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率兵叫阵两日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席卷而来,天地间一片苍茫。寒风呼啸,雪花如刀,逼得阎行不得不下令撤军,退回营地休整。
营帐外,士兵哆哆嗦嗦的裹着破烂的羊皮大衣,脚踏厚实的积雪来回巡逻,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瞬间凝结成霜。
营帐内,炭火虽旺,却难以驱散将士们身体上的寒冷,以及对此战不满的心理。
成公英站在军帐门口,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三日的期限转眼将至,可他仍未想出破城之策。
这场大雪虽阻了攻城之路,却也为他争取了更多时间。
成公英手捋着胡子回到帐内,暗自思忖:“天时不利,或许会有转机,待我仔细思量。”
正思索间,军帐外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踩雪声。梁兴掀开帐帘,走进帐内,对着成公英拱手道:“先生,主公有请。”
成公英抬头,见是梁兴,思索片刻后,便点头道:“好,你先行一步,我稍后便到。”
梁兴却未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成公英披上厚重的裘衣,整理好衣冠,才与他一同前往主帐。
显然梁兴等着成公英并非因为尊重,而是为了看着成公英的。
成公英心中明白,但未挑明,只是觉得有些心寒。
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主帐走去。
风雪中,营地的旗帜被吹得猎猎作响,忽然,一直旗杆被风吹断在地,一旁的士兵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主帐内,炭火正旺,驱散了不少的寒意。
阎行正殷勤地为韩遂烤着一块肥美的羊肉,油脂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肉香四溢。
韩遂面前摆着一壶温好的美酒,却眉头紧锁,连举杯的兴致都没有。他的目光盯着炭火,神情凝重,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帐帘掀开,梁兴与成公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阎行抬眼瞥见成公英,笑着问道:“成公英,破城之计可想出来了?我岳父大人可是愁得连酒都喝不下了。”
成公英眉头微皱,心中暗恼,恨不得将阎行这张嘴堵上。他压下心中不快,拱手道:“阎将军说笑了,破城之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
韩遂叹了口气,语气疲惫地说道:“功英贤弟,此城不破,我寝食难安啊。如今又逢暴风雪,强行攻城更是无望了。”
成公英看着韩遂那副愁容,心中五味杂陈。
短短三日,哪能轻易想出破城之策?更何况天公不作美,风雪交加,攻城更是难上加难。
他此前曾劝谏韩遂,击败马腾后应当休养生息,不宜贸然与杨风交恶。
可韩遂一意孤行,成公英只得献策,建议联合益州刘璋与汉中张鲁,共谋关中。韩遂虽采纳了建议,但实力不足,连眼前的城池都久攻不下。
此刻的成公英,心中萌生退意,但刘璋与张鲁都已经出兵,此时再劝谏韩遂,韩遂也绝不会撤兵了。
但即便攻下此城,前方仍有重重关隘,以韩遂的实力,根本无力逐鹿关中。他暗自叹息:“韩遂虽有雄心,却无雄才,终究难成大事。”
“公英贤弟?”韩遂见成公英出神,又唤了一声。
成公英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道:“回禀主公,在下此前确有一计,只是这场风雪来得突然,此计已无法施行,需另寻他策。”
阎行闻言,嗤笑一声:“成公英,不如先说说你那‘无用之计’,说不定日后还能派上用场。”
成公英面露难色,他哪有什么破城之计?方才不过是权宜之词罢了。
他正思索如何应对,韩遂却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罢了,战场瞬息万变,既然此计已无用,便不必多言。”
“谢主公体谅。”成公英连忙拱手致谢,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韩遂起身,亲自倒了一杯热酒,递到成公英面前,语气恳切:“公英贤弟,我等皆是武夫,谋划之事全赖你了。趁着这几日风雪,尽快想出破城之策。待城破之日,你当居首功。”
成公英接过酒杯,只觉得这酒烫手得很,却又不得不应道:“主公厚爱,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韩遂回到主位,继续说道:“据探子来报,刘璋的大军也被阻于途中,唯有张鲁进展较快,但短期内也难以进入关中。如此看来,我军尚有时间。”
他说完,转头看向程银,问道:“我军粮草还可支撑多久?”
程银拱手答道:“回主公,粮草尚可维持三月,后续补给预计一月内送达。”
韩遂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沉声道:“诸位,此战关系我军能否逐鹿中原,望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众人齐声应诺,帐内气氛一时凝重。
成公英低头抿了一口酒,心中却思绪万千。他知道,这场风雪或许能暂时延缓战事,但绝非长久之计。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破城之策,否则,以韩遂的性格,自己必然难逃这一劫。
他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心中暗自盘算:“若要破城,强攻已无可能,唯有智取。或许,可以利用这场风雪,制造混乱,趁机潜入城中……”
想到这里,成公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抬起头,对韩遂拱手道:“主公,在下有一计,或可一试。”
韩遂闻言,眼中顿时燃起希望,连忙问道:“公英贤弟,快说!”
成公英缓缓道:“风雪虽阻我军攻城,却也令敌军松懈。今夜,主公可派一支精锐小队,趁夜色摸上城墙,进入城中之后放火制造混乱。待城中大乱,再打开城门,我军可趁机攻入城,或可一举破城。”
韩遂听罢,沉吟片刻,随即拍案道:“好!此计甚妙!功英贤弟,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成公英拱手应诺,心中却暗自叹息:“此计虽险,却也是无奈之举。但愿天佑我军,顺利破城。”
帐内众人听闻此言后,也都一个个都面露兴奋之态,仿佛看到了胜利在望的曙光。
然而,就在此时,阎行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他压低声音嘟囔道:“哼,但愿这次不再是什么毫无用处的计策吧。”说罢,他那不屑的看了眼成公英。
主位上的韩遂听到阎行这番话,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阎行心中暗自恼怒不已,这个阎行不仅不把自己这位叔叔辈放在眼里,平日里更是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
想到这里,成公英紧紧握住拳头,心中已有盘算,或许能靠此计,一并除掉这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