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神情严肃地敬了个礼,然后用清晰而沉稳的声音开始汇报当前的状况。
张日山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旁的齐墨和齐铁嘴,接着从士兵手中接过递来的防护面具。
他的目光犹如两道冷电,再次精准地射向了齐墨和齐铁嘴。
只见齐铁嘴瞧见齐墨动作利落地戴上防毒面具之后,自己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他先是磨磨蹭蹭地挪动脚步,缓缓走上前去拿起防毒面具,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戴到脸上。
三个人一同朝着张启山所在的方位迈步前行。
那紧闭着、由铁皮焊接而成的火车门此刻已然敞开,门口竟然没有任何人守候。
张启山果断下令:“进去瞧瞧。”
听到这话,齐墨慢悠悠的开口:“你们进去吧,我可就不进去咯。”
“我在外面陪着阿墨”齐铁嘴听到这话,他那张圆脸上立刻浮现出讨好般的笑容,同时还不自觉地一步接一步慢慢向后退去。
张启山见状,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未多言。他与张日山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移动身形,悄然无声地站立到了齐铁嘴的背后。
“哎哟喂!”突然,齐铁嘴发出一声惊叫。原来是他不小心踩到了张日山的脚尖,顿时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满脸痛苦之色,嘴里忍不住叫嚷起来。
面对眼前这一幕,张启山依旧不为所动,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齐墨的身上。
“里面能有啥好看的?说不定全都是些死人呢!我呀,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吧……”
张启山微微一挑眉毛,根本不给齐墨把话说完的机会,就朝着齐墨伸出了右手。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齐墨竟然敏捷地侧身一闪,躲开了张启山伸过来的那只手。
只见齐墨双臂紧紧交叉抱于胸前,挑衅般地盯着张启山,脑袋稍稍一歪,同样挑起一边眉毛,冷冷地说道:“哟呵,怎么着?难不成您张大佛爷还喜欢强迫别人不成?”
戴着防护面具的齐铁嘴快步走到了齐墨身旁。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齐墨和张启山之间弥漫开来的诡异氛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劝道:“阿墨说的没错啊,这里面指不定真就是一堆死人呢!你们看看呐,这车门都被厚厚的铁皮给牢牢焊死啦,连个能够换气的缝隙都找不到。再瞧瞧这车身上堆积如山的泥土,显然这辆车已经行驶了相当长的一段路程。就算在上车的时候还有活人,经过这么长时间开到咱们长沙来,估计也早就没命咯!”
面对齐铁嘴这番话,张启山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齐墨,眼神深邃而又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终于,过了好一会儿,齐墨忍不住咂巴了一下嘴巴,无奈地嘟囔道:“行吧,进,这哪能不进去呢?”
听到齐墨最终选择妥协,一直垮着脸的齐铁嘴不禁长叹一口气。
张启山在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那张坚毅而冷峻的面庞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和赞许。
一名手持手电筒的士兵快步走了过来,那束明亮的光芒宛如黑夜中的一颗明星,率先照亮了通往火车的道路,并引领着众人登上这神秘的列车。
站在一旁的张日山,他那原本就清秀俊朗的面容此刻更是笑意盈盈。尤其是他嘴角边若隐若现的梨涡,仿佛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轻轻戳一戳,感受一下这个梨涡是否真如想象中那般甜蜜动人。
“八爷,齐先生,请吧!”张日山礼貌地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笑容让齐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冲动——真想捏一捏眼前这张可爱又狡黠的脸庞,因为不知为何,此刻的张日山给人一种如同狡猾小狐狸般机灵聪慧的感觉。
面对张日山的热情邀请,齐铁嘴却并未有所行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齐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示或者确认。
齐墨见状,先是快速地扫了一眼张日山,然后与齐铁嘴对视起来。脑海中迅速回想起之前预设好的剧情走向,略作思考之后,他沉稳地开口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话音刚落,他便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张日山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之色。显然对于齐墨如此笃定的判断,张日山心中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眼看着张日山就要张口询问他们此行的具体行踪安排,齐墨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步伐坚定而果断地朝着火车内部走去。
随着齐墨踏入车厢,原本漆黑一片的货车厢瞬间被一束明亮的灯光所照亮。
那强烈的光线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无尽的黑暗,同时也映照出空气中弥漫着的无数细小尘埃。这些尘埃在灯光的照射下上下翻飞、翩翩起舞,如果没有事先佩戴好防毒面具就这样贸然闯入火车,恐怕会被扑面而来的滚滚灰尘呛得连连咳嗽不止。
昏暗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灰白色的蛛网如幽灵般四处蔓延,仿佛这里已经被遗弃了十几个年头。这节车厢显然是卧铺,但那扇紧闭的房门却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压抑的氛围。门外,一件挂满蛛网的大衣孤零零地悬挂着,依稀可辨其原本的颜色是白色,但由于岁月和尘埃的侵蚀,更多的细节已难以分辨。
齐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触摸那门上的蛛网。然而,就在他的手腕即将触及目标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紧紧握住了他。齐墨转过头,只见张启山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来。”
张启山的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皮质手套,显得他的手掌更加宽大有力。他毫不迟疑地伸手抓住那些蛛网,轻轻一动,一些不轻不重的东西便纷纷掉落下来,发出轻微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他们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去。
张启山弯下腰,迅速捡起地上的物品。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份 A4大小的文件。
他简单地扫了一眼文件的封面,然后抬起头,将视线投向身旁的齐墨。
他毫不犹豫地翻开文件,页面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立刻映入眼帘。
这些文字弯弯曲曲、错综复杂,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日本的文字。”张启山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微风一般轻轻地飘入齐墨的耳中。
齐墨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对于张启山投来的探究目光毫不在意。他接过文件,专注地翻阅起来。
“让小八在外面等着吧,这里面的东西对普通人体质不太友好。”
张启山正准备说什么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喊道:“副官你快听,阿墨说不让我进!”
张启山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齐墨,似乎在询问原因。
“这里是日本人实验后的成品,后面车厢全是死人,准确的来说,是日本人实验品,叫你的亲兵来处理,那些尸体必须全部烧干净,不然长沙会陷入暴乱。”
站在火车门口尚未踏入车厢一步的张日山,目光紧盯着身旁正满脸得意之色的齐铁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厌烦之情,随即毫不客气地冲着对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佛爷,是否需要我也一同进来帮忙呢?”闻声望去,原来是张启山转过头去,看向了自己身侧的齐墨,并做出一副似乎一切都由齐墨做主的模样。
紧接着,只听得齐墨的声音在这略显阴森的火车厢内清晰地响了起来:“此处有我们二人便已足够,还是让其他人先在外面等候吧。”
当齐墨的话音刚落,原本站在一旁的齐铁嘴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听到齐墨的声音在火车内响起,齐铁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张日山挤眉弄眼。
只见张日山挑了挑眉,略带戏谑地说道:“八爷,您这眼睛怎么看起来不太舒服呀?莫不是进了沙子不成?”
听到这番话后,齐铁嘴先是一愣,随即便狠狠地回敬了张日山一个大白眼,他气鼓鼓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张日山,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作为回应。
张启山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地扫视着整列火车,两人迈着沉稳而矫健的步伐,迅速穿过实验人员所居住的区域,最终抵达了位于中部的硬卧车厢。
与前面的车厢相比,这里显得格外简陋,甚至连房门都未曾设置,一眼便能将内部的情形尽收眼底。只见那硬卧被划分成上、中、下三层,每一层都摆放着一具具尸体。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的尸体全都面朝下方,静静地趴伏在床上,只露出后背,仿佛在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过去瞧瞧。”张启山停下脚步,站在硬卧前,对着身后的众人轻声说道。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些尸体大步走去。与此同时,齐墨则留在靠窗的位置,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里面的文件。
“嗯……这份文件里提到,日本和美国竟然暗中勾结在一起,在长沙附近的一座矿山之中有所发现。他们找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病毒,其传染性之强超乎想象。一旦有人不幸感染此病毒,体内立刻就会遭到虫卵的寄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这些虫卵发育成熟之际,它们便会破体而出。”
齐墨一边读着文件中的内容,一边缓缓抬起头来。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视线恰好与张启山那又惊又怒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稍稍停顿片刻后,齐墨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补充道:“眼前这些看似蛛网般错综复杂的痕迹,实际上正是由那些可怕的东西所导致的。”
张启山看着车厢内的尸体,眉眼之闪过嫌弃、鄙夷,随后开口:“这里面的尸体全是日本的人。”
说着他手指一具尸体,示意齐墨看过去。
趴在下铺的尸体脚趾头看起来有些奇怪,脚趾大拇指和食指的间距较宽,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穿着木屐所致,穿这种鞋子的,只有日本人,所以说,这里的实验体全是日本人。
看来,这里是日本人实验过后所遗留下来的成果所在之处。
长长的列车后方车厢里,横七竖八地堆满了一具具早已没有生命气息的躯体。若要更确切地形容这些死者,应该称其为日本人残忍实验下的牺牲品。
啧啧啧,日本果然变态。
“那个矿山究竟位于何处?这份文件上面是否有所记载?”张启山强忍着心头的怒火,他的声音听起来颇显怪异。
齐墨迎上他那凌厉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
张启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齐墨再次开口道:“这个矿山应该不难寻找。它就在长沙附近,是先前被日本人所霸占的一处矿洞。只要派人去四处打听一番,必然能够得知其确切位置。”
听到这话,张启山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并暗自将此事铭记于心,打算等离开此地后立刻查阅城中的相关日志以获取更多信息。
齐墨忽然面色凝重地补充道:“对了,大人,那个矿洞可不太安全。根据文件上的信息,里面还存在着另一种可怕的寄生物。倘若决定要带人前去探寻,切记一定要带上亲卫。”
环视四周后,张启山回应道:“此处并无他人在场。”
他紧紧盯着齐墨。只见齐墨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提醒道:“凡事还是小心为妙,需防隔墙有耳啊!”
“难道说……是汪家人?”张启山剑眉一挑,话语之中已然带有八成的肯定意味。
面对张启山的质问,齐墨只是微微一笑,笑容显得颇为神秘莫测,轻声应道:“或许吧……”
看到齐墨这般模样,张启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真想伸手去摁摁自己的额头舒缓一下情绪。可当他想起刚刚戴着手套触摸过的那些令人晦气的东西时,终究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