百病的丹药,有能长生不老的药,那历代的皇帝、那些达官显贵,怎么还会死?所以大家还是不要相信这些东西比较好。”
“说的也是。”有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早些年京中就有人来贴告示说皇上重金找有道行的道士,结果这几年又继续找,如果真的有,也不能找这么久。”
“是啊,就算真的有那东西,也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吃得起的。”
“不过,如果那东西是毒药,姑娘你还去找干嘛?用来毒大虫?可我也没听说那些丹药效果这么好啊。”
“我不是用来毒什么的,绿巩油有很强的腐蚀性,我要用它来提取另外一种东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周粥也不知道三言两语的要怎么跟大家解释化学反应这种东西,等大家病好了,天气好些,她再把教学提上日程吧!
别的不说,起码要把生活的常识传授给他们。
反正这里就这些人,她教会他们的东西也不会传播出去,更不会有人觉得她是女巫,把她架在火上烧。
喝了那年轻大夫开的药,又躺了一天,第二天起来,大家的精神就好了很多,雨也跟着停了,只是刚开出来的地一片泥泞,短时间根本干不了。
周粥无比怀念现代的水泥,可就算知道原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倒是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他们的想法更加简单粗暴,也更为常见。
“要不咱们弄点石头,搞一片石板地吧?就把屋子一圈铺上就行,不然一下雨就成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个我会,我爷以前就是石匠,我也跟着学了两手,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用。”说话的是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他儿子跟王鹏飞的关系很好,这才一起跟着南迁。
旁边立马就有人接话:“豁!没想到叔你还有这手艺?”
“嗨!建磐石坞的时候我爷也在其中,小时候我玩泥巴能建一座城。如果人够,我也能带着大家在这里再搞一座坞堡出来。”
“那感情好啊!要不咱也在这里搞一座坞堡算了。这周围荒山野岭的,还有猛兽,土匪也多,只搭几座房子我也不放心啊!”
“你以为坞堡那么好建啊?当时我爷他们上千人,一天没歇,足足建了好几年才建成,咱们这几个人,能搞个围墙就不错了。”
“那算了!咱们也用不着那么大的坞堡,在外围搞个围墙,能防猛兽就行。”
“咱们现在有砖了,建墙还是很快的。”
“对哦,不过一座窑烧出来的砖太少了,都不够咱们用的。”
“你傻啊,咱这个窑只是建起来试试的,真正的窑比屋子还要高呢!里面甚至能住人。既然那砖能用,咱们把窑建大点不就成了?”
“嘶!对了,咱们的砖!”
这几天下雨,加上大家生病,都没人有心情管那砖窑,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