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胡爷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感情您一早就算计好了?”
“不然呢,你真当老夫行善积德,是吃饱了撑的啊?”
胡爷说话间手掌已经压在了那个棺材板上。
在他手掌压上去的一瞬间,我敏锐的感觉到棺材上浮着的那层尸油,有了那么点融化的迹象。
胡爷疑惑的抬了下手掌,在他掌心离开棺材后,上面的那层已经漆黑发硬的妖石油也恢复了原貌。
我不解的办那口黑色的棺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
昨天晚上看着这口棺材的时候,我也没留意,还以为这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石棺。
我现在借着地下室的灯泡一看,这哪是一口石棺?
这分明就是一口不知道在水下沉了多久的阴湿沉木!
因为外头这层妖尸油的缘故,看上去表面光滑如新,材质自然也就跟石头差不多了,我伸手在上头敲了两下。
叩叩两声,沉闷异常,丝毫不像石板的清脆。
“还有我看走眼的时候?”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曲着的手指头再敲下去的那一刻,原本附着在棺材上的妖尸油,居然一整个把我的食指包裹住了!
只一瞬间,我就从棺材里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吸力!
我体内残存且没来得及被消化的阴气,这会儿就像开了闸的阀门,一股脑的往外涌!
我整个人傻在了当场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就连食指的骨头都被掰的生疼,可那粘在我手上的妖石油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挖槽!胡爷,不对劲啊,快来救我这玩意把我吸住……”
“水生,别紧张,放松,深呼吸。”
胡爷神色镇定的盯着我,一字一顿道:“里头的东西你先前应该感知到了,你要尝试驾驭里边的东西,而不是被它所困扰。”
我实在是说不出话了!
顺着我手掌涌出来的阴气,这会几乎快把我的身体抽干了。
我咬牙凝神,完全感应不到里面的东西到底是啥。
而就在这时,刚才还始终紧封着的棺材内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响。
随后束缚着我的妖尸油逐渐褪去,甚至开始以我手指压着的地方为圆心,朝四周不断推开。
逐渐露出了地下那口青红色的方棺。
我惊愕的看着那逐渐聚集于棺材前头的尸油,下意识的看向了胡爷。
可胡爷只是冲我点了一下头,跟着单手推开了那口棺材。
原本几人合理都撬不开的棺材板这会儿轻轻松松的就被推出了一道口子。
随后,便露出了里面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人脸,在看清那张脸之后,一股冷汗从我的脊梁骨渗了出来。
我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
“这不可能!这里头装着的咋会是她!”
棺材里的人,几乎和孙小雨长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棺材里的人的那张脸是青黑色的,眼睛的位置也只有两个血窟窿。
她的舌头也朝外翻着,正中间的位置有一道深深的刀痕,里头好像镶嵌着什么东西。
而除了舌头其他无关的位置倒没什么异常。
看到这玩意儿,我头皮发麻。
“胡爷,这到底咋回事?”
我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睛,“我这是又出幻觉了?!”
“这人不是孙小雨,你看清楚一点,她这身衣裳起码,也得往上数五六百年了,孙小雨那黄毛丫头咋可能会在这儿?”
胡爷一句话敲醒了我,可我这心里始终有点不安。
如果这具尸体真的存在了五六百年,那为啥会跟孙小雨长那么像?
而且瞧着这女人穿着的衣裳,这人就好像刚被放进去十天半个月一样,压根就不像死了几百年的!
孙小雨的一颦一笑逐渐浮现在我眼前。
有那么一瞬间,棺材里躺着的这个女人,好像也坐了起来,她就那么弯着眼睛冲着我笑。
我猛地闭了下眼睛,定睛一看,棺材里的女人还好端端的躺在那。
就当我打量这女人时,胡爷已经走到了棺材旁,“得罪了。”
只一句话,他居然直接从我手中抽出砍柴刀,一把削掉了那女人的舌头!
舌头离体的瞬间,女人的身体迅速灰败,只在眨眼间,就退化成了一具骨头架子
我都没顾得上惊讶,胡爷已经用符纸将那块依然鲜活的舌头包了起来。
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就跟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而在我的目光停在那东西上的下一刻,我心口的佛舍利居然剧烈的震荡了起来,猛然涌出的一股热浪,差点把我的心脏都给烫熟了。
我疼的一哆嗦。
一把扯开衣裳,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心口的地方猛搓。
“胡爷,这玩意不会就是……”
“确实是一部分,看来这玩意现在已经印证了老夫的猜测,不光你的三魂六魄被分开了,就连你的地魂也被封印在了不同尸体的五官七窍中。”
胡爷这一句话让我彻底心死了。
我生无可恋地瘫在地上,苦笑了一声。
“老天爷这纯粹是耍我玩啊,他这是想让我全国各地拼零件是咋?”
我吐槽的话还没说完,棺材上附着着的妖尸油,居然直接奔着胡爷的手去了!
都没等胡爷把那块舌头包完,要是有就将其包裹其中,跟着就变成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滚到了我的手边。
我嘴角微抽。
这是要干啥?
自行认主?
想起刚才那股诡异的吸力,我这会儿可不敢贸然伸手。
而胡爷像是对眼下这情形完全不意外。
他自顾自的上前把那东西捡起来揣回了口袋。
正当我想询问时,胡爷道:“别瘫在那装死了,疼一会也死不了,先把这棺材合上。”
我起身捡起棺材板,刚把这口关在合上,外面就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那动静,活跟催命似的!
“你们到底在里头干啥呢?我家少爷出事了,你们咋还不出来?!”
“早就知道你们是贪图我家这点东西!就你们这些招摇撞骗的货,还为了这点钱,连人命都不要了是吧?!”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脏水,我一声讪笑扯下,虎爷盖在门上的符就将门给打开了。
开门的一瞬间,屋内来不及消散的阴气,一股脑的撞进了这人身上。
刹那间,这人的脸就白成了一张纸。
他拼命的抠抓着自己的脖子,挣扎着对着我和胡爷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