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邢东阳近乎执拗的眼神,苏桐回道:
“自然是算数的!只是你现在腿上有外伤,等养好了我再给你针灸……”
养好了……再针灸……
听起来真令人向往,如果他还有时间的话。
邢东阳脸上现出一个苦涩的笑,应了一声:“好!”
苏桐转身出去,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好笑,邢大哥病了居然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回到堂屋时,秦熠已经放下筷子在和林力低声说话,见苏桐出来便站了起来,眼神里带着询问。
苏桐知道他们时间紧,能留下来吃口饭已是十分不易,忙开口道:
“邢大哥的情况我能应对,药品也都有,秦同志放心吧!”
秦熠点点头道:“那行,有什么需要可以让林力通知我,我们就先走了。”
一旁的程刚也忙着起身,临出门时,秦熠回头看了眼苏桐,目光中带着笑。
“谢谢你!苏桐!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这么正式的年夜饭了。”
苏桐笑了,轻声道:“秦同志,提前给你说声新年好!”
秦熠难得地也露出个笑脸,线条凌厉的下颌线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也提前祝你新年好!苏桐!”
待两人离开后,苏桐舒了口气,似是觉得这个年总算是圆满了。
她来这里的时间不算长,遇到的恶意和算计不少,但对她给予善意施以援手的也不少,能在今天这个日子略表一下心意,会觉得有所安慰。
然后,便开始张罗着大家收拾碗筷的,搭地铺的,搬柴火的,还有给邢东阳熬药的……
大家一起忙活,屋子里又是热热闹闹的。
收拾好后便各自散开,周劲和林力要拿行李,换地方住都得给对方家里打个招呼,之后还有例行巡查任务。
石头也乐颠颠地回去了,苏桐安排他晚上过来陪邢大哥,他乐意得很。
邢东阳一直昏昏沉沉的,除了中间喝了碗药粥,又喝了次药外,一直在沉睡。
苏桐让石头来陪他,也是怕晚上再出什么状况,自己则跟着去了秋玉家。
幸亏当时铺盖多打了几套,新的旧的加起来屋子这些人倒是勉强够用。
夜深人静后,周劲把火盆里的明火用柴灰压掉,留着烧得通红的烰炭,还能暖和好久。
林力却躺在铺盖上,直愣愣地看着屋顶,一言不发。
周劲掀开被子,从另一头钻进了铺盖。
说实话,虽是地铺,但底下铺着厚厚的稻草加上崭新的被褥,舒服又暖和,比马大明家的偏房不知强了多少。
“这年过得舒服!”
他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又抬头瞟了瞟林力道:
“林哥,咋突然不说话了!”
林力却“唿——”地一下坐了起来,直愣愣地道:
“周劲,你觉得我人咋样?”
“啥?”周劲有些懵。
林力看着周劲认真地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去追求苏桐的话,你觉得有机会不?”
“啥!?”
周劲瞪大了双眼,“你说……你对苏……不对……你怎么……”
周劲使劲地抓脑袋,这话来得有些突然,让他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接……
看周劲反应这么大,林力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又回头瞥了一眼周劲,长叹了一口气……
“唉!你不懂!”
周劲又抓了抓脑袋,好吧!他的确是不太懂!这个话题来得太突然!他纯洁的脑袋瓜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你、你喜欢苏桐姐?”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是……”
林力又叹了口气,朝东屋抬了抬下巴道:“对面的邢知青,你还没看出来?”
“看出来啥?”
“邢知青对苏桐有意思啊!以前就爱往苏桐跟前凑……得!人家这回不遮掩也不避嫌了,干脆住下了。”
周劲又抓了抓脑袋,幸好他头发还算浓密,应该不至于会秃。
“啊!我没看出来啊!不过邢知青……看起来还不错啊!配苏桐姐也、也挺好啊!”
林力一噎,顿了顿,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压低嗓音道:
“反正苏桐不止是你看到的苏桐,别的我也不能跟你说。反正她跟邢知青不是一路人,她要是跟了邢知青,那就毁了。”
“毁了?为啥会毁了?跟了你就不毁了?”周劲是真不懂。
“我说毁了就毁了……还有,姐啥姐?人家比你还小些吧!你是咋好意思喊出口的!”
林力一脸嫌弃,顿了顿……
“得!跟你也说不明白!你就……就说我有没有机会吧?”
周劲经过这几次事后,打心眼里佩服苏桐,他本来跟苏桐也差不多大,跟着石头喊姐,顺了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这会儿也没在这上面纠结,他抿了抿嘴,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林力的脸,咽了咽口水道:
“既然你这么认真地问我,我也给你说个实话,我觉得……你没啥机会……你配苏桐姐还是寒碜了点……”
其实林力生得宽眉大眼,也是明朗周正的长相。
只是苏桐现在调理得当,长相越发的精致灵气,加上她沉稳的气场和敏捷的思维无不隐隐透露着大佬气质,实在是让人不敢小觑,更不太敢……肖想。
周劲说完就连忙抬起胳膊挡住脸,怕挨打。
不料林力却没动,只叹了一口气道:
“算了,我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斤两,等明天我去做做程刚那小子的工作,让他试试,实在不行再换饶建成来,反正咱队里单身汉多。”
周劲一脸懵,“得!你这是铁了心要坏邢知青的好事啊!这叫啥?肥水不流外人田?”
林力一瞪眼,“我这不是怕那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那个……”
周劲又抓了抓脑袋,认真地提了个建议:
“你真想肥水不流外人田,为啥不让你们队长试试,我觉得那成功率应该……有保证。”
林力瞥了他一眼,“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插手我们队长这方面的事……”
他只稍稍想了想队长的家世,就打了个冷颤,一本正经地道:
“他自己的状况已经够复杂了,我们可不敢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