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原来是侯夫人的物件,你拿来可知会过你母亲了?”
顾行舟低垂着头,轻轻应了一声,萧晚也看不清他的神情,若是瞧见,定能看到他如今眼角的那滴泪,和脸上不自在的表情。
那个玉镯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唯一留下的母亲的物件,自是要交给未来要相伴一生的人,而不知何时开始,顾行舟的心里就认定了萧晚,一定是她,也只会是她。
两人在屋内浅聊了一会,萧晚亲手给他戴上那银色面具,他便离开了。
......
萧晚的荷包总算是在失败了无数次后绣成了一个,虽说......那针法确实一般,不过已经是萧晚最能拿得出手的女红了,绣好后,她连忙将荷包拿给冬雪和春雨瞧,两人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小姐这是绣的狗吗?难道世子的属相是这个?”
萧晚拿过荷包,也仔细瞧了瞧,道:“这难道不是老虎?怎么能是狗?”
萧绝也不知何时走进了屋里,便听到了几人正在讨论着什么,只见春雨连忙摆手解释道:“是老虎是老虎,这几日我的眼睛不好使,这才看错了,是吧,冬雪姐姐。”
萧绝:“什么老虎?”
萧晚听见声音朝门口开去,连忙招手让萧绝过来,说道:“哥哥,你瞧,这是什么?”
萧绝拿着荷包看了看,这才搞明白刚才几人是在争论什么,面不红心不跳说道:“是老虎。”
萧晚这才喜笑颜开,她就知道,自己干什么都是有天赋的,这么难的女红都能学这么好,这下那顾行舟肯定说不了什么了。
待差人将荷包送往侯府时,墨竹拿着锦盒走进听竹院,顾行舟正在院中看书,墨竹俯身将锦盒递上,道:“主子,萧小姐送来的。”
顾行舟抬头伸手接过锦盒,打开之际说道:“她人呢?”
墨竹自是知晓主子说的她是谁,回答道:“萧小姐没来,是差了她身边的丫鬟送来的。”
顾行舟看到那锦盒里躺着的荷包,饶是没忍住,轻咳了几声,但还是将它拿出来系在了腰间,墨竹也是好奇,瞧着那荷包说道:“萧小姐的手还挺灵巧,这狗倒是栩栩如生。”
顾行舟:“这话莫在她面前说,这是老虎。”
墨竹这才面露尴尬,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看来自己跟墨影待在一起时间太长,被传染了一些多嘴的坏毛病,道:“啊......是属下眼拙。”
墨竹退下后,顾行舟低头看着腰间的荷包,脑海里仿佛能想象到:一个妙龄女子,迎着烛光,坐在桌前,手拿阵线,不知所措的样子。倒是难为她了,不过......他还是会日日佩戴,毕竟是她亲手所绣。
转眼,就已经到了五月二十,萧晚要及笄的日子了。
安远将军之女,又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这样的身份在京都里都找不出几人,凡是送出去的请帖,京都的各个世家今日基本都来了将军府。
萧晚专门给沈栀意递了请帖,是以,今日的将军府倒是格外热闹。
萧晚一大早便被春雨和冬雪拉了起来,端端正正坐在镜台前,像一个玩偶一般任由她们摆弄,屋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晚姐姐,本公主要生气了,你竟然不给我请帖!”
萧晚转头,便看到穿着一身珊瑚粉宫装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雪缎银丝绣莲长裙的女子,连忙起身行礼道:“见过殿下。”
春雨和冬雪也连忙跪下行礼,莫锦婳上前拉过萧晚的手,佯装生气道:“晚姐姐,你的及笄之礼如此重要,怎能不通知我?要不是沈姐姐进宫无意间提到,我还不知道呢。”
沈栀意站在身后,不好意思地看了萧晚一眼,那日她进宫看望姨母,路过御花园时恰巧和玉环说起此事,倒是没想到被路过的三公主听见了,便央求着沈栀意那日一定要带着自己,墨锦婳是公主,晚儿也算与她有过几次交集,沈栀意便也没有过多拒绝。
一早莫锦婳就随着太子殿下出了宫,直接将其送去了沈府,她便跟着沈栀意的马车一块来了将军府。
萧晚:“公主殿下能来,臣女受宠若惊,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及笄之礼,是臣女疏忽了。”
莫锦婳松开手,大大咧咧坐在桌前,道:“晚姐姐,名义上你也算是我的老师,不要老是殿下殿下的叫,叫我锦婳就好。”
“晚姐姐快梳妆,不用管我,莫要耽误了吉时。”
萧晚点头,道:“沈姐姐也稍坐一会儿。”
萧晚又被压在镜台前,沈栀意则陪在公主身旁,不一会儿,平日里清清秀秀的少女,身着一件宝蓝如意蜀锦裙,细腰间系着一条桃红缎带,长及曳地,与裙摆上悄然绽放的玉兰花相映,更添几分优雅气韵。三千青丝用一支玉兰簪挽在一起。
莫锦婳与沈栀意皆都面露惊艳之色,虽说平日里萧晚打扮地都是极为低调,也能看出来是个底子极好的美人胚子,如今打扮起来,更是惊为天人。
“沈姐姐,晚姐姐也太好看了吧。”
“是啊。”
萧晚已梳妆妥当,连忙吩咐春雨带着公主和沈栀意去前厅落座,她还要去母亲那里请安,两人也不在院中逗留,跟着春雨一块出了院子。
萧晚由冬雪跟着前去宋芷那里请安,宋芷看到一身端庄打扮的萧晚,心中也很是感概,捧在手心里十五年的女娇娘及笄了,及笄之后便要嫁人,想到这,宋芷眼眶便泛了红,萧晚俯身行礼道安,宋芷便伸手将人拉在自己身旁坐下:“一眨眼我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娘总觉得仿佛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在昨日。”
她比划着到腿间的模样,泛红的眼眶便落下一滴泪来,萧晚捡起帕子安慰道:“娘,再怎么样我都是娘的女儿,永远都是。”
宋芷笑了起来,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对,永远都是娘的女儿。”
想到萧晚即将嫁到侯府,宋芷时常暗自琢磨着。自从回了京都,宋芷便请了曾在宫里服侍过的嬷嬷来教导她,毕竟不管是京都,还是侯府,宋芷都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