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志学在慈善里算是排的上名号的人物。
他一年里,私人账号捐出的钱都不在少数。
帮助了不少贫困人口,包括无法上学的孩子,更是给深山建造学校,只为让所有孩子都有走出大山的机会。
有他的亲笔认证,为符栖栖发声,舆论的发酵确实好了些,但不多,依旧堵不住群众的嘴。
什么白的都被说成黑的。
当天下午,某隐秘的私人旅馆,房门被钥匙打开。
将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却依旧洗不清脸上风霜,与手上留下的各种创痕的老人坐在椅子上。
脑袋靠着玻璃窗,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直到来人走到身边,她才缓缓转过头,那双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
“你是?”
她眼睛已经不太好使了,满头的白发看起来像八十多岁。
而她的实际年龄才六十多岁。
“我是你女儿的好朋友。”符栖栖轻声道。
“我,的女儿?”老人似乎有些愣怔,她看着眼前模糊的影子,只能大概分辨出是个女性。
有些模糊的记忆重新归拢,老人再次愣了愣神,突然一个低头,用手抱着自己颤抖的身体。
似是陷入了什么恐惧的,绝望的事情,开始推搡着符栖栖让她走。
“跑,快跑,兰兰,别再回来了……别管妈妈……”
她被困在了叶幽兰被叶老爷子领养走的那一天。
这一天是她到无名村之后,唯一感到幸运的时间。
符栖栖眉目略微一怔,曼珠沙华里的灵魂在灼热发烫,想要冲破禁锢出来。
曾经她不懂母爱是什么,如今才明白,伟大的母亲是可以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
叶幽兰自己都举步艰难,活在叶家的掌控下,她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多存钱,想办法带母亲逃离。
可惜,之前没有能力,现在却是没有了机会。
老人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再也没有机会了。
“兰兰,快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符栖栖又被她推了一把,想起叶幽兰原先的名字,是苟贤,小名兰兰还是老人自己取得。
“一切都结束了,她很安全。”
符栖栖的一句话,让激动的老人顿时愣住,“结束了……”
“对,无名村已经消失了,你看看四周,这里很安全,没有任何人再可以欺负你们。”
听出她语气里的坚定,老人搓了搓眼睛,尽力去看也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子,但是她知道这里确实不是无名村。
心中积压的委屈,仇恨渐渐涌出,又被压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哽咽,“那就好,只要兰兰不嫁人,能好好去上学,过得开心我就开心了。”
老人忽然站了起来,手摸着窗户,自言自语。
“出去,一定要走出去啊……”
【对不起,可以把我的积蓄放在你这里,找一个可靠的人帮忙照顾我的母亲吗?】
曼珠沙华里叶幽兰的声音在符栖栖耳边响起,只有她能听见。
意识才刚刚醒过来的叶幽兰,灵魂还很虚弱。
她在死后差点就被黑烟带走了,所幸符栖栖的动作更快,曼珠沙华自动拉了她的灵魂。
符栖栖看了一眼老人,【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想见她吗?】
这也是她唯一能帮这对母女的唯一办法。
可能是死过一次,叶幽兰的心性沉稳许多。
她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把心头的欲望强压下去。
【能这样见她一面我已经满足了,现在的我也不是曾经的我,我不想让她再受刺激,谢谢你。】
老人的精神明显因为刺激而变的不正常。
虽然没有真正变成疯子,但也离得不远,她不光需要心理治疗,还需要有个人在身边照顾。
叶幽兰留下的钱足够她很好的度过余生,还有多。
【所有的余钱就当是我给你的回报,我没有别的再可以给你,符栖栖,之前的事,对不起。】
她道出真挚的道歉,心里的情绪随着死亡而消散。
“出去啊,兰兰,妈妈就开心了。”老人还在对着窗户外的自由自言自语。
符栖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房间。
门外,沈渡侧眸,叫了人把老人带去接受心理治疗,后才问她:“叶幽兰走了?”
符栖栖心情不好,过了很久才点头,“去地府了。”
“你的能力也是靠努力得来,并不是命数安排你如何,你没有做到便要愧疚,所有的发生都存在因果关系,虽然其中有无辜之人的枉死,但那不是你的错。”
沈渡不希望她因为别人的罪孽,从而内耗自己。
但符栖栖想的不是这个,她不会内耗自己,那根本没什么用,没有赶紧铲除罪孽来的重要。
她沉思一会,道:“我只是在想玄协里的叛徒究竟是谁。”
像黑烟,伏昔这些在明面上的,包括一些不入眼的小角色,她有把握,可背后隐藏在玄协的人。
是一个不稳定的不确定因素,这才是她比较担心的。
“总会出来的,至少目前可以先把黑烟解决了,至于伏昔,其实我反而觉得她更具有威胁性。”沈渡说。
符栖栖跟伏昔之间的因果关系太复杂了。
伏昔会不会影响她,谁也不能保证。
毕竟在玄学里,很多事情都是很难解释通的。
符栖栖想了想转移话题:“你那边状况如何了?”
“按照原计划执行,目前为止,已经抓出来两个了,不过都在别的地方。”沈渡道:“说来也奇怪,他们似乎是围绕云城周边实施罪恶。”
像离云城稍微远点的地方都没有类似事件的发生。
符栖栖淡笑:“玄协跟道观都在这里,包括我的所有因果,暂时也没有向外蔓延,他们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光会增加被发现的风险,也没那个必要。
“边走边说。”符栖栖说着指了个方向,“等叶家的事处理完,我要去一趟无名山。”
沈渡走在她身边,走出大楼时遮挡了一部分阳光。
“不先把所有事处理完吗?”他问。
符栖栖却耸了耸肩,有些无奈,“所有的事情都在一步步发展,在我还未记起全部之前,那个人无法对我下手,我也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