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澜刚为炎熠把上脉,指尖感受到他紊乱的脉象,心中正盘算应对之策。
突然,炎熠猛地坐起,双手如钳子般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双眼圆睁,眼球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挣扎。他的指甲深深陷入脖颈的肌肤,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渗出,在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不过青澜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脸色平静,然后青澜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炎熠之感觉一阵清凉的凉意袭来,他感觉有些犯困,整个人直接再度靠在了青澜的肩膀之上。
“真是的,这么莽撞”青澜语气有些无奈,笑着开口道。
随后,一双素手抚在炎熠的头上。
青澜指尖顺着炎熠鬓角滑落,感受着他紊乱的脉搏逐渐趋于平缓。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床榻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悠长。炎熠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痛苦的神情,冷汗浸湿的发丝黏在额头上,宛如一幅破碎的画卷。
“莫要再逞强了。” 青澜轻声呢喃,双手在掌心凝聚起一层柔和的灵力。
她的指尖如同灵动的蝴蝶,先是点在炎熠太阳穴上,以恰到好处的力度缓缓打圈。灵力化作温暖的细流,顺着穴位渗透进他的颅骨,缓解着脑部血管的痉挛。
炎熠发出一声低吟,眉头微微舒展,似乎感觉十分的舒服。
青澜顺势将手掌覆盖在他的后颈,那里的肌肉因长期的痛苦和紧绷,僵硬得如同磐石。她的拇指沿着颈椎两侧的经络上下滑动,每一次按压都带出一声沉闷的 “咯咯” 声。随着经络逐渐疏通,炎熠的呼吸变得愈发绵长,原本攥紧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当按摩到肩部时,青澜察觉到炎熠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
她低头看去,只见炎熠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又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青澜眼神直接透过迷惘,她看到了炎熠的梦境,那是她在雪国为质子的场景——
在雪国的王都,炎熠被一群雪国贵族子弟围堵在阴暗的巷子里。
“瞧啊,这就是炎国送来的质子,像条丧家之犬!”
为首的应该是个皇子,他脸上带着轻蔑的冷笑,一脚踢在炎熠的胸口。
炎熠身形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周围的人见状,哄笑起来,笑声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刺耳。
除此之外,寒冬腊月,炎熠被指派去清理积雪。
因为是炎国人的缘故,他本身就十分畏冷,所以他的皮肤早已冻得红肿,甚至双手都裂开一道道血口,寒风一吹,钻心地疼。
可那些雪国士兵却在一旁肆意嘲笑,时不时还朝他丢着雪球,炎熠紧咬下唇,强忍着屈辱,继续挥舞着铁锹。
除此之外,每次雪国的祭祀大典,炎熠都会被当作祭品的替代品,被绑在祭台上。冰冷的铁链深深嵌入他的皮肉,鲜血顺着铁链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红梅。周围的雪国百姓投来冷漠的目光,仿佛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炎熠愤怒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束缚。
没办法,为了自爆,炎熠只能修行雪国的功法,以便于自保,不得不说炎熠天赋使然,即便是与体质完全不兼容的功法,他也是修炼的十分顺畅,但是毕竟病不兼容,所以每次运转功法都是对身体的加大考验,而且,还有一股冷流蔓延全身。
虽然他就这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但是青澜知道,这痛苦并不会少
如今这般身体无意识的颤抖,自然就是那些痛苦的后遗症。
当然,也是和那些怨气有些关系。
青澜收回灵识,眼中满是心疼。
她轻柔地抚摸着炎熠的肩膀,灵力如春日暖阳,缓缓包裹住他颤抖的身躯。
“昭衍....不,现在应该是炎熠,都过去了,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青澜在他耳边低语,声音轻柔却带着无比的坚定。炎熠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这句话,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眉头也舒展开来 。
别怕,我在这儿。” 青澜柔声安慰,双手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她先用指腹轻轻揉开肩部的硬结,随后将灵力汇聚成一股特殊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修复着炎熠如今这一副如同筛子一般的身体。
按摩过程中,青澜自然发现炎熠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应该就是那些雪国之人留下他身上的伤口。
说实话,青澜实在有些不理解这种伤害“同类”的行为。
青澜手指一点,然后,炎熠身上的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而青澜则是就静静的坐在一边,她的目光落在炎熠的侧脸。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
炎熠悠悠转醒,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脸上。他只觉神清气爽,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往昔寒毒与修炼不兼容功法带来的隐痛,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缓缓坐起,目光落在床边静静守护的青澜身上。青澜似是太过疲惫,斜倚在椅子上睡着了,阳光为她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美得动人心弦。炎熠望着这一幕,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往昔雪国的黑暗记忆,仿佛都被这晨光驱散。
“你醒了。” 青澜似有所感,悠悠转醒,见炎熠已经起身,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你是.....”炎熠不是傻子,自然知晓自己如今如此清明畅快,全是面前这人的杰作,而且他明明身形警惕,但是却对面前的人缺丝毫升不起防备的心思。
诚然,面前的人的确很美,但是他在皇宫这么久,那些美貌的公主贵女他也不是没见过,大多数是蛇蝎......
突然,他感觉自己不应该这么想面前这人,毕竟炎熠居然自己都觉得,他连这么想着青澜都是一件罪过和亵渎,他真的是疯了吧。
他甚至想着,会不会是这人在她昏迷的时候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不然,他如今这般想法也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