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少女,哪听过这么直白的言语,慕笙笙立即便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男人的话分明带着威胁,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来,却不知为何,让人联想起那些图,慕笙笙从头到脚一阵酥软,跟着身体发热,无力的往他身上靠了靠。
这一靠近,感觉男人口中炙热的气息正吹在她耳畔,烫得厉害,让她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慌乱的从男人怀中挣脱,想要站起身,却又双腿发软坐了回去。
慕笙笙只得赶忙岔开话题,询问,“殿下,不知我爹那边可有消息了?”
瞧见她整个脸蛋乃至耳朵都是粉嘟嘟的,蔺洵不自觉心下好笑,还以为她多游刃有余,原来什么都不懂,就是个纸皮老虎。
他就随便逗了两下,就已经害羞成了这样,要是真对她做些什么,还不知会吓成哪副模样。
也是,整日卧病在床,定是连外头的男人都没见过几个,又怎知晓真正的男女之事?那些花里胡哨,看起来就笨拙至极招数,恐怕都是不知道看什么不正经的话本学来的吧。
蔺洵用力掐着掌心,疼痛感让他冷静下来几分,不然真不知他失去控制,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若当真如梦里那样,她那副脆弱身子恐怕都要被玩坏了。
他回答,“已经有了眉目,你且放宽心,好生养病,若是身子好了,等他回来瞧见也会高兴。”
是啊,若是等爹爹回来瞧见她还活着,肯定也会很高兴吧!
慕笙笙暗暗欣喜,已经在期待和爹爹的重逢之日了。
蔺洵又问,“洛神医送来的药,可服用了?”
洛神医虽然还没有配制好那个仙药,不过让人送了一些别的药过来,让慕笙笙服用之后可以减轻痛苦,睡觉也能安稳一些。
“都已经用过了。”
蔺洵点点头,“你先回去歇着吧,本王还有事没忙完。”
慕笙笙点点头,乖乖退了下去,只在迈出房门时,借着关门的时机,又偷瞄了他一眼。
哪知蔺洵也正抬头来看她,两人目光撞上,回想起方才屋里的事,慕笙笙慌忙合上房门,几乎是逃跑一般,带着紫苏返回灵犀院。
从书房出来,许久慕笙笙还觉得心跳剧烈,冷风吹在脸上,才吹走了那股莫名的燥热。
之前她与那男人接触,分明没觉得有什么,今日怎么会有种那么奇怪的感觉。
路上,紫苏搀扶着慕笙笙,不禁又多嘴问了一句,“姑娘,你和摄政王,这是……”
什么关系?
慕笙笙想了想,还是选择最合理的回答,“我爱慕他。”
紫苏吓得冷汗直流,“姑娘,那可万万使不得!摄政王年纪都二十四了,比你大了整整八岁,而且他跟侯爷是同僚,按照辈分,你都能叫他叔叔了!”
紫苏句句不提老,可总归意思就是说,摄政王太老了。
她若是不提醒,慕笙笙都差点忘了,蔺洵竟然大了她八岁那么多。
仔细算算,慕笙笙是跟当今皇帝同岁的,皇帝又喊蔺洵皇叔,确实她都可以喊他叔叔了。
紫苏又压低声音,一顿苦口婆心的劝说,“而且,姑娘也是知道的,侯爷一向对摄政王颇有成见,定然不会答应你们的事,姑娘还是早些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慕笙笙满不在乎,“摄政王几次救我性命,靠着他找的神医我才能活到今日,爹爹若是知道,肯定会对他有所改观。”
更何况,只有蔺洵可以帮她续命,若是爹爹知道了,肯定会成全她的。
爹爹最大的心愿,便是她能治好病,好好活下去。
紫苏扶着额头,很是头疼,“姑娘该不会当真想要嫁给摄政王吧!摄政王妃高处不胜寒,可不是人人都当得的,就姑娘你这个身子骨,哪经得起他们磋磨……”
后面的话,慕笙笙已经听不清了,她只听见“嫁给摄政王”。
慕笙笙茅塞顿开,是啊,她若是能嫁给蔺洵就好了!
若每日与他同床共枕,慕笙笙只需趁着蔺洵睡着后偷偷亲他,续命简直轻而易举,也不用再像现在这般费劲了!
只是,她应该如何向蔺洵开口呢?
她这副身子……那男人肯定不会答应娶她吧。
慕笙笙闲下来,又在屋里刺绣。
直到又过两日,绣了好几日的鸳鸯荷包总算是完成了,虽然比不过专业的绣娘所做,可这也是慕笙笙一针一线注入心血的,里头还放着用纱布袋子装的一些舒缓安神的香料。
看着成品,慕笙笙很是满意,小心翼翼的装进袖子里里,等今日有机会去送给蔺洵。
坐了一个时辰之久,慕笙笙早就累得腰酸背痛,头晕眼花了。
慕笙笙看了看窗外,暖阳当空,天气正好。
于是站起身来,吩咐紫苏,“花园里那些花该开了吧,我们过去瞧瞧。”
紫苏还没去过花园,可慕笙笙在摄政王府住了有十日,闷得厉害时,时常去花园里闲逛,那里修得很美,假山、湖水,风亭、水榭样样俱全,如今正值秋日里,还种上了许许多多名贵菊花,她早就期待他们开花呢。
紫苏问,“姑娘坐轿椅去么?”
慕笙笙摇头,“不必,此去又不远,我们慢些即可。”
随后紫苏便搀扶着慕笙笙,二人出了灵犀院,朝着花园而去。
连下了两日雨,天色刚晴。
花园里前几日种下的菊花已经全部盛开,不仅有粉白的玉壶春,还有墨紫的墨荷,黄绿的绿牡丹,以及各种五颜六色的名贵花卉,配上红透了的枫叶,一眼看去花团锦簇,五彩缤纷,给这萧条冷寂的秋日增色不少。
紫苏摘了一朵开得最好的玉壶春递给慕笙笙,慕笙笙欢喜的捧在手中把玩。
却不知,远处的亭台水榭处,正有两双眼睛在盯着她们看。
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手上紧紧掐着栏杆,了望远处少女身影,眸中略带寒光,问道:“她就是那病秧子?”
是昭阳郡主谢婉宁,她听说,摄政王抢了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回府,已经留在王府住了好几日,不但为了救她找来远在江南的神医,还不惜与镇国公府撕破脸皮闹得很不愉快。
谢婉宁今日过来,就是想亲眼瞧瞧,到底是何等女子,竟然让一向不喜女色,府上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的摄政王,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眼下看去,那少女置身花丛之间,身上披着件绯红的斗篷,面色虽苍白如雪,容貌却是如花似月,体态蹁跹立在花丛中的模样,恍若巫女女神,美如画卷,即使一向自认为美貌的谢婉宁见了都不禁自愧不如。
那般倾国倾城之色,若不是因为病得快死了,恐怕那些男人都要为了她争得头破血流,也难怪,就连摄政王都被她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