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想着,马车晃悠悠回到大理寺,进门的时候,门口的小厮叫住春琼,“杨姑娘,您今日有客拜访,见您不在,留下了书信。”
说着递过来一个粉粉的信封,看这信封颜色,就知道是个女子。
“是江姑娘?”春天接过信,“多谢小哥。”
“正是江姑娘。”那小厮回话后退下。
回到院子,春琼拆了信,看了几眼后不自觉笑了。
“姑娘,可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枝儿凑过来问。
“江姑娘这是怕我无聊,专门来给我讲八卦的。”春琼扬了扬手中信件,“八卦当然要当面听才有感觉,胡婶,枝儿,走,咱们去找江姑娘用午饭。”
江姑娘已找她两次,于情于理,自己都得给予回应。正好这会儿无事,就约着一起吃个饭吧,顺便听听她心心念念的八卦。
“好咧。”枝儿兴奋地应着。
春琼带着枝儿和胡婶出了大理寺,一路乘马车朝着江姑娘所住的府邸走去。正值春节前夕,街上行人如织,商贩揽客,热闹非凡。
枝儿不禁嘀咕,“不都说今年灾年,百姓民不聊生吗,看这街上可是一片祥和!”
“若连天子脚下都萧条破败,那这朝廷的颜面可就真挂不住了,到那时,距离天下大乱也就不远了。”春琼微微皱眉,目光透过车窗缝隙,看向街边来往的百姓,“这繁华表象之下,藏着诸多无奈。”
到了江府门口,春琼递上拜帖,不多时,便有丫鬟满脸笑意地迎了出来,“杨姑娘,我家姑娘可盼着您来呢,快请进。”
踏入江府,庭院中竟然绿树成荫,其间点缀着粉的黄的梅花,馥郁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心情愉悦。
江姑娘早已在厅中等候,见春琼进来,立刻起身,莲步轻移,笑着迎上前,“杨姑娘,你这个大忙人,要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春琼俏皮一笑,“春琼俗事缠身,哪里有姑娘日子过的自得?知道姑娘召唤,这不赶紧抽时间来见你啦!你这别院打理的真不错,繁花似锦的,刚进来,若非脸上寒风吹着,还以为到了春季呢!”
江姑娘傲娇一笑,“那是,这些常年青花木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找来的。我赚了那么多银子,当然要怎么舒心怎么来!”
“确实,有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等我有钱了,也要按自己心意置办一处别院。”
两人携手入座,丫鬟们鱼贯而入,端上一道道精致的茶点。江姑娘一边招呼着春琼品尝,一边神秘兮兮地开口,“杨姑娘,你可知,近日京城来了个西域舞姬,那舞姿,那容貌,把一众贵公子们迷得神魂颠倒。”
春琼微微挑眉,眼中满是好奇,“哦?竟有如此人物,快说来听听。”
“听说那舞姬名叫阿依古丽,身着五彩斑斓的舞裙,裙摆随风飘动时,就像天边的彩霞。她的眼睛犹如深邃的夜空,镶嵌着璀璨的星辰,笑起来还有两个迷人的酒窝。”江姑娘一边描述,一边比划着,表情十分生动。
“而且啊,她初到京城,就在明月楼献舞,那一夜,明月楼被围得水泄不通,连许多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贵公子,都为她一掷千金。我实在好奇的紧,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儿,有如此大魅力!杨姑娘,咱俩要去今晚去看看?”
春琼忍不住点了点她额头,“咱俩好不容易扭转一些的名声,此时去逛花楼,合适吗?”
江姑娘听了春琼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撅着嘴说道,“那些贵公子们都去的,我们为何去不得?况且,咱们只是去瞧一眼,又不做什么伤风败俗之事,怕什么呢?”
春琼无奈,“你如今还是低调些吧,毕竟三年孝期未过,这世道,女子生存不易,别给人留下话柄。”
“好吧。”江姑娘彻底蔫了。
春琼挑了个看起来晶莹剔透的糕点拿起来吃,“不是专门去信告知我金吾卫考评之事吗?我人都来了,快给我详细说说。”
江姑娘也拿起一块儿糕点吃,“就等着你问呢!看你完全不关注,我都不好意思主动提起了。”
春琼淡淡一笑,“我没那么高尚,看讨厌的人倒霉,这个乐子我还是乐意看的。”
江姑娘道,“金吾卫考评,李军武比竟然进了前十,文试成绩也不差,只是他运气不好,综合能力评比正巧在茶话会后第二日。参加评比的大人,估计前一晚耳边响着的都是自己夫人闺女灌输的茶话会见闻。所以综合评比上,李军几乎获得了全场大人的中下评分。最终,不仅没能调入御前,反而从皇城队调去守皇家别院了。是不是大快人心?”
春琼露出大大的笑脸,“确实大快人心。”
“没想到咱们合作起来杀伤力还挺大。我本来以为最多让金吾卫的大人们看清这人表里不一的嘴脸,没想到竟能将其赶出金吾卫。你不知道,每次从皇城那一片经过,想到是这样的人在护卫皇宫安全,我就膈应的很。如今,总算神清气爽了!”
“…”春琼。
“不过这种能力不错,品行不行之人,一般特别会钻营,容易卷土重来,咱们这下算是彻底得罪他了要防范他日后报复。”看着江姑娘的笑脸,春琼忍不住提醒。
江姑娘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怕他作甚?我江家如今虽然没人在京里为官,但也并非毫无根基,他李军武不过是个小小的金吾卫,就算想报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再说了,咱们这次让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他短期内怕是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来对付我们。”
春琼微微皱眉,神色间仍有几分担忧,“江姑娘,话虽如此,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李军能在金吾卫考评中取得不错的成绩,可见他并非毫无能力。这种人一旦记恨上我们,保不准会想出什么阴招来。”