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奇怪贾琏这个原着中荤腥不忌的家伙,怎么对秦可卿无动于衷。
但一想到贾琏的媳妇是王熙凤,是不下于秦可卿的人物,也就是释然了。
再加上这个年代的人,可以说是人人畏病如虎,生怕沾染了病气,自然不会有病弱之态的奇葩审美。
这时候,尤其是富贵人家,老婆病了,丈夫都是躲着走的,生怕自己也沾染了病气。
“瑛哥儿,今晚上祭祖祈福,除了沐浴焚香,可是还有什么其他要交代的?”
陈新沉吟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
“琏二哥,你也知道我院试在即,今晚怕是要穿道袍,所以宗祠内外半个人也不能有。”
贾琏听了,自然知道僧侣道士是禁止参加科举考试的。
他心里有些惭愧,这瑛哥儿是被自己连累了,点头保证道:
“宗祠外面我亲自守着,保证不让任何人看见你穿道袍,影响你的前程。”
陈新点了点头,自己这人情必须送到位,得让贾琏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冒了多大的风险。
到了临近天黑,陈新沐浴更衣,穿着一身浅色的儒衫进了宗祠。
贾琏跟着一起进来,有些奇怪的问道:“瑛哥儿,你的道袍呢?需不需要让少聪给你偷偷送过来。”
陈新一挥手让林少聪几个人站在外面守着,带着贾琏进了祠堂,笑着对他说道:
“不用,衣服不是已经在供桌上摆着了么。”
贾琏定眼一看,却是有一件素色的道袍,板板正正的摆在那里。
这让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走过去确认了一下,心下有点茫然。
桌子上除了贡品和香炉,刚才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
自己可是在祖宗祠堂里面,转了好几圈了。
陈新一脸庄重的给祖宗上香,嘴里念叨着让他们不要怪罪自己。
说自己只是临时当一把道士,还望列祖列宗继续保佑自己,科举之路一路顺畅。
这让陪着他一起祭祖的贾琏,心中越发的愧疚,觉得瑛哥儿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陈新在贾琏的帮助下,把道袍穿上。
暗中运转气运丹经,一身书生之气迅速退去,变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贾琏看着一换衣裳,立马的仙风道骨的陈新,口中啧啧称赞:
“瑛哥儿不考科举,只是这身行头打扮往道观门口一站,仙风道骨的模样,也会让那些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前来参拜。”
陈新从香案上拿了六根香递给贾琏,叮嘱道:
“西偏房那边准备妥当后,里间外间都必须焚香以迎。
今晚祠堂之内半点杂乱阳气也不准有,全都退到院墙外候着!”
贾琏接过六根香后就转身出去了,把六根香交给宝珠。
叮嘱她闭紧门窗,里间外间各三根,沐浴更衣以后亥时准时焚香。
宝珠满腹疑问的,拿着香进去汇报给了大少奶奶,有些不解的说道:
“明明说是给姑老爷林大人和林姑娘治病的神医,怎么倒是有些像道家的祈福手段。”
刚刚沐浴完的秦可卿,眼波流转的看着那六根香,解释道:
“十道九医,行走江湖的神医多做道家打扮,药王不就以妙应真人的身份行走于世。”
“哦,还是大少奶奶懂得多,那我们就遵医嘱,安心等着吧,也不知道这神医什么时候来。”
陈新安心的坐在蒲团上看书温习,从初见的悸动,慢慢变的心平气和起来。
等亥时三刻过后,也就是十点左右。
陈新站了起来,走墙边把柜子移开,耳朵贴在对面的柜子上听了听对面的动静。
发现只有静静的呼吸声后,陈新会心一笑。
又等了片刻,发现确实没有其他动静,就伸手把柜子推开了。
进来以后陈新把柜子恢复原样,这才里间外间全都看了一遍,发现几个嬷嬷全都迷糊的睡了过去。
陈新把快燃尽的香重新换上,这才走到秦可卿的床前。
见两个丫鬟倒是尽职尽责的趴在床边迷糊了过去。
仔细端详秦可卿的病容,试了试体温,发现有些微热。
陈新拿出医疗箱,用听诊器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有些支气管发炎,比林如海病的轻多了。
等收拾妥当,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气运点的陈新,站在床边,轻轻挥动手中的拂尘。
迷迷糊糊睡过去的秦可卿,感觉脸上有东西,正在做梦的她慢慢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一看,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站在自己床头,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的她,惊讶的问道:
“你是谁,怎么在我的房间?”
“风月仙子,我乃是神瑛侍者,奉了你姐姐警幻仙子的委托,前来点化于你。”
“啊?”秦可卿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满脸震惊的看着陈新。
自己梦中的东西,这人怎么可能知道,莫非自己还在梦中?
看到平日里自己一有动静就醒过来瑞珠,仍旧趴在床边一动不动,让她更认为自己在做梦。
既然跟梦中人对话,她自然大胆了一些,直勾勾的看着仙风道骨风流倜傥,自称神瑛侍者的陈新问道:
“既然让你前来点化我,那为何一直在梦中,催着让我归位呢?”
陈新没找到秦可卿这么大胆,自己是装李鬼遇到了李逵了,便厚着脸皮说道:
“那可能是算到你遇到了麻烦了,这让我前来帮你。
刚才我替你治病,见你面泛桃花,算到你应该有一情劫要渡,过不了这劫难,归不了位的。”
“情劫?”秦可卿有些不解的想到:
“我都已经婚配,那里来的情劫可渡,莫非是那…”
秦可卿瞬间想到了了坑壑一气的贾家父子,顿时汗毛耸立,直接摇头说道:
“就贾家父子那样的,一个没胆,一个肮脏不堪,这样的情劫不渡也把。”
陈新眼前一亮,看着秦可卿试探着问道:
“你既已婚配,这情劫应该已经过了,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不成。”
提到这个,秦可卿俏脸一红,解释道:
“自从婚配以来,东府上下对我倒是出奇的恭敬,尤其还是那个贾蓉,连我房间都不敢进。
只是最近不知怎么,我那个公公贾珍倒是,突然色胆包天起来。”
以为自己仍然在梦里的秦可卿,畅所欲言。
她将结婚以后的不解和疑问,还有最近的委屈,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跟陈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