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陛下已经同意让五王女殿下去视察北海海军,我依旧不认同王女殿下参加阅兵仪式。”
“此举无疑是将五王女和白鹰家绑定地更紧了,不利于陛下将海运大权逐步收回。”
“五王女本就有一半白鹰家的血,倒也不算权力外泄吧……不要挑衅国王之眼对荆棘帝国的忠诚。”
“恕我直言,我恐怕不敢指望一个养在温室里的娇弱王女能够作为帝国的缰绳拴住白鹰的翅膀。”
“说到王女殿下,我最近可听见了一个有趣的消息——说五王女殿下性格突变,背后另有隐情啊。”
这是丹·维尔第一次踏入国王的私人议政厅。
不过他并没有上桌和开口的资格,而是和其他小辈一同站在墙边。
实际上另外的小辈也只有一人。
丹是身为爵位继承人被玫瑰公爵提前带进这里,他的对面站着上职能区一把手看好的接班候选者罗勒·哈金斯。
丹在进入议政厅时和罗勒对视了一眼后,又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丹总觉得罗德看起来有点眼熟。
直到丹回到玫瑰庄园后他才终于意识到,罗勒·哈金斯是和他的未婚妻,也就是本次议政厅多次提到的话题焦点特蕾西亚·索罗斯王女有些像。
这种相似自然不是指外貌上,而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
不过这实在是一个太无足轻重的小细节,相较于特蕾西亚目前陷入的风波来说。
因为议政厅有人怀疑现在的特蕾西亚王女并不是本人,真正的王女殿下已经失踪了。
丹听到这里,双手不禁握紧——是冲着特蕾西亚来的!
这群老匹夫,想趁着特蕾西亚上场前就将她拖下去!
前面反对她干涉军权倒还正常,每位王子王女都会被例行批判一番。
但是怀疑她王位继承权的正统,就是实打实的攻击了!
丹寄希望于父亲能够坚定地站在特蕾西亚这边,但是他却持保守的观望态度。
有人敢在国王脸上说出这句话,说明这个流言至少在上城区已经略有规模。
他对父亲的态度并不意外,但还是有些失望。
幸好国王陛下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个流言,所以这个话题也就一笔带过。
“急着赶回去给王女殿下传信提醒她?”在返程的马车上,玫瑰公爵一眼就看穿丹的心思,“知道我为什么不替她辩白吗?”
“……因为维尔首先忠于国王,然后才是其他人。”
“是的,特蕾西亚终究只是王女,她还不是国王,我们的态度只有跟着国王走,才能长久。”
丹的回答还算合格,玫瑰公爵安抚他:“你可以提醒她,但是不要太主动了,丹。”
“父亲?”
玫瑰公爵想起了那双充满了野心的眼睛,和莱拉王后一模一样,不禁叹了口气。
“你手里的筹码不要太快给出去,如果你希望在王女殿下身边待得更长久的话,就要学会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
她如果要做王,那她的身边终究不会长久地只有一个人,正如她的父王和母后一样。
玫瑰公爵以过来人的角度尽量温和地提醒丹这个道理。
不过,自己当年就没有办法拒绝认定的人,又怎么能要求自己的孩子能做到?
华千收到丹送来北海码头的信,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
她已经巡阅完成了海军舰队的演练,就着夕阳的余光快速仔细地看了一遍信中的内容。
“发生了什么?”帝雀接到信时是快马,这说明内容紧急。
猎猎海风将华千垂在身后的马尾轻轻吹散,在将信递给帝雀后,随风飘过她的一道笑声。
“果然看我来了北海码头,就有人坐不住要出手了。”
“你早就做了准备要曝光玛格丽特的身份?”帝雀见华千并不是很着急,稍微放下心来。
“不,玛格丽特即使‘死而复生’,身上继承权复得的难度也绝对高于特蕾西亚。”华千摇了摇头。
“那我们怎么坐实特蕾西亚的身份?”
“他们想在独立日之前就动摇我的根基,但是他们同时又小看了我。”
华千越过甲板的栏杆,朝着刚解散队伍,在码头岸边站着等着自己的梅西耶挥了挥手。
“或者说,他们轻视了我身后的王后殿下,”夕阳在华千的背后,散发着暖调的冷意,“或许这些大臣,都已经忘记了莱拉·伯纳尔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我还以为你会用修道院的事盖过玛格丽特流言的风头。”
帝雀想起了华千在来北海码头之前,特地和王后打过招呼,应该就是已经提前布局了。
“你说得其实也没错,这正是我们今夜回去之后要做的,帝雀。”
华千回头看向帝雀,双目灼灼。
“或许对方会以为我怕在国王面前暴露身份,但实际上,我猜国王一点都不在乎我到底是玛格丽特还是特蕾西亚。”
“他会宠爱一个乖巧听话的王女,会更在乎有一个优秀锋利的王储。”
“但是贝莉卡说过信仰的根基不易动摇,我们对教会下手会有反噬的风险吗?”帝雀仍然记得马车上Npc的提示。
“会,不过贝莉卡不算中立Npc,她的提醒立场本就在我的对立面,危言耸听的成分也是有的。”
只要巧妙地均摊责任,就能降低风险成本。
下船之前,华千将丹寄来的信件撕碎,撒进海里,拍了拍手。
“所以,我们也把她拉下水。”
最终是梅西耶将华千和帝雀送上了返程的马车。
罗德没有出现,华千也并无和他告别的自觉。
实际上白天罗德仍然能面不改色地出席并指挥完成了远洋舰队部分的演练,华千是佩服的。
毕竟昨夜她惩罚了很久才放过他。
收获是欧文·伯纳尔和“美人”的一整条线基本她都清楚了。
当她在没有其他要知道的信息时,已经能看见罗德的汗珠顺着他银色的发丝滴落在锁骨上。
然后向下滑动、融入白色的衬衫里,洇开了一小片隐秘的水渍。
他的目光在一声声隐忍的呻吟下逐渐变得涣散。
实在是迷人的很,令人忍不住上瘾。
罗德在她离开前还伸手留她,但是被麻绳捆出红印的手腕早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不过没想到直到最后罗德嘴都很硬,不愿意给出远洋舰队,表示中立态度已经是最大的程度。
华千也有预想过不会这么容易......所以罗德想让她留下也简直是做梦。
在结束时她揪住他的头发,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眉心作为补偿。
华千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
这种不乖的男人,就应该让他疼到一夜下不了床的程度,缺席掉第二天的重要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