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可不管他们的小心思,这种领导,反而更好应对,拿成绩说话嘛,这事李向东不惧;
他把桌子上的钢管,往前推了推:
“我们小组,最新研制的,能够直接承受火箭推进剂燃烧压力的发射筒,数据能够和毛熊的h7比肩。已经做过验证了,百次试射,也不会出现焊接部位开裂风险”
叶厂长惊喜的拿起钢管仔细的研究了一遍,虽说用眼睛看,这玩意和以前那些不合格的、还没发射就炸膛的相比,也没啥不同;
可这年头,搞科研的,就没一个信口开河的;
他们可能会保守、谨慎的把自己的成果说弱化一些,可没有虚构数据的;
叶厂长举着发射筒,不住的点头:
“小李,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组织上的信任;”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发射筒的难题给解决了,这能力,确实让叶守华刮目相看;
这话一出,这场谈话,就应该进入到商业互吹,顺带表明一下对组织对祖国的热爱之情;
叶守华还特意的等了一会,可是李向东一直没说话,还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啥意思?
叶守华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当然了,要是研发过程中有什么困难,组织上也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们解决的”
李向东心想,厂长果真跟他想的一样,只要能拿出成果,那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要是别人,可能还会不好意思开口,可李向东药师证真这么矜持,也干不出来盯着人家,强迫厂长主动问需要的事;
既然厂长都问了,他毫不犹豫的开口:
“我们破甲弹药型罩的研发,需要一些紫铜,咱们厂里现在没有,希望厂里能优先解决这个问题。”
“你知道紫铜多贵嘛,还紫铜,就你们这破管子也配,我看你们用黄铜就行了”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陈北川,此时坐不住了;
李向东那个所谓合格的发射筒,他压根就不信;
就华国现在的炼钢技术,想要炼出来能比的上h-7使用的特种钢?
也就叶厂长,还把那破烂玩意,当个宝贝似的;
他现在不说,就等着一个月之后,让李向东自己现原形;
可发射管他不管,破甲弹药型罩用紫铜这个事,他必须得站出来;
他怎么就没想到用紫铜呢!
紫铜比黄铜的延展性好,如果用它做破甲弹药型罩,对破甲深度一定会提高;
用紫铜可以,不过只有他们项目配,李向东就算了吧!
李向东冷笑一声,反驳道:
“紫铜的密度高,和黄铜比,破甲深度相差三十毫米,明明有更好的材料,陈总工故意阻拦,是什么居心”
“紫铜原料从哪里出?”
陈北川冷笑;
“你当冶金车间是聚宝盆,何况我们也需要紫铜,你们往后排吧,等有了多余的..”
“好了,都不要争了”
叶厂长打断了陈北川的话,这位陈总工,说话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为了避免矛盾被激化的更深,叶厂长当机立断:
“厂里的任务要紧,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紫铜的问题,我来解决,你们两个项目组,都可以使用”
陈北川见叶厂长已经表态,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一个月的时间,就想让新型火箭筒试射,饶是李向东,也有了那么一丢丢压力;
原本他偶尔还能早点赶回家,给几个小崽子做点好吃的,改善一下伙食;
可眼下,屋里的老同志,都是在加班加点的干活,他一个人,提前下班,饶是李向东脸皮厚,他也干不出来;
这个时候,多么希望李大娘和候黑子他们能在,那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都怪老刘,要不是他挡着,床位肯定就被我给抢到了”
李向东的思绪被打断,抬头一看,是耿本康和苏启光,两个老头气哼哼的从外边走进来,手里还拎着被褥和洗漱用品;
“研究所有什么活动嘛?”
耿本康惆怅道:
“抢床位的活动;
这个月,咱们肯定是要加班加点了,咱们那个休息室,就只有两个床位,得优先照顾女同志嘛,就给罗老师和宋老师;
我和老苏,打算去隔壁休息室去占两个位置,结果隔壁那个老刘,非说大家现在是竞争对手,为了避免数据泄露,硬是不让我们住,真是气死我了”
李向东:...
“耿老师,大家都住着厂区,就算回家住,来回也用不上二十分钟”
耿老师把行李放在脚边,喘了一口粗气:
“二十分钟,那都够看多个数据的了”
“算了,不管了,今天晚上开始,我就在办公室打地铺了”
连加班都不愿意的李向东..,他决定帮老同志们解决一下问题,总不能真的让这俩老头,在办公室里打地铺吧;
这会的南省正处于雨季,温度不低,可潮湿的厉害;
可出去一打听,李向东才发现,研究所现在,最抢手的,就是休息室的床位;
为了一个月之后的比拼,不止是耿老师他们,陈本川那个研究组的研究员们,也都开始住在研究所了;
这些人已经做好持久战的准备,未来一个月,以研究所为家;
最后实在没办法,李向东去找了大师兄丁敬德,从仓库里借了几个废弃的木头箱子;
这玩意白天可以用来装资料,晚上拼凑到一起,就是一张木床;
为了能让几个头发都花白了的老研究员,睡得舒服一点;
丁敬德还让自己的媳妇田玉兰,给几个箱子,用稻草,编织了垫子,睡起来软乎还隔绝潮气;
李向东眼看着一束束稻草,在玉兰婶子手底下,上下翻飞几次,就成了平整的垫子:
“婶子,你这手,真是太巧了”
田玉兰爽利的笑了笑:
“婶子是乡下人,从小就干惯了农活的”
李向东愣了一下神;
这不是现成的帮手嘛!
田婶子,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善良、勤劳、人也靠的住,最重要的是,做饭好吃啊;
他们家几个小的,都快被食堂的饭菜,给虐待厌食了!
田玉兰听完李向东的请求,有点欢喜,还有点为难;
欢喜的自然是,李向东提出,每个月给她20块的工资;
他们家孩子多,以后这些孩子,要继续上学,要结婚生子,这些都是要钱的;
可老丁从一个八级技工师傅,一下子到退居二线的库管员,那工资差的可是好几倍;
她平时又没有收入,这要是能多赚一份钱,当然欢喜;
可为难的是,现在可不兴雇佣保姆那一套,这要是被厂子里知道了,再影响家里男人的工作、孩子们的学业...
“田婶子,咱们哪来的啥雇佣关系,就是您看我工作太忙了,帮忙给我家的几个小崽子做饭;
您帮这么大忙,我能不表示感谢嘛;
咱们这是礼尚往来,您可别瞎想了”
李向东笑笑,这话说的真诚,田婶子的担忧,他懂!
田玉兰原本就是个爽利人,噗嗤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要不说,你丁叔回家,总夸你呢,小李,你的恩情,婶子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