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张禟的所料,董卓还有后手,只听董卓开口道:“末将建议不如折中一下,北平侯只要搁去执金吾一职,不用革去左将军一职。”
“同时也不用逐出洛阳,而是外派到地方上去为官。若是北平侯治理地方不善,到时候再两罪并罚;若是北平侯治理地方得当,那就可以将功补过。”
说到底,最关键的还是将张禟调出洛阳去。
年少的刘辩不懂得这些,一听董卓的建议是可以不用重判张禟的,而且还能将功补过,生怕袁隗再提反对的建议,便赶忙说道:“准奏!”
张禟见状,心中不由地暗暗摇头,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就算没有董卓后面废刘辩而改立刘协为帝,刘辩最后的结果也会跟刘协一样,成为“笼中鸟”。
不过,董卓的建议正合张禟的心意,等于是给了张禟离开洛阳的绝佳的机会。
张禟出列道:“陛下,董将军所言极是,末将愿意听从陛下的安排去地方为官。”
“不过末将希望陛下能看在末将昔日军功的份上,可否让末将前往荆州为官,因为末将是荆州人氏。”
刘辩点了点头,正准备答应的时候,这时袁隗眉头一锁,不知道张禟的用意,但还是出列阻扰,说道:“陛下,根据先帝制定的三互法,北平侯乃是荆州南阳人氏,所以他不能出任南阳太守,荆州刺史、荆州牧等要职。”
张禟早就知道这个“三互法”,心中也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便说道:“太傅你到底是在心急什么,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当南阳太守,荆州刺史、荆州牧之类的话。”
袁隗再次疑惑起来,不是太守、刺史、州牧,难道是县令?
或许是为了应验袁隗心中所想,张禟朗声说道:“陛下,末将听闻南郡的襄阳县县令目前尚且空缺中,末将愿往襄阳县出任县令,还请陛下恩准。”
南郡的襄阳县令?
袁隗的眉头越锁越紧,因为他一时间不仅猜不到张禟去襄阳的用意,甚至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让袁隗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想法。
这就是明知道张禟去襄阳是有问题,但是却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在哪里的急躁感。
刘辩当然倾向于张禟,既然张禟想去襄阳,那么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便开口道:“恩准!”
刘辩的话音刚落下来,袁隗就立刻从思绪中清醒过来,高声反对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刘辩问道:“为何?”
虽然袁隗不知道张禟为什么要去襄阳,总之反对就行了,决不能让张禟得逞。
于是,袁隗就强行解释道:“陛下,北平侯的才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如今荆州无战事,如果派北平侯去荆州当一个县令,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如果只是被说大材小用也就罢了,就怕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会为北平侯打抱不平,到处议论纷纷,说陛下用人不明,那才是大事。”
“所以,老臣建议可以把北平侯派往幽州、并州等地,以北平侯的军事才能抵御异族。”
“如此一来,既可以让北平侯将功补过,又可以让北平侯人尽其才,显示陛下的用人之明。”
幽州,并州,这就等于直接发配边疆去了!
现在荆州已经布局好,怎么现在去幽州、并州两地。
于是张禟立刻和袁隗争论起来,说道:“太傅此言莫非是暗讽先帝无用人之明吗?”
面对张禟这话,直接把袁隗给问懵了,但袁隗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说道:“北平侯何出此言?老夫从来都没有提及过先帝,莫不是北平侯是想诬陷老夫?”
张禟解释道:“昔日,先帝在世之时,以我之能,尚且我留守洛阳,以防洛阳周边有变,纵使当时西凉逆贼快打到三辅之地,如此紧急情况,先帝也未曾把我调离洛阳。”
“今日太傅却以陛下的“用人之名”把我调离洛阳,是在暗讽先帝无用人之明,还是别有用心?”
反正现在张禟就是主打一个“胡搅蛮缠”,有什么帽子都往袁隗头上扣。
袁隗一听,脸色不着痕迹地一变,但他没有急于辩解,不能陷入自证陷阱,不然就容易被张禟牵着鼻子走。
可是张禟却不依不饶地说道:“再者,家妻乃是太后娘娘之妹,若是有朝一日太后娘娘思念家妻,在荆州的话,想见上一面也是十分容易的。”
“但要是远在幽州苦寒之地,不要说日后有见上一面的机会,能不能在幽州多活几年都是问题。”
“袁太傅,莫不是你想太后娘娘和她的妹妹天人永隔吗?”
接着张禟不给袁隗说话的机会,继续自说自话地问道:“我知道袁太傅要说让家妻留在洛阳,不必跟我去幽州就行了,对不对?”
虽然张禟是问袁隗,但却不对袁隗回答的机会,继续说道:“袁太傅,你不用回答,看到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昔日先帝在世之时,曾经多次给我说,让家妻和我多生育一些子嗣,一起为大汉效力。”
“我现在倒想问问袁太傅你,你想让家妻留在洛阳,让我远去幽州,这又是何意?”
“你是觉得先帝的话不重要,还是你有别的私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