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在请示了凌棱之后,被封为“上客卿”的凌云怒,宣布骆家诸事已定,众分盟盟主除了身边的百余亲卫外,带来的所有武卫全部回返各自封地,众分盟盟主在三天后接受完骆家封赏后,也须全部回返,主持各盟事宜。
骆家议事主殿中,身为上客卿的凌云怒,将除了被雪川清明掌力击杀的陆家之外的其他六家分盟盟主,皆是请了过来。
原先,按照凌云怒的本意,是想来在九州城骆家最大的酒楼“迎风楼”中宴请六人,但凌肖荣担心在现今这个风口浪尖,这么做会让凌棱觉得他有拉拢六人之嫌。也让六人不至于担心凌云怒有什么后手,毕竟,这六人在九州城的这些天,可也是一个都没有闲着。
六人表面上都在祖祠处理少主后事,或是严控六州城六座城门,实际在台面下的小动作不断,仅是九州城外的海面上,便集了众分盟近十万的武卫兵卒。
只不过,老夫人凌棱的威望加上幻剑、怒刀二人超凡武力,镇住了九大客卿、三千门客以及统领三十万精锐武卫的三大统领。也让众分盟盟主不敢轻举妄动,越雷池一步。
为了避嫌,凌云怒最终还是接受了凌肖荣的建议,将六人请到了骆家主殿,更是请来骆家内务副总管樊义鸣,作为此次会面的主记官。
“属下等,参见上客卿!”以金盟盟主·司空信为首的六名分盟盟主,进入主殿后,皆是恭敬的朝着端坐于主家副椅上,志得意满的凌云怒躬身行礼。
“众位兄弟,用不着如此客气,请入座吧!”凌云怒朝着众人客气的说道。
话,虽是说的客气,但端坐在副椅上的凌云怒,却是连身子都没有站起来,仅是朝众人摆了摆了。
见凌云怒如骆家主人一般的傲慢作派,司空信几人心中也多是不悦,更是坚定了要将凌云怒拉下来的意志。否则,就算是凌云怒不反骆家,仅是他以后辅佐小少主管理骆家,他们六个分盟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只是,骆家九大客卿,他们六人倾尽好处也仅是拉拢了其中三位,另外三人还在犹豫中。至于血蜘蛛和幻剑、怒刀这三位凌棱的忠实拥趸,他们是连拉拢的意愿都不敢轻易表露,以免打草惊蛇。
但,也好在骆家对众门客的雷霆压制,他们才有机会拉拢其他六名客卿的机会。
只要剩下的三位客卿能进入他们六家的阵营,合他们六人之力,趁其不备也自有与凌云怒、骆家放手一搏的机会。
待六人入座后,凌云怒缓缓起身,扫了六人一眼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六位盟主,今在下蒙老夫人提携成为骆家上客卿,辅助小少主统管骆家。这次骆家纷乱,几位皆是劳心劳力,若是对主家有什么要求,自可以明说。三日后,老夫人会在“迎风楼”,必会当面给你们答复。”
“大人,主家待我等有知遇之恩,我等为主家分忧份属应当,不敢提什么要求!”武盟盟主·莫山微微颔首,朗声说道。
“正是,司空兄说的在理,我等受主家大恩,今主家纷乱刚平,我等岂有向主家再提要求之理!”鹰盟盟主·鹰天野随声附和道。
金盟盟主·司空信见这几人竟是蠢到这等地步,心中也是不由的暗自焦虑,凌云奴不过一个小小的试探,几人竟就差点露了底。
他们平时一个个与主家请求降低每月上交的税赋,裁撤岛中由主家安排的武卫统领,现在这般大好时机却是闭口不提,若在平时倒也罢了,现今九州联盟正是风雨飘摇、人心惶惶之时,他们还这么讲,那就有点让人想入非非了。
至少,他们现在这么说不但不会显得他们与主家一条心,只会让凌云怒和凌棱觉得,他们这些人有了更大的野心,已经不在乎那点可有可无的小事了。
不觉得,司空信的目光,落在了立于凌云怒身侧,身着锦衣,相貌俊雅的凌家后辈翘楚凌肖荣身上,想来,这般的试探以凌云怒这般的莽夫是不可能想的出来,应该便是出自凌肖荣的手笔。
见其他几位盟主也有要表忠心的意思,司空信急忙起身,朝凌云怒颔首抱拳,客气的说道:“大人,在下心中倒是有些想法欲提,只是现今主家大事刚刚平息,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开口。”
“但说无妨!”凌云怒见着这以前的死对头,今日也是对他恭恭敬敬抱拳行礼,心中不由的一阵暗爽。
“月前,属下在接到主家传召后,当夜便赶到了九州城,岛中事务全权交于胞弟司空韦处理,只因当时情急,未能与岛中武卫统领路正明、路正品兄弟二人交待清楚。不想,这兄弟二人便擅自调动岛中三千精锐武卫,与陆丰合兵一处,赶到九州城欲图不轨。我胞弟司空韦虽是极时察觉异常,引司空家子弟拦截,但纵是我本人的印信,路氏兄弟不但不认我的印信,还对我胞弟痛下杀手,以至胞弟司空韦惨死,司空家后辈也是死伤无数。”司空信强作悲痛万分的朗声说道。
“司空盟主节哀!”凌云怒脸色微沉,他心中已是猜到司空信这话是何用意,但,有要求便好办,就怕这些人现在不提要求,心中是想要更大的利益,“此事我也有听说一些,但具体的还未来得及核查,今路正明所部的武卫已回返金盟。晚些,我自会命专人前往金盟核实此事,若真路氏兄弟真有违抗印令之富,凌某绝不姑息。”
“谢大人!”司空信微微颔首,朗声道:“所以,为了杜绝此类事情再度发生,在下请求主家裁撤我众分盟的武卫统领,这些武卫统领由我等自行授派。若是主家信不过我等,我等也裁撤掉所有的武卫,还请大人与老夫人能稍加考虑。”
“司空盟主之意,也是我等所念!”众人见状,已是隐隐已经猜到了司空信的意思,急忙齐齐起身,躬身抱拳,齐声附喝。
“这个嘛。。”凌云怒眉宇轻拧,面露为难之色,其扫了几人一眼后,“此事事关重大,在下难以应承,你等也无须着急,三日后老夫人宴请各位时,各位可当面与老夫人重提,在下也自当为各位争取。”
“谢大人!”众人齐声道。
众人在主殿中互相试探着对方的想法和底线,虽都是各怀鬼胎脸上却都是客客气气,犹如自家弟兄一般。
待送众人,殿中只剩凌云怒、凌肖荣二人时,凌云怒不由的侧头看一眼凌霄荣,道:“感觉怎样?”
“不过是群无脑莽夫!”凌肖荣淡然道。
这些人,虽是身居高位,却并无多少城府,加上暗探送来的一些消息相结合,自然便也不难猜出他们将要做什么了。
凌肖荣左右看了看,走到凌云怒身侧,轻声道:“伯父,这些人虽是莽夫,但实力却也不错,留着他们非是好事。而且,这些人手中势力与老夫人手中的亲信,对咱们终究是个威胁。若是借老夫人手中的亲信,除去这些人这些人的手,让他们两败俱伤的话,将来即便老夫人想对你动手,也未必有那个能力。”
“借刀杀人?”凌云怒望着凌肖荣,道。
“不,第一步应该是激化矛盾,第二步才能借刀杀人!”凌肖荣眼中闪过一抹狰狞寒光。
“怎么将矛盾激化?”凌云怒急问道。
见凌云怒这般沉不住气,与司空信、鹰天野等人一般无二,或许这六人能够上位,也正是当年骆家老家主的刻意安排,如他们这般简单的心智,对于骆家而言自然是最好掌控的存在。
凌肖荣心中也是升起一抹压制已久含欲,谁说他就非得一辈子给凌云奴当个军师,其轻声道:“伯父,看他们六人的神情,对您并不信服。既然如此,伯父大可以将他们今日所提的这些条件,如实上禀给老夫人。”
“没用,老夫人不可能会答应,提了也是惹老夫人骂人!”凌云怒随口说道,不单是司空信他们,多年前的众分盟盟主便多次提及过个问题,这是骆家的底线,不可能会答应。
凌肖荣望着凌云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凌云怒似有所悟,圆睁双目望着凌肖荣道:“莫不是,就用这件事激化他们和老夫人的矛盾?”
“对!”凌肖荣微微点了点头,在凌云怒耳边道:“刚才副总管樊义鸣在小侄不好说,待过明后天您便差心腹之人,暗中给司空信他们回话,就说您已经和老夫人提了此事,老夫人正在考虑,会在三日后迎风楼给他们确切的答复。他们就算不相信,与老夫人会面时也必会提及。”
“没错,若是这些人迎风楼夜宴时,还敢提这些条件,那就不用我们动手,老夫人都不会容他们活下去。就算他们不反,也一样不可能活着离开九州城。”凌云怒不由的赞叹道。
“到时候,若是老夫人态度强硬的话,他们极有可能狗急跳墙。为防万一,伯父还是请诸葛前辈先进城吧,有他在我们才能进退无忧。”凌肖荣正色道。
不论是被六大分盟盟主拉拢的几位先天境客卿,还是与伯父临时合作的雪川清明,都是心怀愧胎。而他们仅仅只是拉拢到了血蜘蛛,还是个在局势不明朗之前,只在暗中帮忙的强者。
台面上的武力,对他们并不占优势。也只有诸葛鸿在身边,他才能真正的心安。
“好,我今夜便请他入城!”凌云怒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