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斥着哀求和动荡,人们蜂拥向前,哭喊声此起彼伏。
然而,江锋双目冰冷,继续冷声念道:“张三。”
人群中一个精瘦汉子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飞将军饶命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一家老小都指望着我这张嘴吃饭呢!求将军开恩,让小的留下吧!”
哭得那是嘶声裂肺。
江锋闻言眉头一扬,声音没有感情道:“给这人直接送上一两银子……送走!”
此话一出,众人惊恐,精瘦汉子则是直接吓倒在地。
“来人,快带走!”
阿叶大声呵斥,两名麻魁军立马抽刀架在那人脖子上,拖拉着带走,丢出城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先走!”
那人吓尿,想爬回城中,被一名麻魁无情一脚踢飞两米开外,让城中之人第一次见识到麻魁女兵的战力有多么的恐怖。
“你自认为聪明,也别当我们将军是傻子!”
“明眼人都知道,这城中但凡超过60岁之人早就蛮夷处死,六岁以下之童则是成为了他们的人肉包子,你怎好意思提起自己的八十岁老母和三岁小儿?”
“你这已经不是在挑战我们将军的聪慧,而是对死者的不敬,留你在城中何用?”
江海站在城门口冷声说道。
他明白,自己的这个三弟想拿人杀鸡儆猴,眼前这家伙不开眼,自然就成了那只鸡了。
不过,身为平南军的军需官,江海信守江锋的承诺,丢出了一两银子。
“王五,狗剩……”
江锋继续念着名字,每念出一个,人群中便有人哭喊着求饶,场面混乱不堪。
有人甚至要上前抱江锋的腿痛哭流涕,被江锋身后麻魁军一个眼神吓退。
江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流民,目光冷然。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花名册,不紧不慢地扬了扬,声音平静却透着厚重的威严:“我可以再给你们机会……但要留下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守我定下的规矩,证明你们有活下去的价值。”
他顿了顿,眸光如刀般掠过每个人的脸庞:“否则,你们一个个给我滚到后方去,别这影响别人守护我大乾的领土,创建新家园!”
“愿与天山关共存亡!”
“愿与天山关共存亡!”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全体被解放的劳役们齐齐下跪高呼,空前团结。
江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带未满14周岁以下的孩童者可以留下归入后勤营,干净的都给我安排到炊事坊。至于其他人——”
江锋的声音陡然升高,眼神愈发凛然,“从今天起,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凡年满十四者除了要完成颁发的任务外,闲暇时皆需参军训练,不得例外!不想受训的,拎包滚出天山关,生死自担!”
顿了一下,道:“当然,除了军训,别的任务都会按功劳发放一定的奖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流民们面面相觑,一个个低下头,嘴里不断地表态:“我们愿意服从军令!”
阿香见江锋不再说话,阿香上前一步,朗声道:“都听清楚了吗?从明日开始,未完成指定任务者,若无缘由,停止一定量的粮食。再犯者,逐出城关,没得商量!”
“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流民不敢再犹豫,立马齐齐表态,真怕江锋生气反悔把他们留下。
江锋见状,眸色微微舒缓几分,转身离开。
一场天花,给江锋带来了些麻烦,却也让平南军顺利接手了天山关,并解决了平南军内忧外患的处境。
接下来的日子,天山关内总算彻底稳定下来,民众们积极配合天花的最后预防,全力挽救染病的天花患者。
民众们见江锋连天花病人都没放弃,越发相信江锋其实是个心善之人,只要他们不违背军令,江锋绝对不会向蛮夷之前那般,把他们当成努力来使唤。
刚解决了天山关的内忧问题,江锋很快收到了朝廷那边的圣旨。
圣旨盖乾皇大印,并赐予虎符,把天山关赏赐江锋,许诺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年之内谁都不许借调平南军,平南军一年内也不得入关,镇守天山关。
这一切,都缘是唐傲天和边令诚联合弹劾江锋,让乾皇越发畏惧天花的可怕,怕江锋有一天忍不住离开天山关进京。
“哈哈哈,这江锋死定了!”唐傲天将圣旨扔到桌上,仰头大笑,“天花肆虐,蛮族虎视眈眈,我看他这次怎么死!”
对于驻守在阴山城的唐傲天和边令诚而言,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边令诚拿起圣旨,仔细看了看,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了这圣旨,江锋但凡敢带兵接近我们阴山,我们就可效仿上次对付暴民之法,通通绞杀!”
此时的边令诚,似乎又忘记了唐傲天残忍杀死一万无辜之名的残忍,开始幻想重新接管平南军……不,确切地说,是打着平南军的名号,重新建立起一支平南军,然后也好好享受一下乾皇十几道圣旨召他带兵进京勤皇。
和江锋不想进京不同,他是非常期待乾皇召他进京,那将是何等的荣耀!
“江锋一死,这岭南一带,除了蒙括,就没人能压制本皇子崛起了,而他江锋的天山关也将是我的财产!”
唐傲天越想越兴奋,立马叫来舞姬,大摆宴席,开始了他暂时的糜烂生活。
圣旨也很快传到了天山关。
“好,这圣旨来得可真是时候!”
江锋收到圣旨,比唐傲天还要高兴。
虽然没得到封侯,却是有了自己的封地,可以放开手脚去打造天山关。
“将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秦良玉也很是激动。
江锋有了封地,他们这些麻魁军就可以跟着落户天山关,不再是流民,并可以名正言顺成为江锋私兵。
就算平南军被调走,麻魁军凭借着封地特权,依旧是亏江锋统帅,只忠江锋一人。
江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带着秦良玉走到城墙边,俯视着脚下连绵起伏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