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存闻言,虎躯一震,抱拳道:“末将领命!定不负殿下所托!”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有了太子殿下的支持,他便能放开手脚,全力抵御田虎的入侵了。
晁雄征率部东进渡河,隰州官民眼见大梁兵锋锐不可当,竟绑了守将开门投降。
一路势如破竹,捷报频传,直逼晋州。
晋州守将田彪闻讯,急调兵马,欲坚守不出。
然而探马回报,晁雄征所部不过五千余人,且似乎并无攻打晋州之意,而是要径直穿过晋州,前往隆德府与大军会合。
田彪闻报,心中大喜,暗道:“这太子殿下如此托大,竟敢以区区五千兵马穿越我晋州地界,简直是自寻死路!若能在此将其擒获,岂非天大的功劳?” 贪念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当即点齐两万兵马,衔尾追击晁雄征而去。
两军在晋州城外一片开阔地带相遇。
田彪立马横刀,身后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杀气腾腾。
他身边一员骁将,身披金甲,手持一杆凤翅鎏金镗,正是他的侄子田凤翔。
田凤翔年轻气盛,见梁山兵马人数稀少,不禁轻蔑一笑,打马而出,高声叫阵:“来将通名!爷爷的镗下不死无名之鬼!”
话音未落,梁山阵中一骑飞出,马上骑士,头戴熟铜盔,身穿锁子甲,手中一杆丈八蛇矛,正是没羽箭张清。
他也不答话,催马上前,与田凤翔战在一处。
战不过三合,张清虚晃一招,拨马便走。
田凤翔不知是计,拍马追来。
张清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左手一扬,一枚石子飞出,正中田凤翔额头。
田凤翔惨叫一声,栽落马下。
“好!”梁山阵中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田彪见状大怒,接连派出几员将佐出阵挑战,却都被张清的飞石一一打下马来。
田彪军士气大挫,人人胆寒。
梁山阵中,李逵见张清连战连捷,早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瞪着一双环眼,大吼道:“哥哥,俺也去……”
李逵见张清石子翻飞,连打几将下马,早已按捺不住心头嗜血的战意。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攥着两把板斧,黝黑的面膛涨得通红,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哥哥,俺也去!杀他个片甲不留!”李逵震天动地的大吼,像平地炸起一声焦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根本不待晁雄征回答,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卷起一路尘土飞扬。
晁雄征望着李逵风风火火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翘,朗声道:“众将士,随我杀敌!”
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严阵以待的梁山将士,如潮水般涌出。
战鼓擂动,号角长鸣,喊杀声惊天动地,震动四野。
阳光下,无数刀枪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向着田彪部席卷而去。
田彪本就因连折数将而胆气尽丧,此刻见梁山大军气势汹汹地杀来,更是魂飞魄散。
他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想要稳住阵脚,却根本无济于事。
梁山兵马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瞬间便将田彪的军队冲得七零八落。
武松手提哨棒,如入无人之境。
他身形矫健,步履如飞,每一次挥棒,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必有一人倒地。
他一路冲杀,鲜血飞溅,将战袍染成了暗红色,宛如一尊浴血战神。
田彪部本就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哪里经得起这般摧枯拉朽的打击?
战不到半个时辰,便彻底崩溃,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田彪见大势已去,也顾不得其他,拨转马头,狼狈逃窜,直奔威胜方向而去。
晁雄征策马追击,一路追杀出数里,眼见田彪逃得远了,这才下令收兵。
他望着遍地的尸体和狼藉的战场,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晁雄征沉声下令,然后调转马头,率领大军继续向隆德府进发。
隆德府外,关胜、花荣、史文恭早已等候多时。
远远望见梁山大军到来,三人连忙迎了上去。
“末将关胜(花荣、史文恭),拜见太子殿下!”三人齐齐抱拳行礼,神情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晁雄征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扶起三人,笑着说道:“三位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他看着三人略显阴沉的脸色,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问道:“三位将军,这是怎么了?”
关胜叹了口气,沉声道:“殿下有所不知,前线战事不利啊。”
晁雄征闻言心中一紧,连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荣上前一步,抱拳道:“回禀殿下,我军与田虎部在襄垣城外对峙,连日来互有胜负,却始终无法攻破城池。那田虎手下有一员女将,名叫琼英,武艺高强,飞石绝伦,我军许多将领都吃了她的亏。秦明将军性急,前日独自出城挑战,不想中了埋伏,被那琼英生擒活捉了。”
花荣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众将沉默不语,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晁雄征只觉心头一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秦明是梁山军中的一员猛将,骁勇善战,没想到竟会被生擒,这对于士气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李逵却似没听懂一般,瞪着一双牛眼,瓮声瓮气地说道:“被捉了便捉了,俺再去把她捉回来便是!要不,俺干脆把她砍了,给秦明兄弟报仇!”
众人闻言,皆是哭笑不得。
张清更是被李逵的粗犷言语逗得面上一红,他轻咳一声,解释道:“李逵兄弟误会了,那琼英的飞石功夫着实了得,在下只是想与她切磋一番,并非有意与她为敌。”
“哦?切磋?”李逵一脸坏笑,挤眉弄眼地看向张清,“张清哥哥,莫不是看上人家小娘子了吧?若是如此,俺便去把她抢来给你做媳妇!”
张清闻言,更是羞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道:“李逵兄弟莫要胡说,在下只是……”
他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哄笑声打断。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调侃着张清,紧张的氛围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晁雄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
秦明被擒,襄垣城久攻不下,这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襄垣……”晁雄征低声呢喃着,目光投向远方,
“襄垣城,竟然是邬梨国舅亲自领兵……”晁雄征的指节微微泛白,喃喃自语,仿佛在咀嚼着这个名字背后隐藏的含义。
花荣察觉到晁雄征的神色变化,凑近低声道:“殿下,这邬梨是辽国遗族,与田虎勾结狼狈为奸。那琼英,正是邬梨的左膀右臂,亦是他的外甥女。”
“外甥女?”晁雄征眉梢一挑,目光重新落回远方那座看似平静的城池上,心头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琼英的身世也颇为坎坷。”关胜叹息一声,打破了沉寂。
“据说她本是襄垣富户叶清之女,自幼聪慧伶俐。只可惜,当年田虎作乱,攻破襄垣,琼英全家惨遭屠戮,唯有她侥幸逃脱,被邬梨收养。”
史文恭补充道:“更可悲的是,叶清夫妇并非死于乱军之中,而是被田虎手下大将倪氏所害。倪氏贪图叶家的家财,诬陷叶清夫妇私通敌寇,将他们残忍杀害,夺走了叶家的一切。”
众人默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李逵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这倪氏真不是个东西!待俺杀入城中,定要将她碎尸万段,为叶清夫妇报仇!”
“琼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一直对倪氏感恩戴德,视她为再生父母。”花荣继续说道,“邬梨和倪氏也一直隐瞒着真相,利用琼英对他们的信任,让她为他们卖命。”
晁雄征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她可知晓自己的身世?”
关胜摇了摇头:“恐怕尚未知晓,殿下为何如此关心那琼英的身世?”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襄垣城内隐约的喧嚣声。
晁雄征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手持飞石,英姿飒爽的女将形象。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火焰,却不知该向何处释放。
就在这时,史文恭突然说道:“说来也怪,琼英的飞石功夫,仿佛是天生一般。她被邬梨收养后,整日郁郁寡欢。一日,她在梦中遇到一位神人,传授她飞石之术。醒来后,她便开始练习,进步神速,很快便成为了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花荣也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琼英每日在后花园演练飞石,起初只是击打树上的鸟雀,后来便开始挑战更难的目标。有一次,她竟然用飞石击中了城楼上的鸱尾,引起了邬梨和倪氏的注意。”
晁雄征猛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射向远方的襄垣城。
“击中鸱尾……”他低声重复着,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殿下,您……”关胜察觉到晁雄征神情有异,正要询问,却见他突然翻身上马,朝着襄垣方向疾驰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跟了上去。
襄垣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