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坐上回府的马车,莫景寒倒是知晓礼数,自己骑马跟在萧晚马车的旁边,萧晚揭开车帘说道:“王爷,不必送了,臣女可自己回府。”
莫景寒侧过头来,看着萧晚面上无常,才轻舒了一口气,道:“今日之事是县主早就预料到的吧。”
萧晚浅笑道:“王爷何出此言?”
莫景寒骑着马,看着前方的路,道:“因为本王也不信顾行舟会乱来,那孩子之事本王一开始就不相信。”
萧晚:“是啊,他们都以为行舟还是那玩世不恭、留恋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故而才有了这么一出好戏,那我怎能辜负了他们搭好的台子。”
“本王的皇兄可不是个榆木脑袋,恐怕已经知晓自己被算计了,如此,便是彻底和他撕破了脸。”
萧晚冷笑,“那又如何?从他对行舟痛下杀手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注定只能是敌人,他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真是可笑。”
“王爷知晓那日在侯府太子对臣女说了什么吗?”
莫景寒侧过头来一脸疑问,只听见萧晚开口说道:“太子许诺臣女太子妃的位子,让臣女和杀夫仇人在一起,王爷你说可笑不可笑?”
莫景寒倒是没想到侯府竟还发生了这么一茬,原来那日在乐康宫外,他并没有看错,他这个皇兄果然对萧晚早就起了别样的心思。
这样一来,倒也解释得通为何剿匪一事,他会提议让顾行舟跟随了,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顾行舟活着回来,这样八月初八成婚之日他们便成不了婚,再出了齐若璃一事,他就可以名正言顺让父皇重新赐婚,他就可以得到萧晚。
“县主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让此事一不小心就传遍整个京都,甚至传到陛下的耳中。”
莫景寒:“可今日在画舫上的只有我们几人,此事传出去那必然是你我做的。”
萧晚:“就是要让他知道是我做的,但又能如何呢,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温润如玉的形象,若是想要,就必须娶齐若璃,若是不想要,大可和我撕破脸皮。”
“但是臣女大胆猜测,他绝不会舍弃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
莫景寒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道:“那父皇那边.....本王帮你一把。”
萧晚抬头看了过来,道:“王爷何必如此?”
莫景寒:“别忘了,你我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
回府后,萧晚便吩咐长易去了风月楼找月夏,果然,不出两日,太子殿下的风月之事便传遍了整个京都,宫中的陛下也早已得知了此事。
养心殿内,迎头砸来了的奏折狠狠地砸在了跪在地上的太子殿下身上,太子殿下倒是跪得笔直,丝毫没有躲避,莫长川厉声道:“朕的太子真是好本事!偷偷带官家女子回京,还怀了子嗣!如今更是传遍了整个京都!”
莫景宸抱拳道:“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
“但那齐小姐......”
莫景寒站在一旁,轻笑道:“皇兄莫不是想说那齐小姐肚子里怀得不是你的孩子?皇兄,如今百姓们在乎的可不是齐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而是皇室的威严,会如何处理此事,处理得好百姓们还会认为大俞皇室信守承诺,敢于担当;处理不好百姓们会如何想我们大俞皇室,这就不需要臣弟来告知皇兄了吧。”
莫景宸一记冷眼看了过去,莫景寒嘴角幸灾乐祸的模样,丝毫不加掩饰。
莫长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莫景宸,道:“身为东宫太子,惹下这等祸事,该当如何!”
莫景寒朝着不远处的太监使了眼色,那小太监悄悄地退出殿内,殿外的齐若璃还在等待,那小太监走到她的面前俯身说了几句,而后又悄悄离开。
齐若璃紧握着双手,稳住自己发抖的身子,忽然上前几步,跪倒在养心殿外,边磕头边哭泣道:“陛下,臣女请求陛下莫要惩戒太子殿下,臣女......都是臣女的错,臣女愿承担一切罪责。”
“陛下,求陛下了,臣女腹中的孩子毕竟是太子殿下的骨肉,臣女......为了孩子,为了殿下,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莫景寒拍了拍手,道:“啧啧啧,皇兄,这齐小姐对皇兄还真是情深意重,皇兄还是莫要辜负了齐小姐的一片真心才好,再说了,齐小姐腹中的孩子可是你的皇儿,父皇的第一个皇孙,万不可出了任何差错。”
莫景宸死死地握着拳头,眼里都是滔天的恨意,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会落在他们两人的圈套里,原来萧晚和莫景寒早已是一伙的,哪怕他们之间没了顾行舟。
莫长川正准备下旨,殿外的小太监忽然出声来报:“陛下,皇贵妃娘娘求见。”
司马弘颜听闻此事后,连忙就赶了过来,看着跪在殿外的齐若璃,眼里满是厌恶,低声道:“齐小姐还真是好本事,太子从未做过此等荒唐事,你这么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竟能做到如此,还真是让本宫小瞧了。”
齐若璃朝着司马弘颜磕头,用着殿内能听见的声音颤颤巍巍说道:“臣女参见皇贵妃娘娘,臣女......对殿下的感情做不得假,臣女真心爱慕殿下,也爱自己腹中的孩子,但臣女不愿牵连殿下,娘娘不论如何对待臣女,臣女绝无怨言。”
司马弘颜听见这一番话,气得就要上手,素秋在一旁连忙拉住了她,低声道:“娘娘,陛下能听到,娘娘莫要冲动,今日是为殿下而来的。”
司马弘颜紧紧抓着素秋的手,长舒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道:“齐小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莫要跪着了,小心伤着腹中的孩子。”
“还不快扶齐小姐起来!”
身后的宫女连忙上前扶起齐若璃,待齐若璃站定后,小太监也已出来传话道:“娘娘,陛下召您进去,还有齐小姐一起。”
两人进来时,司马弘颜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莫景宸,头上的头冠被奏折砸得有些歪了,看着很是狼狈,司马弘颜的眼中满是心疼,而后才看向龙椅上的皇帝,俯身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齐若璃又跪在地上,磕头行礼道:“臣女参见陛下。”
“起来吧。”
莫长川冷声说道:“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