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快跑!!!”
还未等杨广等人走进府门,远远只听见男子的绝望嘶吼;
母子二人心下一惊,对视一眼后杨广冲着小厮开口:
“ 快去看 ······· ”
还没等把话说完,就有更多绝望和恐惧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
“ 救命啊!!!!谁能救救我们!饶命啊!!!不要杀我 …… ”
撕心裂肺的哭喊,霎时间划破寂静夜空:
“ 小人从没做过坏事啊!求求各位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
“ 快跑啊!!!这里杀人啦!杀人啦啊 …… ”
“ 爹!娘!不要!!! 啊!!!!”
“ 救命!!!!!谁来帮帮我们啊……”
“ 卑鄙小人!竟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胡作非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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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的哭声、妇孺的尖叫连绵不绝;
杨广心下一紧,忙冲着驻扎府上的银甲卫和影卫开口道:
“ 诸位大人!怕是出大事了!还请留一位速速前去公主府和皇宫报信 ”
“ 其他人还请跟随末将前去营救!”
万容心惊不已,忙拉着儿子的袖子开口道:
“ 广儿!今日是你的新婚之夜!不能去啊!”
杨广正欲说什么,只见半空中迅速涌出一大批黑衣人,冲向京城主街;
霎时间又是一片尖叫哭嚎响起;
银甲卫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位纵身一跃向着公主府前行。
剩下的人纷纷上前拱手:
“ 谨随南中郎将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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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挣脱母亲的手,摘了耳鬓别着的红花;
跨坐上马背正色开口道:
“ 瞧着该是那群人又动手了,儿子身为武将,此等危急时刻自是要保护百姓 ”
“ 杨府家丁小厮和府兵听令!将母亲和县主她们保护好!”
“ 再分出两拨人前去各个府邸报信!”
万容眼眶含泪,再没等说出一句话、杨广就率先向着主街而去;
一边走一边喊:
“ 迅速做好守卫!有人杀进来了!”
“ 有能力的赶紧去主街保护百姓!没能力的护好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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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话音落下,各家各户也纷纷有人出来查探;
跟他们住在一条街的武将,也纷纷带上自家家丁和影卫们加入队伍;
文官们则是闭好房门,迅速指挥家眷聚到一处;
将家丁小厮的都叫在一处,带上武器跟着影卫们保护妇孺。
朝堂上多年练就的敏锐嗅觉、叫他们明白,此时不是能独善其身的;
他们不会功夫,能做的就是看好自家家眷,不给他们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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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广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主街时,眼前的景象毛骨悚然;
杨广目眦欲裂,算是见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尸山血海!
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河,流淌在街道之上;
原本平整的石板路染得猩红刺目。
百姓们哀嚎声响彻云霄,此起彼伏,;
夹杂其中的还有鸡鸣狗吠,格外刺耳和凄厉。
放眼望去,数不清的黑衣人如穿梭于人群之中;
手中挥舞寒光闪闪的刀剑,毫不留情地向无辜的人们砍去;
挥剑带起一串串血花,惨叫声让人胆战心惊;
这些黑衣人毫无人性,见人就杀,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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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静静地悬停在半空中,身姿挺拔;
脸上戴着一副神秘的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眸以及微微上扬的薄唇;
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发生的这场血腥闹剧,嘴角的笑容透着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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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目眦欲裂:
“ 狗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随后只见他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右手迅速地拿起别在马鞍上的长剑,
拔出剑鞘、剑身闪烁冷冽寒光、猛地将长剑艮在一对妇孺跟前;
朝着那黑衣人狠狠砍去、刀剑相撞之时震得二人虎口发麻;
那妇人来不及道谢,猛地抱起孩子往边上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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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年轻武将们见此情形,一个个都气得双眼通红;
纷纷抄起称手兵器,怒吼着加入到这场激烈的战局之中;
一时间,刀剑相撞之声响彻云霄,整个场面混乱无比;
半空中的男子瞧见了大红喜袍杨广,嘴角微微上扬;
笑容轻蔑开口说道:
“ 这不是本座精心促成的大好姻缘么?小杨将军啊,你怎么不知好歹,竟对本座这个媒人恩将仇报?”
杨广听到这番话后,顿时感觉一股怒气从心底直冲脑门儿。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男子,怒喝道:
“ 无耻小人!用此等奸计败坏女子名声!今日我定取你狗命以报当日之仇!”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其中一个黑衣人瞅准了时机;
猛地一挥手中的长剑,直直地刺向了杨广胯下战马的眼睛;
那匹汗血宝马猝不及防之下,突然遭受如此剧痛袭击,顿时发出一阵凄惨的嘶鸣;
它原本稳健步伐也因为剧痛越发紊乱,失去控制地四处乱撞;
杨广见状,心知不妙,只得咬紧牙关纵身一跃;
险之又险地跳到了旁边一座民房的房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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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杨广站稳脚跟,另一名黑衣人悄然逼近;
再次挥出一剑,直刺向那匹马的腹部;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汗血宝马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腹部和眼睛不断冒出汩汩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这匹曾经跟随杨广立下赫赫战功的宝马,如今已是奄奄一息;
再无半点力气能够随主人一起杀出重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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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悲戚大喊:
“ 大花!”
这匹母马跟随杨广六年了,二人默契十足。
黑衣人嗤笑:
“ 还有心思哭自个儿的马 ······ ”
“ 噗嗤!” 话还没说完,其中一武将的长剑就贯穿了黑衣人腹部;
黑衣人瞪大眼睛、带着不甘轰然倒地。
小武将急声大吼道:
“ 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把他们杀了保护其他百姓才是真的!”
“ 没瞧见他们冲向其他几条街了吗!”
杨广抬头望去果不其然,半空中数道身影向着东南西北四条街进发;
影卫们紧急汇合、与那群黑衣人交手拦住去路;
然其黑衣人数目庞大,不过是杯水车薪;
那男子也不在原地,不知去了何处。
杨广呀咬牙豁然起身:
“ 你说得对!杀!”
随后跳下房梁,跟着众人杀向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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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慧娴名苑内——
众多达官显贵、平头百姓人心惶惶,有些胆子小的都吓尿了裤子;
前来寻小官儿的妇人们哭作一团;
虽说没被那群人杀了,眼下这哀嚎一片也好不到哪儿去。
春娘美目一横,摆摆手示意潇卿等人关紧大门;
隔绝开外头一片尸山血海,随后冷声大吼道:
“ 诸位贵人老爷都安静些!慧娴名苑有打手所在,必会保住诸位安全 ”
“ 眼下人还没杀进来,奴家会关上灯缩小目标,诸位还请不必怕 ”
“ 稍后拉上层层遮光布,在点燃蜡烛照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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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虽有反对之声,好在人群勉强安定不少;
芳春蹙眉凑上前来,在春娘耳边低语:
“ 可要即刻传信给主子?咱们是否出手?”
春娘打量着下方战战兢兢的人群,微不可察摇摇头:
“ 主子上次就说了、这动手的是玄苍门,咱们硬碰硬不是对手 ”
“ 眼下所有人还没到齐,切勿暴露咱们风雨楼 ”
潇卿他们关上大门 ,又紧闭各层窗户;
将每个闸口放下厚重玄铁帘布,以防那伙人破窗而入。
随后上前去低语:
“ 各个门窗都上了玄铁帘子,一时半会没人能进得来 ”
“ 我赞成春娘所说,皇帝本就忌惮、咱们不宜暴露于人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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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面色沉重点点头:
“ 主子若是想动、会在天上放信号汇合,届时咱们再动也来得及 ”
“ 他们留在每人府上的三方势力,现在估计都回去报信了 ”
“ 这些人自己会出手的,咱们保住下面这些人就行了 ”
“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自己的武功 ”
二人听着此话、面色沉重点了点头。
春娘瞧着画眉等流矢(四等杀手),冷声开口:
“ 去拿蜡烛!找到后赶紧关灯!”
画眉等人纷纷应声,提起裙摆快步跑向三楼。
抱琴瞧着几人,心下一紧低声开口道:
“ 乐生他们几个还在南风馆!他们最高也就是客卿,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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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卿心下一紧:
“ 不若我先去报信,悄悄把他们接回来!”
话落起身欲走,被春娘一把拉住:
“ 回来!现在出门无异于自寻死路,这底下不下千人,倘若攻进来未必全然保得住 ”
“ 眼下只得做出取舍,乐生善毒、瞧着不对定会设防 ”
“ 你二人功夫上乘,但也瞧见了他们不下万人!满打满算慧娴名苑现在只有十个珏擒 ”
“ 那四个在江家驻守的,除了冷臣去前线了,剩下那三个也赶不回来 ”
“ 还有三十个风啸和三十个客卿!流矢都是不成气候的!保住这些人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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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美眸含泪,强行憋着不叫眼泪落下:
“ 可是 ······ 不管他们 ······ 乐生那功夫一定会死 ······ ”
他二人嘴上一直嫌弃对方,可出了事抱琴想到的也只有他;
春娘板着脸冲着她开口:
“ 你要是不怕死就出去!我身为信使得保住所有人安全 ”
“ 在风雨楼做事,想的得是大家而不是单独个人!”
抱琴擦了擦眼角泪珠、福了福身开口:
“ 属下明白、定会安全带回他们,届时还请春娘开天窗放属下们进来 ”
话落也不等人反应,提起裙摆冲下台,避开人群后几个闪身间纵身一跃;
飞至五楼楼顶后,扣动墙上机关,玄铁闸门展开后、赫然是一片琉璃瓦;
天窗每次开启只瞬息功夫,抱琴不再犹豫、纵身一跃飞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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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卿蹙眉正欲上前,玄铁门已经再度合上了;
春娘低声咒骂:
“ 蠢货!这时候还顾小家!留得青山在的道理不知道吗!”
潇卿担忧开口道:
“ 抱琴 ······· 她功夫也不是上乘 ······· 跟那群人对上没有胜算的 ······· ”
春娘没有丝毫犹豫,淡声开口道:
“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顾不上所有人,只能尽力保全所在 ”
潇卿叹口气:
“ 我没有怪大人你的意思 ”
春娘淡声开口道:
“ 我知道,但我也没有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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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抱琴刚出去,瞧见外头尸横遍野,还有杨广等人正在厮杀;
贝齿咬着朱唇,抱着手中琵琶向南风馆而去;
好在现下各家各户也都派人前来支援,她走的隐蔽也没人注意;
几个闪身间、沿着平头百姓家中隐秘小路,约莫医嘱想的功夫就能到南风馆;
近来南风馆没开业,他们这些人都歇在后院;
还未等抱琴走到后院、只见门口处一众缠斗身影;
远远地便瞧见一身素白的乐生,身上满是刀剑伤口;
俊美的脸颊上也带了刀伤,正冒着血珠,平添了分肃杀之气;
与他对峙的黑衣人身手不凡,乐生逐渐落于下风。
而周遭跟他同品级的风雨楼之人 ,也都不敌对方身上挂了彩;
除了他们几个,旁的南风馆之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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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不做停留,抱着琵琶冲向下方;
瞧着抱琴自半空而来,乐生咬牙怒吼:
“ 你个骚狐狸过来做什么!还不快走!”
随即自腰间掏出药包洒向面前之人,靛青的粉末飘在空中;
而面前的黑衣人毫无变化,轻笑开口道:
“ 在玄苍门跟前用毒,真是不知死活 ”
随即调动内力,加大握着剑柄的力度,乐生登时只觉泰山压顶。
“ 铮 ~ ~ ~ ” 抱琴素手轻抬间、刺耳嗡鸣自琴间溢出;
不比若晴的琴音能迷乱心智,抱琴的琴音带着嘈杂乱音穿透人的耳膜;
霎时间众人都捂住耳朵、想要驱赶这杂乱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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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借机落下、冷声开口:
“ 还不快动手!”
二人合作多次,自是有些默契,听着此话、乐生调转剑尖逼向一众黑衣人;
然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瞧着这琴只是叫他们耳朵难受些也没旁的;
登时也不管抱琴了,松开手上前迎战;
乐生咬牙:
“ 你近战不行、还不快退到安全地方!杵在这等死吗!”
话音刚落、“ 噗嗤!” 一声,长剑贯穿乐生肩膀;
乐生死死咬着薄唇,强接下这一击后、手中长剑也刺中面前黑衣人的胸膛;
对面的黑衣人约莫几十个,瞧着此景纷纷蜂拥而上;
刀剑相撞间、乐生他们几个也逐渐脱力;
乐生身子颤颤巍巍,剑尖杵在地上稳住身形,转过头冲着抱琴喊:
“ 还不快走!”
随后狠狠挥出长剑,带着不要命的架势冲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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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眸中挣扎不已,瞧着乐生等人都快不行了,却还是挡住众人给她逃跑时间;
如今形势、也顾不得旁的了;
终是咬咬牙闭上了眼:
“ 以我之名、冠汝之魂,女真第十八代授者何岚栎,恭请媚姚祖师助力!”
刀剑相撞之声中、传来一声女子娇媚浅笑,抱琴周身围绕一阵青烟;
随后缓缓睁开美眸,赫然间一双美眸变得赤红,带着些许诡异;
再度张口、抱琴声音带着魅惑:
“ 尔等鼠辈 ~ ~ ~ 还不停手!”
霎时间空气仿佛凝滞,面对抱琴的众多黑衣人纷纷顿住身形;
乐生等人瞪大眼睛看着惊奇一幕,正欲转回身看向抱琴;
抱琴冷声呵斥:
“ 别看我!动手!”
乐生等人会意、在众多黑衣人停滞瞬间、纷纷闪身上前;
伴随着剑影划过,众多黑衣人被一剑封喉,躺在地上了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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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额上都是冷汗,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蹙眉强忍着喉间痒意;
却仍是忍不住大吐鲜血,整个人也软软瘫倒,眸子变回正常样子;
媚术一门极其耗费精神力,抱琴许久不用就算了;
而今面对这么多人,要控制他们相当费心神;
瞧着乐生等人保住了,终是松了口气闭上双眼。
乐生瞳孔一缩,顾不得身上数道伤口,粗粗塞了一把药丸便冲向抱琴;
将人打横抱起后,强稳了稳心神,耳朵凑到她的鼻尖,听到了她尚有微弱呼吸;
松了口气后对着其他几人说道:
“ 服些丹药速回楼里,而今的形式、她出来定是走天窗 ”
“ 回楼里直接去天窗!”
几人听着塞了把丹药,勉强内伤恢复了些,随即跟着乐生一起走小路、向着慧娴名苑而去;
这一夜注定不平凡,主街处已经起了漫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