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司号员准时吹响号角,划破寂静的营地。川军团的士兵们闻声而动,迅速起身,前往河边洗漱。炊事班的战士们更是起得早,此时热乎的饭菜已然备好。
反观保安团这边,士兵们睡眼惺忪,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帐篷里钻出来,嘴里嘟囔着:“这也太早了吧。”梁辉祖见状,赶忙挨个帐篷催促:“都他妈别睡了,人家川军团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们还磨蹭,到底吃不吃早饭?”
一时间,保安团的营地鸡飞狗跳。士兵们慌慌张张,连脸都顾不上洗,就围到饭桌前狼吞虎咽起来。他们心里清楚,川军团吃饭速度快,一旦吃完就会立刻启程。
果不其然,川军团一部分士兵率先吃完饭,便主动去帮民夫套牲口。民夫们吃饭也利落,收拾完毕后,担任尖兵的一个排早已出发,没多会儿就走出好几里地。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营地。骑兵连除了抽调部分兵力充当尖兵,其余的都在队伍末尾压阵,毕竟骑兵机动性强,关键时刻能迅速支援前后。
车轮滚滚,队伍一路向前。杨峰身处队伍中间,随时准备策应各方。骑兵连的侦察兵在前后穿梭,及时传递消息。一路上,偶尔出现的小股土匪,远远瞧见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吓得望风而逃,根本没人敢上前招惹。
这里毕竟属于国统区,没有大股敌人的威胁,所以行程相对安全。队伍穿村过镇,遇到军方的检查站时,随行政府工作人员出示公文,一切顺利通过。就这样,每天行程达一百余里,行进速度相当快。
车队马不停蹄地驶离了合江县,前方已然是天水县的地界了。此处与鬼子的部队相互交错,局势颇为复杂,时不时地,鬼子就会派人到附近村子进行扫荡,所以这一段路着实不安全。
杨峰即刻下达命令,要求骑兵们提高警惕,加强戒备。走在前面的侦察兵们纷纷打开枪支的保险,全神贯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梁辉祖带领的保安团此刻紧张得不行,毕竟他们平日里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面对这样危险的处境,心里难免发怵。杨峰见状,赶忙安慰道:“梁团长,放宽心,别紧张,就算遇到小股鬼子,也不足为惧。”梁耀祖嘴上应着不担心,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将他内心的恐惧暴露无遗。杨峰很是理解他的感受,便轻轻拍了拍身下大洋马的屁股,大洋马会意,迈步向前走去。杨峰想着到前面去查看一番情况,几个骑兵警卫立刻紧紧跟在他身后。
而特战队的队员们早就分散开来,像梁才林这些手持狙击枪的队员,早已赶赴前方,充当起侦察兵的角色,时刻留意着周边动静。
一路上安静得有些异常,毕竟这里距离鬼子的据点很近,百姓们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不会到这边来冒险,以免遭遇不测。
部队行进了二十多里后,所幸这一段路程还算安全。这时,一名骑兵侦察员骑着马疾驰而回,来到杨峰跟前,大声汇报道:“团长,前方十里处有鬼子的一处据点。”杨峰略作思索后问道:“能不能绕过去呀?”侦察员赶忙回应:“绕不过去呀,团长。鬼子选的这个据点位置很巧妙,一边紧靠着大河,正好卡在路中间呢。”
杨峰当即大声下令:“告诉大车先停下,就在此地休息。”大车队闻声立刻停了下来,车夫们赶忙把牲口卸下来,让它们喝点水,牵着遛一遛,再喂上些草料。
杨峰把几位军官召集到跟前,一起商量对策,梁辉祖也凑了过来,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计划。其实,杨峰对此早就心中有数,通常鬼子的这类据点也就驻守着十几个人罢了。
杨峰看向金泰勇,说道:“这回可就看你们特战队的了,这个据点就交给你们,四宝,你觉得咋样?”钱四宝满脸自信地笑道:“没问题呀,就十几个鬼子而已,放心吧,交给我们准行。”
金泰勇身为特战队的教官,带着队员们立刻拿出鬼子的军装穿戴起来。特战队平日里随身携带着好几套不同的衣服,既有鬼子军装,也有便服。金泰勇穿上一身鬼子少尉的军装后,腰间挎着指挥刀,斜挂着南部手枪,还故意用日语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那模样把周围的战士们都给逗乐了。好在特战队的这帮人都学了些简单的日语,用来糊弄糊弄鬼子,说上几句还是没问题的。
杨峰的打算很明确,就是让金泰勇他们这支特战队设法把鬼子的炮楼端掉,然后部队再继续向前行进。很快,一支十几个人的“鬼子巡逻队”就组建好了,队员们清一色配备着日式三八式步枪,还扛着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呢。
两个手持三八式步枪的鬼子正在据点外站岗,前方道路中间横着拒马,岗楼上还有几个鬼子正趁着这会儿休息呢。钱四宝猜得挺准,这鬼子据点里总共就13个鬼子,两个鬼子正百无聊赖地扛着枪来回踱步。这天气着实有些冷,据点又挨着河边,鬼子们心里也不住地咒骂着这糟糕的天气。
远远地,他们瞧见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来,两个站岗的鬼子瞬间警觉起来,扯着嗓子朝岗楼上的了望手呼喊。那了望手赶忙拿起望远镜仔细观望了一番,随后大声喊道:“不要紧张,是咱们自己人,可能是派出的巡逻队吧。”两个鬼子这才松了口气。
果然,没过多久,十几个“日军”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金泰勇穿着少尉军装,那模样还挺像回事儿。两个站岗的鬼子见状,立马立正,大声问道:“请问长官,你们是哪里的巡逻队呀?”金泰勇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大声回应道:“我们是河岛支队的,临时被派到这里巡查一番,听说这个地方有支那军队车队路过。”
这俩鬼子一听,对方日语说得如此流利,再瞅瞅身后那些士兵,清一色的日式装备,心里便没了怀疑。据点里的鬼子听到外面有动静,看到来了个军官,赶忙都走了出来。毕竟日本军队等级森严,这个据点是由一个伍长负责,那伍长匆忙跑过来,立正敬礼后,大声问道:“长官好,不知您怎么称呼啊?”
这时,跟在后面的钱四宝心想,正好借机露两手日语,便走上前大声说道:“这是我们的长官,山下武少尉。”他这一开口,鬼子们对后面几个特战队的士兵更是深信不疑了。
金泰勇着实聪明,一听这伍长说话的腔调,感觉像是关西地区的,便立马说道:“难道你是关西地区的人士吗?”伍长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赶忙回应道:“前辈,您可太厉害了,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关西口音呀。”
金泰勇随即从兜里掏出香烟,满脸笑意地说:“来,抽一支香烟,这可是咱们德国盟友的产品,味道相当不错呢。”伍长赶忙双手接过,还微微躬身,大声说道:“谢谢长官。”钱四宝也很机灵,赶紧掏出火柴,给鬼子伍长点上烟。金泰勇朝他使了个眼色,钱四宝心领神会,又掏出香烟递给那两个站岗的士兵,俩士兵赶忙接过,毕竟这种好烟平常他们可没机会抽到。
几个人就这样闲聊起来,那伍长到这会儿,最后一丝戒心也彻底没了。金泰勇假装不经意地说道:“让士兵们也下来抽抽这好烟呗,这次我朋友给我带了一条呢,士兵们平日里也挺辛苦的。”伍长听了这话,丝毫没起疑心,还大声喊道:“都下来,长官要给我们发烟,你们这些家伙可真有福气啊。”
岗楼上的士兵们早就看着他们抽烟馋得不行了,只是不好意思主动下来。听到长官这么一说,立马一窝蜂地跑了下来。金泰勇和钱四宝一边发着烟,众人一边美滋滋地吞云吐雾起来。钱四宝更是大方,直接把半盒香烟塞到伍长手里,伍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要知道,在日军部队里,虽说也会提供一定的香烟,但像他们这些低级军官和普通士兵,平常很少能捞到这么好的烟抽。
金泰勇暗中数了数,13个鬼子一个不少,都聚在这儿了。趁着鬼子们没留意,这群假扮日军的特战队队员悄悄围了上去。金泰勇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下一扔,这便是行动的暗号。只听“噗噗噗”一阵声响,13个鬼子稀里糊涂地就被捅死了。紧接着,队员们迅速把尸体拖到一旁,搬开拒马。有几个“假士兵”登上岗楼,其余的发出暗号。那边的侦察兵看到后,立刻回去报告,车队得到消息,马上快速朝这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