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一口气堵在胸口,她听不得别人这么说她珍爱万分的妹妹,即使是父亲也不行。
她直起了腰,慢声回话,“父皇,儿臣是南朝的嫡长公主,和亲的事情,本就应由儿臣承起这个重担。
所以父皇放心,儿臣既然答应了父皇,答应了文武百官,就不会反悔,儿臣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可阿凝自小与儿臣亲厚,一时接受不了儿臣远嫁大景,心急上火才冲撞了您,这是阿凝的不对,儿臣替阿凝说声抱歉。
您也知道,阿凝性格就这个样子,心里藏不得事,父皇以前不也喜欢阿凝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吗?
但她终归是年纪小,不懂事,说话没个轻重,父皇就别跟她计较,若这三十大板打下去,她半条命都没了。
父皇,自母亲走后,阿凝和太子是儿臣的命,他们若出了什么差错,儿臣也会活不下去的。”
她嗓音轻柔,说出来的话却坚定无比。
皇帝冷着脸,看着自己这个容貌倾城的女儿。
这是他的第一个女儿,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也知道她那些话不是随口说说。
若是容凝打坏了,容央能不能好好活着另说,但肯定不会安安稳稳的去和亲。
在外办差的太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事情也只会变得更棘手。
皇帝张了张嘴,终归是说不出什么重话,叹了声,“罢了…罢了,你都让人把她带走了,朕还能说什么,这次便如此作罢,终归是父女,朕难不成真能眼睁睁看她被打得不成人样?”
“谢父皇!”
容央跪服在地,郑重谢恩。
对于这个父亲,容央还算了解,对于子女,他不可能真狠得下心来打杀,只是需要个台阶下罢了。
容央起身,躬身告退。
“慢着…”,皇帝叫住了她,“你劝劝她,莫要再胡闹,若有下次,就别怪朕念这骨肉亲情。”
容央脚步停下,轻笑一声,淡淡回道,“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所谓骨肉亲情,在这皇家,本来就是复杂的,容央没有过多纠结,转身出了大殿。
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容凝站在拐角处,不停的张望,看到她,就立马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阿姐,父皇没为难你吧?”
“没有…”
容央笑着摇头,眼下正是两国和亲的关键时候,她是主角,谁都不会轻易为难她。
“倒是你,让你赶紧回昭庆宫,让太医看看你的伤,怎么还在这里?”
容凝哼哼两声,勾住她的胳膊,道,“几板子还不至于把我怎么样,我要等着阿姐,一起走!”
哎…这小姑娘,太黏人了些,容央无奈,戳了戳她的脑袋,带着她一起回昭庆宫。
太医已经在候着,看了一下容凝的伤,正如她自己说的,几板子还不至于把她怎么样。
人没有什么大碍,太医给一些膏药就退了下去。
容央亲自给她擦药,一边擦一边心疼,“那侍卫下手真重!也不看看你是个姑娘。”
“没事的,阿姐,他们也是依令行事,不怪他们。”
说到这个,容央也没办法往下说,毕竟皇令不可违。
默了会儿,才道,“往后切不可再这般冲动,父皇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有了兴致就会陪着你舞刀弄枪的父亲了,说话一定要注意分寸。”
“阿姐…我去时也不想也如此莽撞,可是父皇…父皇让我太失望了。”
容凝歪过头,接着道,“他不仅不反对和亲,还纵容大臣轻贱阿姐,认为把阿姐送到大景,凭阿姐的美貌,就可以为南朝挣点好处。
阿姐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嘴里,却像是个物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