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教授在第一节算数占卜课上的最后一句话给克洛伊留下了不浅的印象,她开始渐渐对算数占卜学有几分兴趣了。
有了一个多余的爱好算是一件好事,克洛伊又开始往图书馆跑,找那些和算术占卜学有关的书了。
只是当克洛伊看准一本书的时候,却有另一只手和她附到了一起。
四年级的小巴蒂已经比克洛伊还要高了,小巴蒂比克洛伊小上一岁,女孩发育又要比男孩早,在霍格沃茨的前几年,小巴蒂一直比克洛伊矮上一点。
这本书在货架上放了六本,克洛伊把手抽回来,拿走了旁边同样的一本。
“你这学期选了算数占卜课吗?”小巴蒂的嗓子有些沙哑,这是青春期变声的缘故。
克洛伊点了点头,准备去附近的桌子边上坐下,只要一在图书馆碰到小巴蒂,他准会直接跟过来的。
果不其然,小巴蒂同样拿着那本书坐到了她旁边,说:“我也选了这节课,不过我们年级不同,所以不在一起上课。”
“但这并不那么有趣对吧。”
“或许吧,但这足够傻瓜,”小巴蒂补充道,“任何人都能用这个方式来占卜,除非他压根不会算数。”
“但算数并不是巫师的必备品吧,你的一些亲戚就是这样,其实我很惊讶你居然也会算数。”克洛伊指的是一些在巫师家庭长大的学生,她知道不少纯血家族都会互相联姻,或许那些人会是小巴蒂的亲戚,不过这也是她随口乱说的,没什么事实依据。
“其实有很多巫师都觉得纯血之间的联姻是一种封建制度,我爸爸可是自诩新派的,我们家不参与这种活动,”小巴蒂一下子就听出克洛伊的意思,他谦逊地笑着,并解释起来,“伏地魔,他宣称纯血至上,我父亲是要和他斗争到底的。”
就和小巴蒂很早以前说过的那样,克劳奇家虽然是纯血,但不是血统至上主义的家庭。
而小巴蒂的后半段话克洛伊也有所耳闻,巴蒂·克劳奇一直都宣称以强硬手段来对付伏地魔和他的附庸,并且已经有了几分成效,不少巫师都相当仰赖他。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假如敏坎也下台的话,那下一任魔法部部长或许非他莫属了。
“那真是恭喜了。”
克洛伊没头没尾地吐出这样一句,任谁都搞不清楚她的意思,但小巴蒂却听得懂。
克洛伊在很早以前怀疑他其实精通摄魂取念,但后来想想大概只是因为他们的大脑频率差不多吧。
小巴蒂的语气带着些刻意矫情的失落:“为什么你对我讲话总是夹枪带棒或是极其敷衍呢?我还以为我们算是朋友。”
克洛伊的目光丝毫没有从书上移开,但其实她是在听着小巴蒂说话的,只是单纯不想做出在一心一意和他说话的样子:“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从克洛伊的角度来说他们绝对算不上朋友,他们不同学院不同年级,只有在小巴蒂想告诉她些什么事的时候才会来主动找她。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电子游戏里负责指引主人公前进的虚拟角色吧。
小巴蒂嬉皮笑脸地说:“三年前或者三年后?我也说不清楚。”
“这听起来像是你偷了一个时间转化器。”
克洛伊一直都是不喜欢小巴蒂的,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来亲近自己,又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感觉像是邪教的成员。
“如果我有就好了,这样我或许真的能去三年后看看,顺便也看一眼你在做什么。”
“三年后我就毕业了。”克洛伊故意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
“那伏地魔呢?”小巴蒂笑起来,这回他的笑听起来倒像是在挑衅些什么东西,“你曾经说过你想走。”
“能走当然要走啊,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克洛伊翻过一页书,随后敏锐地发现这一页上有一些诡异的凸起。碍于小巴蒂在旁边,她没法仔细查看,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这一页翻过去,准备到时候一个人看的时候再好好查查。
小巴蒂问:“所以说考特尼家已经准备好要离开了吗?”
见克洛伊不说话,小巴蒂又补充道:“我想你大概是要和考特尼家一起行动的,我那天见到考特尼先生,他就像是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样。”
“如果你要想要替你父亲来问考特尼家在目前局势中的站队问题的话,你就不必再问了,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我对政治不感兴趣,我父亲也不觉得这种事值得叫孩子去探听,”小巴蒂的语气显得十分慵懒,今天天气很好,是个适合午睡的下午,“只是作为朋友——或者是作为同学,我想知道你今后的去向。”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小巴蒂不放弃地追问下去:“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抛弃魔法世界的一切?你不觉得这对于你的天赋来说太浪费了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想劝说我留下来对抗伏地魔吗?”克洛伊把书合上,目光直视小巴蒂,“还是说你父亲打算给我发魔法执行司的录用通知呢?”
“为什么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你总是提起我父亲呢?魔法执行司的司长对你更有吸引力吗?”
小巴蒂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恼怒,克洛伊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样大的负面情绪起伏。从不生气的人真正生气起来反而难搞,克洛伊挑挑眉,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后拖了点。
克洛伊不得不把话题绕回到小巴蒂最开始的问题上:“我可从没说过我要逃到荒郊野岭去,一辈子都不用魔法了。”
“假如伏地魔真的控制了英国魔法界,他很快也会对其他国家下手的,”小巴蒂恢复了平静,“如果你真的始终决定要远离这一切,但你只能一直逃到一个没有魔法的地方。”
克洛伊听出小巴蒂的言外之意,问:“你觉得伏地魔真的能掌控着这一切吗?”
小巴蒂笑了,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善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