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鹿桑重新别了一下发簪,从容地走了出来。
她理了理旗袍下摆,发髻间的玉簪纹丝不乱。
看到她毫发无伤的出来,顾漾眉头几不可见地松了。
“谈完了?”他靠在墙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嗯。”鹿桑试探性地对他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顾总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顾漾皱眉,“他找你做什么?”
听了这句话,鹿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看来,他来得晚,错过了江浸想要传达给他的重要信息。
但也不排除,江浸从一开始就没想让顾漾知道真相。
她也好坦荡地回家了。
“一些药材生意上的事儿,跟你关系应该不大。”她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顾漾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自然不会信。
刚才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尽收眼底。
鹿桑从手包里取出车钥匙,“顾总,你没别的事,我就回家给孩子做饭了。”
顾漾还想说什么,鹿桑已经转身离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刚才的包厢对峙从未发生。
顾漾推开门,江浸正把玩着碎裂的翡翠扳指。
“离她远点。”顾漾的声音冷得像冰。
江浸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顾总这是在兴师问罪,警告我?”
“可以这么理解。”顾漾走近,“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呵......”江浸轻笑,“你真以为她弱不禁风啊,我挺好奇的,我不过是请鹿小姐来做做客而已,究竟是什么力量,让顾总屈尊降贵亲临寒舍。”
顾漾仍旧冷漠,“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江浸把碎裂的扳指收在锦布上包好,“给顾总个善意的提醒,那个女人身上秘密很多,只要你深挖下去,说不定就能查出些什么惊喜来呢。”
“故弄玄虚。”他难道不知道鹿桑那女人身份不简单,还轮得到别人来提醒。
顾漾不屑冷哼,修长大手按在桌上,“江浸,我最讨厌就是别人拿我当傻子耍,一旦让我知道你动了什么歪心思,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江浸在椅子上转了个圈,“顾总啊顾总,拿你当傻子耍的,另有其人,你是在重症监护病房里躺久了,也该出来看看京都的形势变化了。”
一道凌厉的破风声擦过。
「啪!」
顾漾不知何时捡到了一块扳指碎片,以手为弓,飞射向了江浸。
碎片擦过江浸的嘴角,带出一道血痕,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他面前的锦布上。
顾漾抽了张纸巾擦拭着指间,眼神冷得像冰。
“顾漾......你!”江浸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伤。
“让你记住,”顾漾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祸从口出。”
江浸的瞳孔微缩。
他跟鹿桑那个女人还真不愧是一家人。
“你们还真是......”江浸苦笑,“如出一辙。”
顾漾眯起眼睛。
从第二次进入包厢,他就感受到了一丝血腥气息。
如此一来,那个女人没有吃亏。
江浸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都这么蛮不讲理,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我真是怕了你们了,不玩了不玩了,赶紧走,我这里留不起大佛。”
他真是多管闲事,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这时,顾漾却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他对面,“江浸,现在轮到我了。”
“你来说说,鹿桑让你瞒着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