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忆昕微微眯眼,“不知道与海棠酒相比如何?”
帝星澜抬手擦去她鼻尖上沾到的一点点酒渍,“不要随便接别人给的东西。”
“嗯。”颜忆昕乖乖回应他。
两人紧紧挨着,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
“哟,这位公子,这对玉坠要不要看看?”路边又有小贩唤住他们。
对方是个面容和善的老妇人,帝星澜便放松了警惕,转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她的摊子,就看到一对莹润的玉坠,脑中瞬间闪过某些画面。
颜忆昕立刻注意到他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对玉坠。
说起来,骚宝帝星澜是有耳洞的,只是离开海棠坞后,他就很少戴这些配饰了。
而且他的耳洞还是……
“公子戴着正合适,这玉坠和公子的气质相得益彰。”那老妇人极会察言观色,又十分能说会道。
看向颜忆昕恭维道:“夫人,您家相公如此气宇轩昂,给他买一对吧,肯定撑得起他的气质!”
帝星澜回过神来,虽说京都的人要包容得多,但他也不想自己戴着出去会被说,一个大男人戴这些姑娘家才会戴的装饰。
“不用。”
“我买了。”颜忆昕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妇人,“不用找了。”
“多谢夫人!”
那老妇人又接连说了几句祝福他们夫妻幸福美满的话,开心地收下了银子。
“呐。”颜忆昕拿起玉坠,轻轻为帝星澜戴上,“真好看,不愧是我男人。”
明明就很想要嘛,口是心非的男人。
帝星澜微微偏头,看着垂落在胸前的玉坠,轻声道:“谢谢娘子。”
还是第一次在中秋这样的团圆节气里收到这样贴心的礼物。
而且这玉坠在华灯下似乎更显温润了。
很快帝星澜就带着颜忆昕来到城中最高的摘星楼,颜忆昕被他牵着上楼梯,“星澜,你知道怎么让他们放烟花吗?”
颜忆昕是第一次来京都,帝星澜同样也是,还以为他与自己一样,也不懂这京都里的规矩呢。
帝星澜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宠溺。
颜忆昕立马抿嘴,默默跟着他往上走,她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找自己了。
待两人到了楼顶的露台处,数不清的烟花轰然绽放在夜空中,整个京都都被这绚烂的光彩笼罩。
烟火的光影映照在他们脸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道硝烟味与暧昧的气息。
颜忆昕摸了摸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长。
“怦怦怦……”
就像有两颗心脏在胸膛里跳动,如此急促,如此清晰……
楼下,摘星楼的掌柜满脸堆笑:“快点快点,这可是许久未见的大方客人,加烟花!加特效!服务不要停!务必要让贵客满意!”
火光洒在凉亭下的小湖上,化作满湖碎金,环绕着湖心亭,亭中燃起温暖的烛火,静谧的夜色增了几分旖旎。
漫天花火倒映在了酒液里,光影摇曳。
“娘子,这是你最爱的海棠酒。”一只手递出,两只精美的琉璃杯悄然落在石桌上。
凉亭中晚风轻拂,幽凉的空气裹挟着酒香,丝丝缕缕地钻进衣裳。
桌上还摆放着一碟酱香牛肉,冒着热气。
“星澜。”颜忆昕喝得有些醉了,捧着个酒杯,眼神带着迷离地轻唤着帝星澜。
帝星澜垂眸看向怀中喝醉的夫人,又哄着她吃了好些菜,她吃得最多的还是那碟酱香牛肉。
颜忆昕环住他的腰,喃喃道:“我今天好开心,要是你没中那劳什子蛊,爹爹也平平安安的,我就更开心了。”
帝星澜能真切感受到她心中的喜悦,就像她也如他一般爱着他,这让他也忍不住欢喜起来。
“夫君,夫君。”颜忆昕紧紧抱着他,用额头蹭着他的后背,“星澜,我头有些晕乎乎的。”
颜忆昕轻哼一声,缓缓抬起头,抿了抿嘴角残留的酒渍,眼神朦胧地望着他俊美的侧脸,目光停留在他的薄唇上,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愣愣地看着,第一次觉得她其实也会馋他,她莫名有些脸红。
在帝星澜炽热的视线下,颜忆昕又吃了几片牛肉,直吃到有些积食。
护国寺大殿静立于寺院核心之处。
颜忆昕也不知大半夜的帝星澜为何要带她来此,她现在晕乎得厉害,闹着要回去睡觉。
然而,一向唯她命是从的帝星澜,竟然不听话,非得带她来这。
待行至大殿近前,举目望向隐于夜色的巍峨建筑,脑内似乱麻骤断,空无一物。
白日里绘满佛传故事的大殿,模样如初,暗影之中,佛像面目难辨,唯见底下泄出的一丝暖光。
“带我来这做什么?”颜忆昕哼唧了一声,不满地控诉:“我想睡觉。”
“乖,先陪我一会儿。”帝星澜抱着喝醉的颜忆昕朝着大殿走去。
大殿幽谧,四周诸般佛像罗列,释迦牟尼佛位居中央,法相庄严,与大殿齐高。
佛顶华光仿若瑞彩流溢。
佛掌宽厚,作降魔印势,好似能镇世间诸邪。
只是在其身后,只有无尽的暗夜。
今夜殿内烛火未盛,光影昏沉,帝星澜环顾佛像,只觉影影绰绰。
“你信佛吗?”颜忆昕好奇地问,一双杏儿眼因为酒醉与困意湿漉漉的。
帝星澜垂眸注视着她:“我不信神佛。”
很快,颜忆昕便知道帝星澜为何带她来此了。
几乎在半梦半醒,将要睡过去的刹那,颜忆昕便被帝星澜强劲且带着侵略的手掌扣住了后颈,抵在了前方的供桌上。
帝星澜眼疾手快,将自己的衣袍垫在桌上,以免颜忆昕磕碰到坚硬的桌面。
颜忆昕被迫趴在供桌上,侧脸贴着衣袍上精致的绣纹。
“做什么?”
她此时还是懵的,又惊又羞,眼角余光仅能瞥见帝星澜垂落的那一片天青色衣袂。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掌,就这样稳稳地禁锢着颜忆昕的后颈,能感知到她脉搏的跳动。
这般时刻,寂静却太过怪异,甚至有一种让人心神不宁的危险气息。
帝星澜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眼中似有妒火在燃烧。
为什么要看别人?
明知他的心意,竟敢将目光投于他人?
颜忆昕看不到他此刻醋意大发的神情,虽然酒还没醒,但也感觉到心慌意乱,还未反应,冷不丁被扒去所有衣物。
而后听到一声饱含醋意与深情的低叹:“国师好看吗?”
国师好看吗?
她哪里知道什么国师,她现在只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觉!
帝星澜的话语直白而炽热,可此刻的颜忆昕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莫名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