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外,许多百姓穿着破旧不堪的衣物,那些衣服上满是补丁,甚至有些已经遮不住身体,寒风一吹,他们便瑟瑟发抖。
不远处,几个孩子挤在一起,他们身上的衣服单薄且破旧,几乎无法抵御寒冷。
其中一个小女孩,穿着一件大人改小的衣服,衣服的下摆参差不齐,袖子短得露出了纤细的手腕。
她的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眼神中透着怯生生的神情。
还有一些妇女,为了节省布料,几个人合穿一件衣服。
她们在寒风中,紧紧地裹着那件破旧的衣物,眼中满是无奈和悲伤。
刘据看着眼前这些受苦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披着一件用草绳勉强系着的破布,那布上的破洞清晰可见,他的胸膛和手臂都露在外面,皮肤被冻得青紫。
看到刘据前来,老人眼中涌出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这场洪水冲走了我们的一切,如今连件能遮体的衣服都没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陛下,听说先帝还活着,是你篡位才惹怒了河伯是吗?”
“闭嘴,休得胡言!”张汤出声制止。
刘据摆了摆手道:“老人家,您先别着急,听朕说。”
刘据缓缓走到老人身边,亲自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轻轻披在老人肩头。
他环顾四周,提高了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百姓都能清楚听到:
“乡亲们,大家如今受苦,朕感同身受,心里比谁都难受。可这关于朕篡位、惹怒河伯的传言,纯是无稽之谈。”
“先帝仍健在是不争的事实,但之前他龙御归天,个中缘由实在难以说清,但大家相信,朕和太上皇,对大汉的热爱是一样的……”
刘据的目光真诚而坚定,扫过一张张或疑惑或迷茫的脸庞。
“黄河决堤,是天灾不假,但并非什么河伯发怒。这背后的缘由,朕来细细讲给大家听。黄河上游的黄土高原,原本草木繁茂,能护住水土。”
“可这些年,人口增长,人们为了生计过度砍伐树木,森林没了,黄土没了植被的保护,一遇暴雨,大量泥沙就被冲进黄河。黄河携带的泥沙越来越多,下游河道堵塞,这才导致洪水泛滥。”
“同时黄河决堤也是人祸,二十年前田蚡为了一己之私……”
刘据耐心地解释着,一边说,一边用手势比划着,力求让百姓们都能理解。
“至于田蚡后人田桓那之辈,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利,烧了朝廷给大家送来的布匹,还到处散布谣言,就是想扰乱人心。但请大家相信,朕已经派人追查他们的下落,定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刘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随后又变得柔和,道“现在,大家的当务之急是先渡过难关。朕已经下令,从各地调集布匹和物资,很快就会送到。大家再忍耐一下,等熬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陛下,是俺老糊涂了,听信了那些谣言。俺……俺不该怀疑您啊!”
说着,老人就要下跪谢罪。
刘据连忙扶住老人,说道:“老人家,您千万别这样。您也是因为受苦太多,心里着急才会轻信那些话。”
人群中响起一阵议论声,大家纷纷点头。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声说道:“陛下,俺们信您!之前是俺们不对,不该听那些坏人的话。俺们都愿意跟着您,一起重建家园!”
百姓们静静地听着刘据的话,一些人的怀疑和不满渐渐从眼中褪去,但仍有人心存疑虑。
刘据看着眼前的百姓,心中满是欣慰。
回到大帐内的刘据,愁眉不展。
这时有羽林卫通报,刘细君和李嫣前来汇报工作。
两人进屋时,看到正在伏案思索的刘据,也没有做声,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刘细君的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而李嫣则是怔怔的看着刘据,也不知在想什么。
“细君,灾区孩子们的学习问题,解决的如何了?”
好久,刘据的声音的传出。
刘细君道:“皇兄,已妥善安置了,您无需挂心。”
刘据点了点头,问李嫣道:“灾区民众的衣物……算了,朕知道你们解决不了,不怪你们,是我的错!”
李嫣眼眶微红,道:“陛下,是我们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现在的纺织机工作效率低下……”
在这场与天灾的殊死搏斗中,大汉的热血男儿们在前线冲锋陷阵,与洪水顽强抗争、奋力救治伤员;
而后方,也有一群以刘细君和李嫣为代表的坚韧不拔女子,正以她们特有的方式默默奉献,为救灾行动贡献着不可或缺的力量。
李嫣更是主动承担起组织妇女为灾民织布制衣的重任,
在她的精心组织和安排下,一间宽敞明亮的织布工坊迅速搭建起来。
为了确保每一批物资都能安全、及时地送达织布工坊,李嫣还亲自监督物资的运输和储存。
她不顾路途颠簸,跟随运输队伍,一路护送物资。
在没日没夜的超负荷工作下,她俏脸满是憔悴,却充满坚定。
刘据看着面容憔悴的刘细君和李嫣,没有说话,只是在大帐内不断地踱步,心中满是“纺织机”三个字。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深藏在记忆中,却总是摸不着头尾。
“如果纺织机的效率能再高点就好了。”
这时李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刘细君也道:“嫣儿,这不怪你,现在我们用的都是大汉技艺最精湛的工人和纺织机了,其实还是怪那田桓,居然焚毁救灾物资,简直天理难容啊!”
刘据则是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二人喃喃道:“纺织机效率低吗?”
然后他索性放下纷乱的思绪,道:“带朕去现场看看。”
刘细君和李嫣对视一眼,虽面露疲惫,但还是迅速起身,带着刘据前往纺织现场。
一路上,刘据看着沿途百姓穿着单薄破旧的衣物,心中愈发沉重,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