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舟看着萧晚绯红的脸庞,嘴角挂着浅笑,道:“晚晚可是害羞了?”
萧晚避开他的眼睛,不由地轻咳了一声,手不自觉地撩了一下耳旁的碎发,道:“才......才没有。”
顾行舟没再开口说话,他知晓有些事不能逼得太紧,虽说他很想将眼前的女子时时刻刻都圈在身边,毕竟暗中惦记她的人不少,让顾行舟很是不爽。
刚刚的那一吻确实是他冲动了,最后仅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欲望,大家都忘了,他已是弱冠之年,身边没有任何女子。世家大族的寻常少年,像他这个年龄,不是已经成婚娶妻的,就是院中总有几个貌美的丫鬟或是小妾。
前几年,安姝不是没考虑过,做母亲的,总会和各府的夫人讨论自家的孩子,安姝原不是京都女子,也不知京都世家大族这些规矩,听闻此事,回府后问过侯爷,这才决定在府中挑选两位年轻貌美的前去听竹院伺候,若是顾行舟有需要,随时都能贴身侍候。只是她没想到,当晚这两位丫鬟都被墨竹送了回来,还传达了一句话:“母亲,以后莫往我的院中送人,这次是完好无损地送回,下次就不一定了。”
安姝知晓顾行舟的脾气,他倒是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让墨竹来传这样的话不过是打消她的想法罢了。之后安姝就再也没有考虑过此事,任由他自己。
在外就称是府中管教严格,孩子还未娶妻,再如何玩世不恭,也不可闹出不雅之事。
所以顾行舟在外虽是纨绔子弟,但仍是洁身自好,他也只去风月楼月红姑娘那,偶尔一整夜待在那里,也是在暗室中休息。
平日里,有些女子不长眼总是贴上他,一靠近他便被那胭脂水粉的味道熏得恶心,每每一皱眉,郁安和莫景寒就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不知怎么的,萧晚的靠近他从不讨厌,她的身上都是带着淡淡的花香,偶尔会夹杂些清淡的草药香,这个味道顾行舟每次闻到,都莫名感觉很是安心。
......
沈府离将军府倒是不远,只隔了一条街。到了将军府门口,还没等顾行舟下马车,萧晚便率先钻了出去,正巧墨竹在一旁候着,看见萧晚一人出来,便伸出胳膊,萧晚也没有丝毫犹豫,扶着他的小臂便下了马车,顾行舟紧跟着走了下来,快步走到萧晚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小心翼翼道:“晚晚,我......可是吓到你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
萧晚抬头,道:“不......不是的,你别多想,我......我只是有些困了,想早些回府。”
“真的?”
萧晚坚定地点头,顾行舟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的萧晚还不知晓,她与面前的人即将分别,若是知晓,此时定不会因为害羞而快步离开。
萧晚回到翠微居内,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进来,而自己则躺在床榻上,双手紧紧地捏着锦被,心里忐忑,心绪不定,只是眉眼带着笑,一只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嘴唇,不由地将锦被拉起来,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在锦被里。冬雪在门外守着,也不知小姐和世子发生了什么,小姐很是不对劲,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就往翠微居走,管家本想叫住萧晚询问一下婚礼的细小事宜,她也仿佛没听到一般。
春雨从耳房走过来,瞧见冬雪在门口踱步,时不时往房内探探头,春雨也跟着往房内瞧了瞧,道:“冬雪姐姐,怎么了这是?”
冬雪转过身,略微皱着眉,道:“我也不知,总感觉小姐今日有些奇怪。”
宋芷走进院子时,正巧听见了冬雪的话,道:“什么奇怪?冬雪。”
两人连忙走下台阶,给双手微握俯身行礼,道:“夫人。”
冬雪抬起头,道:“回夫人,小姐回府后,便直接回了屋子,不让任何人进去,奴婢......奴婢也不知为何。”
宋芷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主屋,道:“怎么回事?今日出府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冬雪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说,小姐和顾世子同乘一辆马车本就不合规矩,可......两人即将成婚,她一个做奴婢的,总不能忤逆自家小姐的意思,再说了,顾世子除了看小姐时眼神没那么可怕之外,看向任何人的眼神都不由地让人感觉莫名有些发怵。
身后响起推门的声音,萧晚的脸色已恢复往常,道:“娘,女儿只是有些困了,能有什么事啊。”
看着她浑身上下完好无损,表情也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模样,宋芷这才放下心来,道:“没事就好,你身边的护卫还是少了些,待你爹回来,让他再多给你挑一些,在京都这种地方,还是多些人得好。”
“好,都听娘的。”
另一处,萧绝身旁的暗卫正在向他汇报着什么,只见萧绝的脸色阴沉的吓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让人瑟瑟发抖,幽暗的眼底蕴藏着无尽的怒意,身旁的暗卫汇报的声音都感觉到了主子的怒气,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可都查实了?”
“是。”
萧绝的双手紧握,想起回京后自家妹妹的各种表现,心里不由地心疼。原本在燕城自由自在,快活潇洒的小姑娘,在京都城不过半年时间,便受了如此多的委屈,若不是顾行舟和栀意暗中帮着,他都不敢想,那般恶毒的陷害,自家妹妹心地善良,心思单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短短半年,将一个原本在外受了委屈定回来告状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时时考虑周全,独自承受一切的人。
他之前怀疑过,只是萧晚轻松快乐的模样,让他以为京都的这些蛀虫能顾及到将军府的地位,不至于如此着急。那日一家人在一起,晚儿忽然提起让父亲交出萧家军一半的虎符时,他就隐隐觉得这半年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今日得知的这一切,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和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