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里继续说道:“这位陆大人虽然年轻,但能力还是不错的。
我听我爹夸过他几次,说是个可造之材。”
陈也俊这时也探出头去看见了船上站着的少女和小男孩。
他坏笑道:“你把陆大人说的这么好,该不会是看上人家家的女儿了吧?”
周千里在身后给了他一拳,“浑说什么呢,陆大人家的女儿还小呢。”
水溶也蹙了蹙眉头,“也俊兄,休要坏了人家女儿的名声。”
陈也俊摊了摊手,“开个玩笑而已嘛,一个个都这么认真的。
说真的,你们两个还好了,还有大把的选择,不像我,早早就让我爹给定了亲。
真得是什么想头都没有了。”
周千里和水溶一般的年纪,如今也十二岁了,渐通人事,也是到了会留意漂亮姑娘的时候了。
他听陈也俊这样大喇喇地一说,不知为何,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那惊鸿一瞥,不知道这位姑娘是陆家的什么人啊。
水溶依旧站在窗前赏景吹风,像是没有听见陈也俊的话一般,他觉得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根本无暇去注意哪个姑娘姿色如何。
陈也俊眼睛尖,看出周千里一副若有所思,过去将胳膊架在他的肩上,“贤弟这副模样,看来是已经有意中人了?”
周千里想说没有,但是陆家那位少女的模样却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可他也不能点头,毕竟他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如果这样就认定对方是自己的意中人,那也太儿戏了。
陈也俊斜着眼睛觑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副了然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看来定是有了。
这也不奇怪,就千里贤弟这副一表人才的样子,定会有许多倾慕你的姑娘,里面总会有个你喜欢的。”
他又指了指水溶,悄声对周千里说道:“别看他那副一本正经且冷冰冰的样子,喜欢他的小姑娘可多了!”
水溶习武,听力好得很,听见陈也俊又在编排他,直接飞了个眼刀过来,大有他再敢胡说一句自己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的意思。
陈也俊冲着他挑了挑眉,“你敢说那个镇国公家的二小姐对你没有意思吗?
成天表哥表哥的叫着,不知道的真以为你是她表哥呢。”
水溶不由也蹙起了眉头,以前年纪还小,尚不觉得。
如今牛晓绮也十一岁了,每次见到自己那副样子若说真没什么想法他也是不信的。
倒不是水溶有多自负,只是从小祖母就教育过他,他的出身,注定他会成为很多人眼中的贵婿。
那些人不见得是冲着他这个人,更多是冲着北静王府。
所以让他一定要洁身自好,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给自己留下什么污点,将来真得要结亲的时候必然受到影响。
也正因如此,水溶身边除了一个奶嬷嬷聂氏和一个年纪大他许多的丫鬟锦书之外,就只有两个随身的小厮观棋和摆砚了。
连一个年纪相仿的丫鬟都没有,更别提像有些世家大族那样,给渐通人事的哥儿房里放人了。
周千里不知还有这么回事,好奇道:“哦?原来小郡王已有佳人在侧了啊。
镇国公家的千金,我小时候随母亲在京中赴宴的时候好像还见过呢。
可是眼角有颗小痣的那位?”
陈也俊笑道:“正是她,没想到你居然还有缘得见。”
周千里笑道:“那会都还小呢,大概也就六七岁,还不至于男女大妨,自是见过的。
依稀记得那位小姐还挺活泼。”
陈也俊又想起牛晓绮在水溶面前撒娇的样子,抿嘴一笑,“活泼,确实活泼。”
“你就没有点别的事情可说了吗?
忘了老师带咱们来是做什么的了吧?”水溶正色道。
陈也俊见水溶似是真得生气了,连忙收起笑容,推了推千里,“刚才确实忘形了。
主要是这里景美曲妙,着实容易让人放松了心情。
我二人明日就要回京了,周贤弟若是得了空,记得来京城找我二人一聚!”
周千里也想起今日游湖是为了给他二人送别,举起桌上的茶杯说道:“那我就以茶代酒,祝二位回京的路上一切顺利!”
水、陈二人也都举杯,爽朗的笑声在水面上飘散而去。
黛玉今日也算是满载而归。
都说鱼旺新手,作为第一次钓鱼的黛玉,钓得比陆安宁还要多。
当她和紫鹃一起拎着满满一桶鱼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连王熙凤都吃了一惊。
黛玉得意地仰着头笑道:“今晚可有全鱼宴吃了!”
这一晚,林如海和陆宏回家后,果然吃到了黛玉钓上来的鱼。
林如海赞不绝口的同时,还说了一件事情。
山东巡抚周大人知道他携妻带女一起来了济南,便替他夫人邀请王熙凤和黛玉过去做客,当然了,还邀请了沈氏和陆家的孩子们。
这种事情,本就是官场上你来我往的应酬之事,王熙凤也乐得多交几个朋友,便一口应了下来。
第二日,周夫人李氏还专程又派人送了帖子过来,以显重视。
王熙凤庆幸自己准备充分,给黛玉带了不少衣裳首饰,足以应付这样的邀约。
到了赴宴的日子,母女俩皆穿戴打扮的精致却不奢华,首饰不多,但每一件都并非凡品。
特别是黛玉身上穿得这身雪青色的蜀锦卦裙,用银线绣了百花图案在上面,不细看好像平平无奇,但是在阳光下却星星点点很是耀眼。
沈氏看着穿戴好的黛玉,不住地赞道:“只怕仙女托生的也就是这般模样了。”
王熙凤自是很得意的,毕竟这么优秀的小姑娘,可是她的女儿呢。
平姐儿仰头看着黛玉,一下子扑到她的腿上,紧紧抱住,“好看,姐姐,好看!”
黛玉低头摸摸平姐儿的脸笑道:“我们平姐儿也好看!”
林家母女二人和陆家母子三人分别乘了两辆马车,一起前往周府赴宴。
王熙凤在来的路上听沈氏把周家的情况讲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