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抬头,疑惑道:“燕王殿下?”
“可如今绝儿和将军都不在府中。”
萧云舒大约知晓燕王是为何而来,道:“婶婶,姐姐如今昏迷不醒,云舒去瞧瞧,燕王殿下昔日与世子交好,恐也是为了那事来的。”
宋芷思索片刻,道:“也好。”
萧云舒来到前厅时,莫景寒正在喝茶,听见脚步声,就朝着门口望去。
“二小姐?”
萧云舒附身行礼,道:“殿下。”
莫景寒朝外看了看,门外除了丫鬟,再没有其他人,疑问道:“县主呢?”
“回殿下,实不相瞒,姐姐听闻消息后便昏迷不醒,还未醒来,臣女斗胆猜测,殿下是为世子之事而来,便先来回话。”
莫景寒皱了眉,道:“可有大碍?”
萧云舒浅浅摇了摇头,莫景寒道:“我还得尽快进宫,待我从宫中回来,若县主醒了,劳烦二小姐派人来知会一声。”
“好。”
......
皇宫里,养心殿内,太子、燕王、萧卫恒、顾彦都在,莫景宸跪在地上事无巨细地讲述着幽州的事,一旁的顾彦脚步踉跄,皇帝让公公搬来了椅子,顾彦的手紧紧握在把手处,手指泛白。一旁的萧卫恒也是皱着眉,心里担忧,晚儿知晓此事定会伤心欲绝,这......
燕王:“不可能,顾行舟走时,还说要尽快回来与县主成婚,怎么可能死。”
太子双手扶地,额头紧紧贴在自己的手背上,略带悲痛道:“都是儿臣之过,本留了足够的精锐保护行舟,却没想到那些山匪会悄然朝那边去,等儿臣赶到时,无人生还。”
“儿臣知罪,请父皇恕罪。”
莫长川坐在龙椅上,眉头微微皱起,一拳便砸在龙椅上,殿内的人皆是一惊,道:“何等山匪,竟如此大胆!”
“山匪已被儿臣拿下,如今关在大理寺内。”
莫长川看着殿中跪着的太子,道:“你确实有错,朕让你定要护好世子,而你......带回来的身死的消息,你让顾爱卿和萧爱卿如何受得了!”
“来人,将太子带回东宫幽禁,无召不得出!”
莫景宸眸色一紧,道:“儿臣遵旨。”
就在殿外官兵进来之际,顾彦从一旁站起身,跪在地上,道:“陛下,犬子身死,太子殿下也是始料未及,臣恳求陛下,允臣前往大理寺,协助调查此案,那些杀了犬子的山匪,臣想见上一见。”
莫长川抬起手,道:“爱卿快快请起,允。”
顾彦又拜了一拜,道:“臣谢过陛下。”而后才站起身来。萧卫恒也在这时开口,道:“陛下,臣愿与侯爷一同前往。”
“允。萧爱卿,好生回去安抚宝和,若是再有合心意之人,朕可为她赐婚。”
“臣遵旨,谢过陛下。”
莫长川伸手轻轻按在额头处,几人便先后告退,刚出养心殿,皇贵妃就在不远处站着,焦急地望着殿内,见有人出来,连忙上前,说道:“宸儿,没事吧,你父皇......”
莫景宸摇了摇头,身后的几人微微行礼,皇贵妃向顾彦说道:“顾大人,节哀。”
宫城外,萧绝已在此等候,见父亲出来,才走了过去,道:“父亲,如何?”
“先回府,晚儿怎么样?”
萧绝:“昏迷不醒。”
萧卫恒惊呼,道:“怎么如此?立刻回府。”快步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道:“顾大人,现下我得回府一趟,之后再去大理寺。”
几人分道扬镳,莫景寒去了安氏钱庄,这才得知郁安不在,许是去了幽州。回府的马车上,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在离京前,他们二人才谋划着如何将太子拉下高台, 只是他因着父皇,有些犹豫,顾行舟也没再催促,剿匪一事也是突然,若是知晓会出事,他绝不会让顾行舟去。
他懊恼地拍了一下矮桌,自言自语道:“怎会如此巧?一环连一环。总觉得漏了哪里?”朝外喊道:“阿声,派人去查,太子回京途中,发生的所有事。”
“是。”
萧卫恒回府后,便直奔翠微居,萧晚刚刚醒来,躺在床榻上,面如死灰,没再流一滴眼泪,就那样一直盯着头顶的帷幔,一动不动。
宋芷拉着她的手,看着萧晚的模样,也是红了眼,道:“晚儿,娘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有娘在呢。”
“娘,他不会死的,他说过让我在京都等他,绝不会食言。”
萧晚挣扎着起身,就要下床,道:“娘,我要去找他,他定还在幽州,我要去找他。”
宋芷的双手紧紧握着萧晚的胳膊,道:“晚儿,你还病着。”
萧卫恒从屋外进来时,就瞧见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宋芷眼含热泪,萧晚则眼眶微红,毫无生气。
听见脚步声,萧晚抬起头,眼含希冀道:“爹,是不是假的,顾行舟没有死对不对?”
萧卫恒:“晚儿,此事太子已禀明陛下,山匪一行人关押在大理寺,陛下允许我去大理寺见他们,待爹问过后,再来告知你,你好好养着,莫要让你娘担心。”
萧晚挣扎着就要下地穿鞋,道:“爹,我同你去,此事绝不可能,定有隐情,我也要去,我要去问清楚。”
冬雪连忙过来扶着自家小姐,她何时瞧见过小姐这般模样,满脸担忧喊了一句:“小姐。”
“冬雪,给我梳洗,我要去大理寺。”
萧卫恒还想说些什么,萧绝却率先摇了摇头,他知晓,他的妹妹性子和他一样,认定的事没人能够拦得住,去了也好,真真假假总有分说。
收拾妥当,她就要向外走去,脚步虚浮,萧绝拿起一旁衣架上的披风,走到萧晚面前,将披风系在她的身上,道:“要去,也要注意身体,这个样子,还没到大理寺,恐怕就又晕倒了。”
看着萧绝的模样,她的鼻子一酸,轻嗯了一声,便朝外走去,两个丫鬟在两边搀扶着,萧卫恒跟在身后,轻叹了口气。
自家的女儿,从来都是明媚动人,无忧无虑的,如今不过堪堪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早知如此,当初哪怕抗旨不尊,也要将女儿留在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