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谢婉宁的婢女珍珠,也瞧见了那边的女子,暗暗惊艳之后,又流露出一脸不屑,“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估计也活不过几日了,死气沉沉的,实在晦气,我看是连郡主的半分也比不上,也不知摄政王看上她什么。”
虽然容貌长得是很美,可惜病恹恹的,又瘦又弱,好似一阵风都能将她掀翻过去,身上干巴巴的连二两肉都没有,放男人床上还不两下就被折腾死了。
特别是像摄政王那种武将出身,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上用不完的力气,可不是一般人伺候得了的。
先前珍珠都曾听说过好几回,京城里那些将军府上,经常都有女子的尸体抬出来,便都是被玩死的。
要身段没身段,要力气没力气,空有一张美貌的脸,身子早就被病魔掏空了,摄政王拿她有什么用?
谢婉宁却是忧心忡忡,“我听说,摄政王找来那神医医术高明,能让人起死回生,说不定能治好她的病呢。”
珍珠宽慰道:“郡主放心,估计摄政王也只是一时怜悯,将她当成个消遣的玩物罢了,郡主可是太皇太后钦定的未来摄政王妃,她哪能跟郡主你相提并论。”
虽然谢婉宁心里清楚,蔺洵贵为摄政王,有责任为皇室开枝散叶,今后府上少不了侍妾之类,若想稳坐正妃之位,就得有容人的度量。
可眼下,谢婉宁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摄政王有如此美人在怀,又怎会将她放在眼里。
她倒是想看看,这病秧子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将寡淡冷情的蔺洵给迷惑了?
“我们去会一会她!”
谢婉宁端着身姿,领着珍珠,便朝着对面花园而去。
慕笙笙正在游玩赏花,心情愉悦,却突然不知哪冒出两个人影,挡住她的去路。
她抬头看去,就见为首的女子约摸二十来岁,披着件绣大朵牡丹的银白色狐狸毛镶边披风,头上梳着灵蛇髻,金钗步摇,珠光宝气,甚是雍容华贵模样,脸上也是浓妆艳抹,黛眉红唇,眉目之间还带着一股张扬跋扈的气焰,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慕笙笙本想绕着走。
哪知对面那丫鬟却横着手,挡住她的去路,厉声喝道:“站住!见了我们家郡主,还不行礼问安?”
慕笙笙还在琢磨,这位郡主是谁,看她不怀好意的模样,莫非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她呆愣愣的样子,珍珠有些来气,又趾高气昂的强调,“我家郡主可是肃宁大长公主之女,先帝亲封的昭阳郡主,你什么身份,见了郡主还敢不行礼?信不信我家郡主治你目无皇室之罪!”
慕笙笙可不想给蔺洵惹麻烦,立即做出退让,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臣女见过昭阳郡主,郡主万福。”
紫苏也跟在后头行了个礼。
珍珠很是得意,就应该让这病秧子意识到她与郡主的身份差距,让她断了对摄政王的念头。
谢婉宁凝眸,上下打量慕笙笙。
先前远远观摩,只觉得她跟美人画像似的远在天边,可眼下离近了看,竟是好像画中的美人突然走出来了,更让人惊艳震撼。
她看了慕笙笙许久,才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慕笙笙如实答道:“回郡主,臣女是宣武侯之女慕笙笙。”
谢婉宁又问,“你与摄政王什么关系,为何会出现在王府?”
慕笙笙和镇国公府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连太皇太后和皇帝都知道了,想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交代,“笙笙遇到麻烦,是摄政王出手相助,如今笙笙正在王府养病。”
谢婉宁冷笑,迈开步子,逼近她跟前,语气也是咄咄逼人,“慕姑娘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这么无名无分的住在一个外男府上养病,宣武侯府没教过你什么叫礼义廉耻么?还是说,你侯府的人都是这么没教养的泼皮,也不在乎什么清白名节,就是要赖在摄政王府不肯走?又或,你对摄政王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才纠缠着摄政王不肯放?”
一旁珍珠也跟着附和,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家郡主身份高贵,跟摄政王才是天作之合,太皇太后都已经应下这门婚事,只等不日便能完婚,你一个病秧子,最好是认清自己的身份,离摄政王远些,你这样半死不活的,就是给摄政王做妾都嫌晦气!”
慕笙笙心下狐疑,璇玑不是说蔺洵很久没谈过婚事了么?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未婚妻?
看来,这郡主是把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是专程来王府找她麻烦的。
慕笙笙给出了最为上得了台面的说辞,“郡主别误会,笙笙与摄政王是清白的,摄政王看在与我父亲是同僚的份上,才对我多有照顾,笙笙也是为了求医,才不得已暂住王府。”
谢婉宁心下冷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倒不如让她相信这世上有鬼。
她道:“既然是清白的,那你就立马搬出摄政王府,今后别让本郡主再看见你!”
蔺洵都没赶她走,这郡主凭什么?
慕笙笙想也没想,毅然拒绝,“笙笙恕难从命,此处是摄政王府,又不是昭阳郡主府,郡主应该没资格赶笙笙走,郡主是打算无视摄政王,擅作主张?”
看慕笙笙竟然敢顶嘴,违抗她的命令,谢婉宁顿时瞪大了眼,露出了真面目,也懒得跟她客气了,“慕笙笙,你别怪本郡主没提醒你,若是让太皇太后知道你这丧门星纠缠摄政王不放,你别想见到明日的太阳!
“你若肯识相些,自请离去,本郡主尚且不与你计较,若是你还缠着摄政王,就别怪本郡主不留情面!”
本来慕笙笙还想跟她争论的,可余光瞄见远处回廊上,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正在靠近。
她唇角勾起,眼底浮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