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月被他搂着,腰身紧密相贴。
但上半身还能稍稍分开些,她柔软着腰身,刻意和男人拉开一点距离,摊手:“我的新年礼物呢?”
她自己都没送新年礼物给谢屿司,倒是理直气壮向他伸手。
刚刚在宴席上,她几乎是八面玲珑,无比周到。
大概一早就问过了康叔,她竟然把谢家每个长辈和小孩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甚至连家里的佣人,也人手一份红包,大家都对这位新上任的主母赞不绝口,心也自然偏向了她。
这些日子,谢屿司在忙的同时,只怕小姑娘也没闲着。
每一份礼物,不是追求最贵,而是处处透着用心二字。
送给谢开霁的是一台咖啡机,她说之前听他吐槽过,说他办公室里没有咖啡机,喝个咖啡还得去茶水间。
送给苏砚修的是和谢蓝伊耳环同款的袖口,都是海蓝宝石的,俩人分别佩戴着,就像一对从深海游过来的精灵,般配极了。
送给其余各家的,也都是十分契合他们的身份或者他们喜好的物件。
至于送给谢高明的,是一饼从佳士得拍回来的老普洱,送给章凝枝的,是一套彩瓷茶具,她最喜欢收藏各式各样的瓷器了。
章凝枝自然笑得眼角弯弯。
她一手牵着谢蓝伊,一手牵着何疏月,颇为感慨,直言过完年就要见到外孙女了。
说完,眼角竟然有了几丝水泽。
何疏月知道,老人家都对孙子有执念,但他们都很开明,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对她施加什么压力。
其实她也很喜欢小孩,只是她不知道,她二十二岁就生小孩,能不能教育得好。
心里一直有这方面的思考,但没有结论的事,她暂时不敢给任何人期望。
谢屿司垂眸,看了看面前少女坦坦荡荡,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轻笑出声:“怎么可能会忘了你的新年礼物?”
每一年,他都会准备的,绝不会忘记。
至于她,记得所有人的礼物,独独忘了他的。
忘了就忘了吧,晚上他自然会讨回来的。
他再度俯身,含住何疏月的嘴唇,碾磨了好一会,才道:“已经放在咱们的卧室里了,晚一点回去看。”
何疏月的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喘息道:“其实我没忘记你的礼物,但是……”
她紧咬下唇,瓮声道:“我现在又有点后悔了……”
男人眼眸亮了一瞬,因醉酒的关系,他的嗓音变得沙哑低沉,迷人得很:“为什么后悔?”
何疏月送给谢屿司的新年礼物,是各式各样的丝袜……
她这段时间花了不少心思,从各式各样的地方搜罗来的,在这样的氛围下说出来,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那个好人家的姑娘,新年礼物居然送丝袜……
沉默了两秒,因急羞恼怒,她一跺脚,跋扈道:“反正就是不送了,我后悔了!”
颇有些理不直气也壮的味道。
只是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就算跋扈起来,也和除夕和守岁一样,奶凶!
对谢屿司,何疏月似乎越来越有方法,让他处处无条件退让。
这个男人,就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是有些事情,何疏月到底还是说了不算的,比如……
谢屿司不置可否,只笑着俯身贴住了她的唇。
那边,蝠池边的鞭炮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把何疏月吓了一跳。
她稍稍用力,推了谢屿司一把。
谢屿司确实喝多了,脚下有些虚浮,被她这么一推,竟然后退了一步才站稳。
他笑看向自己的妻子,无奈道:“这么用力?”
何疏月面颊绯红:“不能再亲了,会教坏小孩子的……”
那些弟弟妹妹里,还有六七八九十岁的孩子,他们就这样站在长廊里,四面透风的地方接吻,被小孩子看见,要羞死人的!
更何况,他们出来时,只说是要出来透透气,抽根烟。
和他们年纪一般的晚辈,都在蝠厅里喝茶聊天,独独他们俩单独出来了快半个小时,说是出来抽根烟,可哪根烟经得起这么抽?
男人笑道:“我们进去打个招呼就回东苑。”
这里人太多了,耽误事!
何疏月红着脸,点头。
也好,毕竟谢屿司喝了太多酒了,她实在有些担心。
屋内,二叔和三叔正和谢高明争论得激烈。
谢屿司居然在年前突然撤掉了他们分别在丽景和青悦的总裁职务。
他们在谢屿司那讨不到便宜,便趁谢屿司离开的空档,和谢高明理论了起来。
闹得谢高明和章凝枝头昏脑涨的,都想差佣人把他们打发了算了。
这会谢屿司一进屋,他们立刻住了嘴。
谢屿司跟他们微微颔首:“二叔,三叔。”
那两人脸憋得通红,但也不敢说什么,只点头:“哎,屿司。”
何疏月忍笑,和他牵着手,又跟几个长辈和其他兄弟姐妹们说了要回屋休息的事。
谢屿司确实喝了不少,他的酒量大家也都清楚,自然没人拦着。
只待了一会,谢屿司便牵着她的手,朝东苑走去。
快走到时,她忽然想起谢今歌那事,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美男计实在耽误事,要不是刚刚被他搂着一直亲,她早就把钱转过去了。
何疏月把手从谢屿司掌心里抽出来,伸进口袋里取出手机,几下便给谢今歌把钱转过去了,但谢今歌特意吩咐过,千万不要告诉她大哥,何疏月也就没告诉身边的男人。
她亦步亦趋跟在谢屿司身后,直走到卧室前,男人才重新牵起她的手。
屋内,一幅三十厘米的画像被挂在贵妃榻旁的墙壁上。
那里原本挂着一幅谢屿司之前收藏的陈洪绶的《荷花鸳鸯图》,是他用来庆祝他们新婚的,不过何疏月偶然流露过一次嫌弃那画跟屋内陈设不相符的神色,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刻,那画中,少女手捧一束洛神玫瑰,笑容灿烂,宛如拨开月亮的朝阳。
是谢屿司初见何疏月的那张照片,也是她小洛神名字的来由。
他居然把那幅画,用各式各样的宝石镶嵌成了一幅画。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每颗宝石都是隐藏式镶嵌,完全看不见一点镶爪的痕迹,这手工,光是做工都至少需要三个月。
这份新年礼物,竟然是从那么早就开始准备了吗?
这样一比,她的新年礼物更加拿不出手了。
男人搂着她,边吻边道:“我的礼物呢?”那声音,竟然还带着一丝委屈的意味,惹人怜。
他的吻技很好,可以说是越来越好。
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她身体所有的敏感点。
刚刚在长廊内,他还有所顾及,至少手还算安分。
但现在四下无人,所有的本性全都暴露出来了。
不喝酒的谢屿司或许还能克制三分,但现在,或许是因为醉酒,或许是因为过年,想放纵自己一次,他完全不想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