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少年的视线望去,远远便看到了聚集在树下的一群官差。
白药药抬步走了过去。
“你说我们县令是不是再也醒不来了。”
“谁知道呢!”
“他一直晕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我们啥时候才能回去啊。”
“可不是,在这里鬼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罗头,那镇子里那些人,我们就不管了?”
“管?怎么管?就我们几个,能给他们盖房子不成。”
“这就是他们惹怒了龙神,我们能怎么办。”
“哈哈哈哈!幸好我不是这个镇子里的。”
白药药身后的少年双拳紧握,一群人聊的正嗨,完全没有注意到到来的两人。
“请问,谁是领头的啊。”
罗平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戴着口罩的白药药一脸疑惑。
“这么还有个姑娘,我是,你有何事?”
白药药毫不拖泥带水,一拳便朝着那人面中而去。
令她没想到的是,罗平居然躲开了她的一拳。
白药药拿出软鞭,一鞭子抽了过去。
转变速度之快,罗平来不及躲闪,连带着附近的几人都遭了重重的一击。
“贱人,你是何人,竟敢去官差动手!”
“罗头,她是云安县主。”
白药药身后的少年这才开口,众人闻言,立马跪了下来。
只是为首的罗平却并没有动作,眼中满是不屑。
“云安县主,你一个女子,大半夜来此处干什么?”
白药药一脚踢了过去,罗平这次没有防备直直的被踢飞了出去。
“我来干什么?我来看你们如何亵职!”
“宋县令晕倒,你们便如此毫无纪律!县衙是养你们吃干饭的吗?”
罗平从地上爬起,“县主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你给我们个方法,就凭我们这些人,能怎么办?”
“就是,朝廷不派人前来救灾,我们一个月才多少钱俸禄。”
“受个伤什么的,看病的钱都不够。”
白药药看着他们一个个无所谓的样子,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前世与如今这个时代他们思想的差距。
“你们的俸禄,靠的云安县的百姓纳税所发,谁有异议,回去后自请离开县衙。”
眼神扫过面前众人,“但是,你们只要享受俸禄一天,便给我拿出官差的责任出来!”
罗平冷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们这些人,除了指挥我们,你自己怎么不去!”
白药药淡淡的看了看他,“那你有没有本事随我去清除废墟。我若不休息,你们便不许休息,可能做到?”
众人都是大老爷们。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由的笑道,“我们再不济,还能不如你这弱女子?”
白药药直直的看向罗平,她知道,这群人比起她,他们更听罗平的吩咐。
“好!我们就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县主瞧一瞧这世间苦难!”
“兄弟们!走!”
看着他们走入火光的背影,身后的少年转头看向白药药,心中思绪万千,他没想到会有一位女子,还是县主的身份说出这番话。
看着白药药挽起袖子,干劲十足的样子,少年眼中也恢复了希望的光芒。
“县主,我也过去了!”
白药药点了点头,信号弹放出,白杰他们赶进了镇子。
霍未第一个飞到了白药药面前,“可有受伤?”
白药药摇了摇头,“没有,你去那边歇着吧。”
霍未哪能不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同你一起,放心吧,我身体没事。”
看着已经开始清理的官差们,白药药这边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那是什么!”
有人指着远处的点点星光发问,众人抬头瞧望,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马蹄声。
大家纷纷停下手中动作。
“是马蹄声!”
白药药露出微笑,他们来了。
随着星光越来越近,大家看清了是他们居然是举着火把的军队。
白耕耘坐在雪狼之上,带领着无数身披盔甲的将士赶来。
宋县令听到如此剧烈的声音,被扶着走了出来。
“徳耕县侯,这是....!”
为首的几人翻身下马。
白耕耘介绍道,“宋县令,这位是来自瑞都的宋校尉。”
宋县令连忙行礼,“见过宋校尉。”
宋朝朝将人扶起,“说起来,我还得唤你一声堂哥呢。”
“宋家军此次领命,是前来助大家度过此难。在此关头大家之间无需在乎繁文缛节,日子越来越冷了,让兄弟们抓紧时间开干吧。”
宋县令让开路,白耕耘接过令牌。
“一小队,在城外准备安营;其余人,按照小队开始清理断臂,寻找幸存者!”
“是!”
军令如山,震天响的回答让那些未出过云安县的官差心中一颤。
他们没想到,朝廷支援这次居然这么快便赶到了。
罗平暗中的双手握的更紧,眼中交杂着不甘。
众多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天空,原本死气沉沉的古河镇随着一声声吆喝声逐渐恢复了些许人气。
村外聚集的村民看着众人忙碌的背影,纷纷走上前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罗平正搬着一块石头转身,便瞧见了两个孩子站在身后搬动着脚下的木块。
冷脸呵斥,“谁让你们进来捣乱的,这里危险,快些出去。”
“我,我们不是捣乱,我们是想帮帮你们。”
罗平看着他们的表情,一阵烦躁,指着外面搭帐篷的士兵,“去那里帮忙。”
两个小孩被罗平凶狠的目光劝退。
看着对面正在清理断臂的白药药,罗平继续埋头清理。
‘哼,我还能不如一个小姑娘体力好!’
这边救援工作有序展开,两个时辰后,白耕耘同白药药点了点头,带着一部分白家军及宋家军赶往了沧澜郡。
第二日下午,白父便赶到了沧澜郡城。
残阳像块烧红的烙铁贴在天际,白耕耘带人踩着发烫的瓦砾翻过残破的城墙。
整座沧澜郡仿佛被踩碎的蚁穴,青灰屋脊如折断的兽骨般支棱着,空气中飘荡着熟石灰与尸臭混合的刺鼻气息。
远远便瞧见麒麟诏归站在龟裂的官道中央,玄色劲装沾满泥浆。
三个官员模样的人正围着他争执。
走近行礼,“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