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都快过十五了,怎么也不见转暖,还下上雪了。”
街边小贩刚收了摊,就看见一个锦衣姑娘快马而行,身后带着一众兵马。
百姓似乎也嗅到危险的味道,早早躲回了家里。
承德门。
萧尽染带人赶到时,门口守卫已经都被换成了阉党的人。
“大胆狂徒,竟敢快马闯宫!”
阉党的侍卫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萧尽染眼神里弥漫杀气,不必她吩咐,身后鹿二便带人迎了上去。
不过几个回合,阉党侍卫横尸宫门口。
“九城兵马司听令,除叛臣,清君侧!”
萧尽染带着人,踩着阉党尸体,一路冲杀。
尚书房。
太子坐在门口,身边围绕着侍卫。
睿王府的私兵冲到近前,魏贵妃一身雍容华贵,不屑地看着他。
太子靠在大椅上,“贵妃娘娘,父皇对你还不够好吗?你非要走到这一步。”
魏贵妃脸色不善,随着说话,头上步摇摆动。
“好?他对我何时好过?”
“本宫跟了他二十八年,从青葱少女到白发暮年。你母亲还在世时我避世不争,你母亲离世之后,他还不肯立我为后!”
“我为他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呢!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我!”
“就因为你!全都是为了你的前途!那我呢?我儿子呢?”
太子仰着下巴,态度倨傲,“这本就是我的!”
“我的母亲是大夏的皇后,她就是死了,你也越不过她去!你是这样,睿王也是一样!”
魏贵妃咬着后牙,目光愤恨,“好啊,那就看看,今日本宫能不能越过你去!”
她话音落下,身后私兵和太子侍卫缠斗在一起。
萧尽染带人赶到时,两方打斗正酣。
太子和魏贵妃看见她,都是一惊,想要掉转枪头,却已经来不及了。
陈副使带着九城兵马司的人,瞬间就控制住已经两败俱伤的人马。
鹿二也控制了太子和魏贵妃。
“萧尽染,本宫是太子,你敢对本宫动手,是以下犯上罪同欺君!”
萧尽染看着他这张脸,心头生起无限怒火。
“犯上?欺君?”
“我今日就犯上,就欺君了,你能拿我如何?”
太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竟然这样猖狂。
萧尽染冷哼一声,“我爹爹把你当成关门弟子,悉心教导,只为了大夏能有个品行端方的储君。”
“可你呢?”
“你看着他被调离詹事府,看着他被算计致死!”
“你这样的人,也配做君主?也配要我效忠?”
她拂袖越过他,抬手推开了尚书房的大门。
李公公早已经吓得瘫软在地,暗卫将人拖了下去。
尚书房里,皇上依旧坐在龙椅上,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姚子骥站得笔直,嘴角带着笑意,与有荣焉地看着萧尽染,仿佛在对她说,做的很好。
萧尽染走到他身后,对着龙椅行了个礼。
“臣女救驾来迟,请圣上恕罪。”
皇上看了她许久,才悠悠开口,“不愧是姚家人。”
萧尽染回了一句,“多谢圣上夸赞。”
“罪臣皆在殿外,睿王正从睿王府押解回宫,等候圣上发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摆了摆手,“太子、睿王与魏妃谋逆犯上,着太傅代朕处置吧。”
“朕,乏了。”
偌大皇宫和这烂摊子全都交到了姚子骥的手里。
从尚书房出来,姚子骥拢了拢大氅,“圣上口谕,太子、睿王与魏妃谋逆犯上,贬太子、睿王为庶人,圈进宗人府无召不得出。”
“魏妃贬为贵人,打入冷宫,魏世忠、季南漳等尽数收押暗阁地牢,待罪证查实再行处置。”
萧尽染知道,这一役终于落幕。
睿王党想要趁季临渊不在京中发难的意图,彻底被瓦解。
三月后。
萧尽染吩咐下人将冬衣收起来,换上薄衫。
她一身鹅黄色褙子,带着东珠头面,早早在城门口等着。
季临渊一身黑袍,骑马进城,两人目光相接。
“卿卿,我回来了。”
萧尽染露出笑容,“季临渊,赵老大人说,我的心脉毒伤已经好了。”
“你不是回来有话对我说吗?我听着。”
季临渊长臂一捞,将她直接抱到马上,吓得萧尽染惊叫一声。
他道:“失银找回来了,两江的地也收回来了。”
“本座如此功劳,想圣上求个赐婚,不过分吧。”
说罢,他轻磕马肚,打马入宫。
两人跪在皇上面前,季临渊也不客气。
“圣上,臣求圣上为臣和萧姑娘赐婚。”
自打那场宫变之后,皇上的身体更不如从前。
他深深看了季临渊一眼,“准!”
季临渊笑道:“臣谢圣上。”
“没别的事,臣便告退了。”
皇上忽然抬手,“等等。”
“渊儿,回来吧。”
季临渊笑意尽失,猛地抬头。
萧尽染也惊讶极了。
皇上靠在龙椅上,“以为朕不知道吗?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废太子已经圈进了,回来吧,把天下朝廷交到你手里,朕才能放心。”
衡通元年,夏文帝继位,改年号衡通,立萧家孤女萧尽染为后,散尽后宫,独尊一位。
次年,夏文帝宣旨,严禁土地交易,废止勋贵圈地权利。
季临渊握着萧尽染的手,站在城墙上。
“卿卿,此生有你,得之我幸。”
萧尽染一身凤袍,偏头看他,“高处路寒,我陪你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