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不是他安排的,阿瑾可不能怪他死缠烂打了。
他瞥了一眼楚邈,这事办得还算让他满意。
若楚家没有做别的恶事,就让他掏出所有财物,也就饶了他。
南宫鸿煊装着漫不经心问:“你还请了别人?”
楚邈心中一紧,躬身回道:“草民……还……邀请了苏二小姐,毕竟……”他额上汗珠滚落,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话还未说完,南宫鸿煊便打断:“那还不滚出去,将苏小姐请进来。”
压下心中的疑惑,楚邈匆忙跑出去。
其实他是不屑于,去迎接商贾之女的。
好歹他祖上是二品大官,她苏家虽三代皇室,但跟他楚家比,算个啥!?
但南宫鸿煊发话了,他哪敢不去?
不但要去,还得装着十二分恭敬,屁颠屁颠得去。
听到那暗卫的行礼声,苏时瑾就知道,今日这宴会,是逃不掉了。
她只能转过身,正打算推门进去。
门内冲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此人长得一张马脸,泛着油光。
额头高高凸起,几缕稀疏的头发耷拉着,试图遮住那光亮的脑门,却只是欲盖弥彰。
一双眼睛细小,转动间透着算计,活脱脱一对鼠眼。
只看上一眼,便让人生出一股不喜。
他一袭华贵的灰色锦袍,弓着身子,活像一只硕大的灰老鼠。
楚邈见了到苏时瑾,忙收起脸上的不耐。
他弯着腰,语气里十分谦卑:“苏二小姐,可算把您盼来了,快请进。”
苏时瑾淡淡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她莲步轻移,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南宫鸿煊的眼,一直紧紧盯着门口。
见她一袭素色锦缎长裙,似乎清减了不少。
南宫鸿煊眉间微蹙,心中有点心疼。
他几乎忍不住,就要站起身,去迎她。
但男人的自尊,让他佯装一脸镇定,仍稳稳坐在那,不动分毫。
苏时瑾一看看到,那红色的身影。
他似乎脸上添了一些疲色,一双眸子幽暗得很,目光似乎盯着手中的玉杯,并未朝她看。
苏时瑾松了一口气,也对,堂堂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又怎会吊死在,她这个歪脖子树上?
可不知怎地,苏时瑾心中有一点失落,还夹杂着一点感伤。
楚邈的儿子们,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绝美的女子。
原以为家里的姐妹们,也算得上貌美如花了。
可如今见到苏时瑾,才知道何为明月皎皎,遗世独立。
他们不禁看得有些呆了,直到楚邈轻咳一声,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垂下头,生怕自己的失态被察觉。
南宫鸿煊自然觉察到,这些人的反应。
他脸色暗了暗,心中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苏时瑾向他福身行礼:“民女苏时瑾,见过熙王殿下。”声音清冷,好似不含任何感情色彩。
南宫鸿煊仿佛才看到她一般,轻声说:“苏小姐免礼,请入座。”
他似乎随意,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楚邈在一旁扭扭捏捏,似乎有话想说。
南宫鸿煊看到他那样子,没来由觉得厌烦。
呵斥道:“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楚邈这才开口:“殿下,今日的宴会,是为了答谢殿下与苏二小姐的大恩。这男女同席,不太合适,所以草民特地将苏二小姐安排在里间。”
南宫鸿煊扫向他,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怒气。
楚邈并不知他们间的事,自然不知道南宫鸿煊的私心。
据他的线报所说,这两人似乎并无往来,没什么交集。
他的目的,并不是所谓的答谢。
他的目标是,南宫鸿煊这棵大树。
搭上这棵大树,最好最快的方法,便是联姻。
楚家的女儿,想当王爷的侧妃,确实绝无可能。
但若只求侍候在侧,求个侍妾之位,应是可以的。
可未出嫁的女儿,直接跑到熙王面前,怕惹他不喜。
这才迂回一下,顺带请了苏时瑾。如此一来,楚家女儿作陪,也算顺理成章。
楚邈壮着胆子,继续说:“不过殿下放心,草民特地安排小女作陪,绝不怠待苏二小姐。”
原来在这啊?
这楚邈,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他嘴角微勾,邪魅一笑:“哦,也好,那苏小姐便里间落座吧!”
他转过脸看向楚邈,声音低沉:“这客人都到了,你那作陪的女儿,人在哪儿呢?”
南宫鸿煊的脸上,一片沉郁,似乎极不高兴。
楚邈冷汗簌簌而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殿下恕罪!小女顽劣,草民这就将她拎过来,给殿下赔罪。”他
楚邈心中气得不得了,早知道楚琳那丫头顽劣,可怎么不如不分场合。
明明跟她千叮万嘱,她还能出幺蛾子。
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她人影。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楚韵来,虽说是庶女,长得不如楚琳。
但好在知分寸,进退有度。
南宫鸿煊冷哼一声,手中玉杯化为粉末:“你楚家小姐,还真是好大的架子。”
楚家一众男人们,立马吓着全部跪倒在地。
恰在这时,门被人推开。
众人纷纷朝,门的方向望过去。
一个少女,穿着一身华美异常的绯红色长裙,款款而入。
她满头珠翠,映着那张圆脸,艳丽了不少。
睁着圆圆的杏眼,望着跪了一地的男人,微微有些错愕。
这少女,不就是楚家大小姐,楚琳嘛。
跪在地上的男人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小祖宗,总算出现了,虽晚了些。
但在华美衣裙的衬托下,似乎更明艳娇美了些。
不知这位熙王殿下,见到她会不会有一丝动心?
楚邈偷偷抬了一下眼,想看看南宫鸿煊的反应。
虽说琳丫头的容貌,远远不及那位苏二小姐。
但比之苏小姐那般寡淡的装扮,琳丫头今天这装扮,十分明艳,估计快赶得上宫里的妃子了。
这熙王殿下,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吧。
可楚邈似乎不了解,南宫鸿煊的喜好。
他这人见惯了美人,却从不怜惜任何美人,不管那人清雅或是艳丽,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
无非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啥差别。
只有苏时瑾一人,在他眼中,是不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